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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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胖子問。 “不是,叔,我船上還有鴨蛋呢,叔要么?” 胡胖子問:“鴨蛋?啥鴨蛋?” “野鴨蛋啊,那可是好東西呢!” “野鴨蛋?真得?” 胡胖子瞪大了眼。 “可不是真的么!一早拾來的,二十多個呢?!?/br> “那趕緊著啊,給我拿過來!” 胡胖子一聽是野鴨蛋,立碼興奮了,這玩意當真是好東西,拿錢都買不來。 吉慶忙捅了二蛋兒一下,二蛋兒飛一般的跑回到船上,一會功夫就拎著裝滿鴨蛋的簍子尥了回來,喘著粗氣遞給胡胖子。胡胖子高興地拿出一枚,對著陽光看,看完了又拿出一枚。 “不蒙叔,真是野鴨蛋呢?!?/br> 吉慶怕胡胖子不信,忙緊著解釋。 胡胖子嘿嘿笑著:“信!哪能不信呢,看你們都是老實孩子,干不了那蒙人的事兒?!?/br> “叔說得對呢,我們都是頭一回賣這些,啥都不懂,往后還要求叔多照應著呢?!?/br> 吉慶眼巴巴地望著胡胖子,胡胖子瞥了一眼吉慶,卻越發覺得吉慶眼神中的那種質樸和真誠竟是那么熟悉。 胡胖子也是從鄉下上來的,在市面上混了那么久,這樣的質樸卻是一種久違了的感覺。胡胖子突然地想起了自己在鄉下的家,突然地想起了鄉下那些兒時的玩伴,也突然地對吉慶有了一種沒來由的喜歡。有時候人跟人就是這樣,也說不出個啥緣由,很多時候也就是一照面的功夫,就會莫名其妙的有了好感。 胡胖子笑著點頭,把鴨蛋放回了簍子里:“照應談不上,往后來,有啥事兒找你叔就沒錯了。我這也是看你們對上眼了,啥也不說了,說個價吧?!?/br> “叔說,聽叔的!” “那中,三毛吧?!?/br> “中!” 吉慶爽快地應著,順手拿起了胡胖子車上的秤。 胡胖子看吉慶拿起秤桿子,撲哧一下又笑了:“你們也就是碰見我了,要是別人,把你們賣了你們還得樂呢?!?/br> 吉慶不明白胡胖子的意思,拿著秤愣在了那里。 “這個傻小子哦,我說的三毛,是一個三毛,你拿個秤干啥?按斤要(y?。铮┌?。再說了,三毛一斤你就賣?雞蛋還一塊五一斤呢?!?/br> “一個三毛??!” 吉慶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撓著頭??刹幻?,一個三毛和一斤三毛那得差多少錢呢,幸虧遇到了好人,不然可虧大了。 “緊著數一下,看看多少?!?/br> 胡胖子大大方方地掏出錢來,爽快地吆喝著。 吉慶和二蛋兒屁顛屁顛地兩個兩個的過了數,心里的小算盤扒拉得稀里嘩啦,幾乎要美出鼻涕泡。 回去的路上,順風順水。 初戰告捷,小哥倆被滿心的歡喜鼓舞得像吞了熱豆腐,一刻也不得消停。二蛋兒的擼搖得輕快,吉慶站在船頭一臉的昂揚。 賣魚所得是三十三塊,再加上鴨蛋的七塊錢,整整四十。 吉慶手心里捧著,一張一張沾了唾沫數了又數,卻還是舍不得揣進兜里。長這么大,吉慶從來沒有拿過這么多錢,這一摞有零有整臟呼呼的票子,在吉慶眼里,卻不亞于一座金山。 吉慶重新又數了一遍,數過了又仔細地平均分成了兩份,把自己的那份掖回了兜里,回身把二蛋兒那份遞了過去。 “這是給我的?” 二蛋兒停下了搖櫓的胳膊,雙手在自己的衣服上使勁的蹭了蹭,用了小心地接過來,一張圓呼呼的臉因為興奮顯得紅潤而又激動,本來不大的小眼兒,看到了錢卻陡然瞪成了個鈴鐺。 “你點點,一共是四十塊錢,咋倆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吉慶洋洋自得地坐在船頭,赤裸的腳丫子探進水面,啪嗒啪嗒地踢弄著。 二蛋兒喜悅地“哎”了一聲兒,卻也沒數,直接就揣進了兜,想了想,卻又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重新又把錢掏了出來,嘟囔著嘴說:“慶兒,不好吧,咋給我這么多呢?是你帶著我弄得,咋說,也得拿大頭兒啊?!?/br> “啥大頭兒小頭兒的,是我倆一起弄的,當然得對半分?!?/br> 吉慶說。 “不行不行,” 二蛋兒數了幾張捏在手里,湊過來,死活地往吉慶手里邊塞:“我就是搭把手兒,誰都能干的活兒!” 吉慶忙往外推:“話咋能這么說呢,再說了,船還是你的呢?!?/br> 二蛋兒還是有些不依不饒的,兩個人就在這狹小的船上你推我搡地掙扒了起來,把個小船弄得晃晃悠悠左顛右閃。吉慶有些惱了,一把將二蛋兒推了回去:“你咋那么多事兒呢,本來就是兩個人搭伙,分個錢還磨磨唧唧的!” 二蛋兒看吉慶真得有些上臉,手里面攥著錢竟有些手足無措,嘴里還嘟嘟囔囔地嘀咕:“不合適,真不合適?!?/br> “行了!就這么的了!” 吉慶大手一揮,扭過臉去繼續坐在船頭,再也不理會二蛋兒。二蛋兒看吉慶一副堅決的樣子,也只好回到船艄,把擼拎起來怏怏地搖著,心里卻還是惴惴地。 吉慶表面上生氣,其實心里還是有些美滋滋的。人們常說,看一個人得從錢上來看,關鍵時候這個人不貪,那人品基本上就沒跑了。吉慶長這么大沒見過也聽過,農村人家家都窮,把個錢財看得更重。多少家為了一點財產打個頭破血流的,有的親哥們都反目成了仇。楊家洼里和吉慶好的伙伴們成群結隊,但都是一幫孩子,還沒在錢財上有過啥牽扯。這是頭一回在手里面過了錢財,也就是這頭一回,吉慶基本上肯定了二蛋兒是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經過這一次順風順水的經歷,吉慶陡然之間對前途充滿了信心,再加上有了二蛋兒做幫手,吉慶一時間更是志得意滿。就好像金山銀山就擺在眼前,伸伸手就能摟進懷里一樣。 想到這些,吉慶心里面被一種燥動鼓弄得有些手舞足蹈,看著波光鱗鱗的河水,恨不得跳進去扎上幾個猛子,忍不住張嘴唱了起來。二蛋兒聽見吉慶聲嘶力竭的嚎叫聲兒,嘿嘿地樂了,扯著個破鑼嗓子也跟著唱起來。 兩個人的歌聲在寂靜的河面上回蕩著,那聲調倒像是被風扯著的風箏,忽高忽低此起彼伏直沖云霄。兩岸浩浩蕩蕩連綿不絕的葦叢中,成群結隊的水鳥被驚醒,呼啦啦地飛起來,鳴叫著四散盤旋。 小哥倆就這么唱著鬧著歡笑著,遠遠地河道拐彎兒處,楊家洼高高低低的房脊很快便隱隱顯現出來。 大腳打早上一起來就沒見到吉慶的人影,晌午飯都沒回來吃,心里頭來氣,這時候正摔摔打打地嘀咕著。長貴和往日里一樣,眼瞅著大腳的心氣不順,吃過飯便不聲不響地溜了出去。 大腳一個人屋里屋外地踅摸,竟是看什么都有氣,嗓子眼就好像吃了棒子面的窩頭,上不來下不去地堵得難受。好幾天了,大腳就像在地里面轟麻雀的那根栓了紅繩的麻桿兒,吉慶卻似那些猴精猴精的鳥,饒是任大腳圍追堵截的,竟愣是沒個辦法。不是推就是躲,把個大腳閃得七上八下的,氣餒之余就覺得自己個真是犯賤。有時候也咬著牙在心里面罵,連帶著那院兒的娘倆兒。罵過了就恨恨地和長貴折騰,心里面恍恍惚惚地把長貴當了吉慶,可著勁兒地拽在自己身上再不下來,把個心氣十足的長貴也累了個夠嗆??赡枪蓜艃核闪?,氣喘吁吁地躺在炕上,那吉慶的影子卻又倔強地從心里頭冒出來。大腳腦子里像過電影一樣的想,想和吉慶在炕上癡癡纏纏地情景,想吉慶伏在自己兩腿間汗流浹背的模樣兒,越想卻越是百爪撓心。 抬頭看看早就偏了頭頂的日頭,大腳嘴里面罵著,把個雞食盆子“咣當”一下,扔在了當院,弄了個雞飛狗跳。本以為吉慶又跑到隔壁了,可上午巧姨顛顛地過來串門,竟說也沒看見。 屋里頭的座鐘“鐺鐺鐺”地響了一串,大腳終于再也待不下去,扭身出了院子。 巧姨正出來潑水,扭頭正看見大腳怏怏地掩門,站住身問:“慶兒還沒回來?” “鬼知道死哪去了!” 大腳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那你這是要去哪?” 還真是的,自己這是要去哪呢?大腳被巧姨這么一問,卻愣住了,想了想,說:“去找找,沒準又下河洗澡呢?!?/br> “洗澡還能洗上一天啊,沒準去找同學玩了呢,” 巧姨說,又招呼大腳:“別去瞎找了,一會兒慶兒回來再撞了鎖,來,上我這兒待會兒?!?/br> “你那兒有啥好待的?!?/br> 大腳嘴里面小聲嘀咕著,卻還是走了過來。 大巧兒和二巧兒正在院子里的菜園子摘菜,見娘和大叫一起進來,齊齊地叫了一聲兒“大腳嬸”大腳僵硬的臉這才松弛了下來,硬擠著堆出來一絲笑容。巧姨抄了個馬扎遞給大腳,大腳坐了,卻還是扭頭沖著外面張望。 “誒呀行了,咋就那么惦記,一會兒看不著就想了?” 巧姨也坐在大腳身邊,笑著調侃她。 大腳心里面有鬼,巧姨無意的一句話,但在大腳耳朵里卻格外刺耳。心里面激靈一下,回頭看了看巧姨,見巧姨一張笑臉并無異狀,這才放心,卻還是忍不住回了一嘴:“我的兒當然我惦記,有人卻不知道惦記個啥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