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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月敬仰霜華,盡管他對她不存在男女之情,但卻十分讓她依賴,他陪伴的時光很少,卻總能在她需要的時刻出現。知道她不喜歡□□預,所以對她所做所學都不會過問太多,但在她迷茫的時候,卻能引領她到最合適的方向。 她不是念舊的人,但她也不想忘記。更重要的是,她盡管有十足的把握在外界生存,卻找不到做這件事的意義,僅僅一個想要出去的念頭,就要舍棄這里的一切?去留的意義孰輕孰重,一眼就能看出來。山月一直很理智,她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也不會救沒有價值的人。 但山洞里的那個救她的人,實實地將她的價值觀擊得粉碎。 ——人,有的時候,會做一些很沒有意義的事情,哪怕放棄自己的生命。 離開紅葉谷,也是件沒有意義的事情,不僅沒有意義,還很沖動。 能從紅葉谷出去的人,皆非凡人,一如始祖紅葉,她曾創下了無數的傳說,但最終也只能活在傳說里。霜華在此孤身待了千年,半點出去的欲望都沒有,他了解紅葉谷,所以更知曉出去的代價。 山月深吸了一口氣,剛開始滿腔熱血的欲望冷了下來。 “師父,我想,我還是遲點再出去吧?!?/br> 是的,她放不下,此行不是下山歷練,一旦離開,她會找不回原來的路,即使找到了,也不會記得一切。 霜華平靜的臉終于有了波瀾。他看她的眼神也變了,山月在他的眼里,終于看到了別的情緒,那是一種不忍,抑或是掙扎。他回想起剛見她的時候,脆弱得像一只小獸,卻有種特別強烈的生存欲,如今看她,還是那么懵懂。 他直盯湖面,徐徐揚起手,湖面生風,繼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種異樣的感覺溢上了山月的心頭。一步,兩步,三步,他向她走來,如往常一樣,不緊不慢。 她似乎預料到了什么,連忙后退了幾步,霜華卻上前來抓住了她的手,一種不容掙扎的力道鉗制住了她。他不知從何生來的力氣,一直拉著她往湖邊走。她掙扎著,一直喊著“疼”,但他卻沒有絲毫要松開的跡象。 近乎是驅逐,沒有回去的余地。 山月不得不凝出了冰,寒氣爬上了他的手,想要以此讓他松手。他冷靜地看著手上的冰,像在看著一件無比平常的事物,眨眼間手臂上的凌寒就被他融化了大半。山月又凝出了那股寒氣,但還沒爬上他的手,她的力量就像是突然被卸除一般,再也凝不出半點天元力。 一切皆徒勞,她的一切都是他教的。 霜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將珠子塞進了她的嘴里,將她推下了湖。 山月掙扎著往岸上爬,可腿像是被什么拉住了,一直將她拖向深淵。岸上的霜華一直看著她,宛如一尊不可違逆的雕像,她嘴里一直喊著“師父”,仿佛這樣做就能給他帶來一絲悔意,但灌進來的水讓她口齒不清,連呼吸都很困難。霜華一直盯著湖中掙扎的山月,直到湖面上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連漣漪都沒有,歸于死一般的寂靜。 他的心卻隨著這寂靜,起了千層浪…… 山月被一股強大的水流卷進了湖的更深處,身體像被撕成了一片片,下一秒又被強行粘合,飛天鏡的水非常暖和,但她好像掉進了萬古的冰層里,從心頂涼到了腳尖。 她看著越來越遠的水面,光線在逐漸減少,她回不去了。 多想抓住師父的手,可記憶中的畫面開始變得模糊,他不論溫柔還是狠心,變得不再那么重要,這一切都在消失,連感知也在消失。 她的身體正在化成齏粉,即將化作絲絲天元力,被飛天鏡吸收。 紅葉谷不允許任何一絲力量逃出去,它會毀滅所有走向出口的生機。 ——是的,只有死物才能出去。 但她的身體卻又在重新組合,胸口上發出一抹微弱的光,它將散向四周的齏粉重新聚攏,維持著一個人形,卻沒有心跳。 這是一望無際的黑暗,人們常說穿越黑暗,能見到希望的曙光,走向充滿希冀的未來,可多少人消失在了黎明前。 她胸口處的光,照亮了一小塊暗面,像一支點著燈的夜船,穿行在黑色的海上。 不知過了多久,虛空中逐漸有了別處的光,水流將她送向遠方,光越來越耀眼,亮得像要把人融化,但那是冷寂的光,沒有一絲溫度。 心口上的光熄滅了,迷途的旅人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里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陽光照射下的長河,遠遠望去是一條白色的光帶,羊群在河邊吃著草,團團移動的白色,如草原上的白花。 它們突然感覺到什么異況,動物的本能讓他們遠離河岸。 羊群在逃離,地面在震動,像大地跳動的脈搏。 一團微弱的光出現在了河上,是人形的模樣。巨響喚醒了河岸上的女孩,一股鉆心的疼痛襲來,像有蠱蟲在心里鉆,她不由得悶哼,錘了好幾下自己的心口。 她的意識開始回籠,仔細觀察四周,如此陌生,已然不是那幅冰天雪地的景象,身上的傷都痊愈了,渾身都不對勁,她掉進湖后究竟發生了什么? 回應她的只有腦中的空白。她掙扎著起身,尋找草原上的人跡…… 但她身體實在太過虛弱,連路都走不動了。剜心之痛,讓她落淚,心里好像空了一個洞,再也填不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