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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后。 滿是枯枝敗葉的林子里,霜華正躺在一張椅子上,懶懶地曬著太陽。不遠處的山月正拾取著重建房子的木材。 連日來,山月只專注于修復房子,沉默寡言,從山洞里出來,就像變了一個人,整天不是修房子,就是瘋狂地修煉,從早到晚,廢寢忘食。 她已經不再修煉自己的靈識,反而專注于武道和體魄,但她天生體質孱弱,如此體量,是經不住這么高強度的修煉的,常常被拉著巨石的繩索勒出血痕,或是不堪重負暈倒,山月卻為了發揮身體最大的潛力連藥都不吃,流血了,就涂一下藥粉,受了內傷,就通過打坐運氣修復。 霜華擔心她會走火入魔,偶爾提出切磋,山月便以他還需調養為由拒絕。實在拒絕不了,也不敢盡全力,擔心會傷到自己的師父,但霜華卻招招下狠手,將她逼得屢屢敗退,她便直接繳械投降,把劍一扔,繼續自己的修葺事業去了。霜華下不去口責罵她,眼看自己的徒弟就要溺死在自己的世界中,他不安地問:“月兒,有什么事可以說,不要憋著?!?/br> 山月搖搖頭,表示自己無礙。 霜華繼續問道:“是為師做錯了什么,惹你不高興?” 她卻繼續否認:“師父待我恩重如山,錯也是我的?!?/br> 霜華嘆氣道:“是山洞里的事吧?” 她不說話,霜華覺得她這是默認了,繼續開解道:“凡事郁結于心,于你并無好處,有何疑惑,不如與我說?!?/br> 山月背過身去,聲音低沉:“師父為何會收留素不相識的我呢?為何人會去救一個不相干的人?” 他反問道:“倘若你我素不相識,遇到數日前的那場災難,你會救身負重傷的我嗎?” 她很干脆地回答:“不會。月兒自身難保,無暇顧及一個不相干的人?!?/br> 霜華嘆了嘆氣:“所以,有些事情說了你也不明白,與其糾結這些,不如專注眼前?!?/br> “師父救我,大抵是因為一個“慈”字?!?/br> 霜華走到她面前,山月的視線扎在他身上,他問道:“愛護眾生,解他人之憂,是為慈;以上對下,愛護幼小,心系之,是為慈。徒兒覺得為師是何種‘慈’?” 她思索道:“師父悲憫蒼生,是大慈,自然不會將關愛傾注于一人。我,不過是大慈中的滄海一粟?!?/br> 霜華嘆了嘆,沒接話,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泛著微光。他身處一片廢墟中,卻沒有沾上一絲塵埃,明明看起來很年輕,卻讓人覺得是一個久經風霜的老人,身居世外,目中存萬物,胸中有丘壑。 山月看著已經逐漸被修復的木屋,估摸著狂風應該再也無法撼動它絲毫,便提出這幾日的想法:“師父,紅葉谷有出口嗎?” 聽到她問這個問題,霜華竟不覺得意外:“你想出去?” 山月反問道:“師父在紅葉谷待了千年,不想知道外界有何變化?” 霜華說道:“一只長期呆在籠子里的鳥,怕是不會飛了?!?/br> “鳥兒久在樊籠里,也會有飛的渴望?!?/br> “即使有被當成獵物撕得粉碎的可能?” 她答道:“師父神通廣大,不是籠中鳥。月兒如今也學有所成,出去也不會被欺負?!?/br> 霜華不再說什么,他取出一只木盒,盒子里躺著一顆白色的珠子,珠光瑩潤,散發著微弱的光,對她說:“吃了它,你就能出去?!?/br> 山月拿過那顆珠子,問道:“這是何物?” 霜華解釋道:“紅葉谷進來容易,出去難,你沾染了這里的力量,它是不會輕易放你走的。這是能讓你安然出去的東西?!?/br> 她問道:“會有何代價?” “你會忘了這里的一切,也會……忘了我?!?/br> 第八章 “你會忘了這里的一切,也會忘了我?!?/br> 這句話像烙印一般刻進了她的腦子里。 她曾經誤闖此地,一度認為這就是歸宿,是絕對安全的避風港,這里只有他們兩人,誰也傷害不了她。 她逃避,想切斷一切與外界的聯系,從未想過要離開,如今卻也是囚籠,出去的代價如此,她該出去嗎? 孤蓬般的命本可在此了了一生,但不知為何生出了想這種欲望,要出去的欲望在氣場平息后愈來愈烈。 手里的珠子散發著微光,這是霜華給她的選擇。 他不急不忙,就這么靜靜看著她。山月沒問珠子的來處,里面的力量平穩地流動,躺在手心里,是溫潤的觸感。這是唯一能讓她安全出去的東西,但代價是忘了這里的一切。 他們來到一片湖邊,那是片不同于冰谷的湖,周圍生氣氤氳,滿湖春色。這是山月上次來過的湖,她還記得湖之外是一片無盡的虛空。 兩年前,他們在這里相遇,她再也沒出去。 此處的湖光山色,不同于紅葉谷的秋,是令她貪戀的春。一望無際的湖,連接著天際,如虛空中生出一片海。霜華站在岸邊,風吹拂著他的衣袂,像世外的謫仙,他的聲音如山谷里的晨風從遠古走來。 “水,是連接外界的橋梁,飛天鏡能帶你離開這里,但我不知道它會送你去哪里?!?/br> 這片湖叫飛天鏡,她當初墜入的湖也叫飛天鏡。飛天鏡是那么清澈,但卻有極其苦澀的水,一嘗就讓她想起低到連塵埃都不如的過去。盡管山月心里一直想出去,但到了湖邊卻不敢再邁出半步,她不知自己是否準備好迎接外界,不知道出去時會遇上什么樣的意外,也不知道是否能放下這里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