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侍寢的她逃了 第124節
楊柏泉這才瞧見房中還有個人,不過他也 沒在意,繼續和趙凜說:“要說這文字獄,皇上的態度太堅決了,太子殿下真的不要沾上… …” 趙凜連忙叫停了楊柏泉,讓他先喝口茶緩緩。 直到他看著程玉酌單薄的身影離開,才又問起了楊柏泉。 “難道皇上真有再興文字獄的打算?” 楊柏泉說不好講,“皇上已經下令繼續徹查,此事會掀起多大的浪,實在說不好?!?/br> 他說起了魏家,“魏家姑娘從前定親的夫家,殿下也曉得,是余杭穆家,那穆家兒郎的父親,可是南京翰林院的翰林,正是四年前因詩詞不妥被下了獄,雖未查明,可死在了牢里。后來,穆家想為穆翰林討回個公道,就求了魏家,魏家人一張口就被皇上訓了回來,之后沒多久,穆家和魏家便退了親,斷了往來,而如今那穆家也沒了影子??上Я四悄潞擦?,當年可是會元!” 楊柏泉說到這,忽然想起了什么。 “殿下… …” “何事?”趙凜問。 “那此番立了大功的程獲,其父程謙就是因文字獄受的牽連??!”楊柏泉這么一想,又恍惚了一下,然后瞬間睜大了眼,指向了門外,“方才那程司珍,不就是程獲的長姐,程謙的長女嗎?!” 楊柏泉哎呦一聲,“不該讓她聽見!” 如今程家身份已明,楊柏泉能想到,旁人也能想到。 若是程家后代因此做了什么,立刻就能被人抓到把柄,皇上是不會寬恕的。 楊柏泉同趙凜道,“老臣過會去提醒那程司珍兩句,讓她同其弟不要亂說亂做,免得替殿下招來麻煩?;噬系幕痤^上,最好還是避開!” “先生不必!”趙凜連忙道,“孤一會提點她便是?!?/br> 楊柏泉看了他一眼,并未多想,又說今日約莫還有消息過來,“臣去詢問一番,這些日京城實在是風不平浪不靜… …” 楊柏泉一走,趙凜便去尋了程玉酌。 她坐在茶房里發呆,燒水壺里咕嚕嚕響了起來她沒聽見,趙凜剛走進來,水沸了,熱氣泡咕嚕嚕冒著擠了出來,飛濺到一旁。 趙凜連忙將程玉酌拉進臂彎里,“小心燙著!” 程玉酌這才瞧見水開了,要去提水,趙凜已經叫了小棉子處理。 他把她帶去院中的石榴樹下說話。 榴花尚未綻放,已見骨朵。 “先生是那等多思多慮的人,一分事要看成三分,三分事要看成十分了,他說的話你可不要盡聽入耳?!?/br> 程玉酌沒有回應,趙凜有些心急。 楊柏泉說的皇上忌憚的話,必然是被她聽進了心里去了! 趙凜拉了她的手,“阿嫻,你爹只是被連累,當年文字獄的那些人被斬被抄的多了,你爹也只是被貶官而已?!?/br> 他勸著程玉酌,想讓她不要擔心她會連累了他。 可她在沉默許久之后,問了他一句話。 “太子爺,人與人之間也 要講緣分是不是?若是沒有緣分,約莫就應了那句,強扭的瓜不甜吧?!?/br> 她說這話的聲音不大,語調平而緩。 可話音落進趙凜耳中,而如疾風驟雨。 “你又亂說什么?!” 趙凜心頭火總能被她一句挑起,他抓了她的手腕,緊緊地箍住,狠狠地瞪著她,“成事在天,謀事在人!你不許再做縮頭烏龜!” 程玉酌卻好像聽不見他說話一樣,目光向遠處的天空看去。 她這般模樣,越發令趙凜火氣竄了起來。 “就這么芝麻綠豆大小的事,你就又要離我而去了?!程嫻,你出宮找你弟弟meimei,為你meimei出頭,為你弟弟闖戚家省親別院的時候,我怎么沒見你瑟縮放棄!你那時候不是大膽的很?!怎么到了我身上,你說扔就扔,說棄就棄?!” “你看著我!” 他將她扳了過來,盯著她的雙眼,厲聲訓斥她,“你給我挺直腰板!” 程玉酌看著他,看著眉目如同石刻的男人此刻薄唇緊抿。 他脾氣大性子急平日里壓著沒人瞧出來,可她總能輕而易舉挑起他的火。 這不是什么好事,這是他的弱點。 偏偏她手無寸鐵,沒有辦法為這弱點保駕護航。 她認真說,“太子爺應該多為自己考慮考慮?!?/br> 趙凜的火瞬間熄了。 他曉得她在心疼他。 趙凜將她抱進了懷中,只怕風一吹她就飛走了。 “阿嫻,從前沒有你的日子我過得來,如今沒有你的日子,我過不來了。眼下難一點算什么?再說了,就算沒有你,這些難題未必就沒有了。阿嫻,你不要想的太多!” 程玉酌還是沒忍住落下了眼淚。 趙凜不知何時也紅了眼眶,他拉著她想要替她拭淚。 外面又是一陣腳步響起。 門房通報的時候,那腳步已經到了門前。 是楊柏泉。 趙凜和程玉酌未來得及分開,楊柏泉就一步跨進了院子。 “殿… …” 楊柏泉腳步定在了門前,吃驚地看著兩人。 程玉酌下意識想閃開,趙凜卻下意識拉住她的手,兩人這般姿態扯了一下,才分了開。 楊柏泉就算剛才眼花了,這次也看清楚了。 程玉酌在他探究的目光中慌忙退下了。 趙凜無奈地看了楊柏泉一眼,“先生匆忙而來,又是何事?” 楊柏泉回了回神,這才道:“老臣方才剛得了消息,說那厭真生抓到了!如今人在河南,立刻就押送進京!” 他說江南那邊應該不至于鬧大了,“人都抓到了,江南嚴查可以停了?!?/br> 趙凜暗暗有些可惜,他也想知道厭真生的秘密,為何能把書中襄王同先太子和仁康太子聯系一起,厭真生此人必然知道些什么。 不過此人已經被抓,這些秘密約莫也會隨之消失了 。 但楊柏泉又補充了一句。 “這厭真生被抓也是個奇事。這厭真生竟然是被流放路過的前永興伯世子袁白彥抓到的,據說當時不過是偶然遇見,袁白彥聽到了厭真生的話,報了官抓了人!” 趙凜真是意外。 這樣一來,袁白彥也成了戴罪立功了! 不過就算這樣,永興伯爵位也拿不回來了,且程姝已經帶著孩子脫離了袁家,就算袁白彥功過相抵免了罪,也沒關系。 趙凜在此思量,楊柏泉說了兩句事情便主動離開了。 楊柏泉出了門圍著院子轉了一圈,見到了在院外墻下站著的程玉酌。 他瞧著站在池邊的程玉酌,便嘆了口氣。 這么多天以來,他就沒在意到此人,如今想來,原來禍患早已在他眼皮底下生根發芽。 “程姑姑,老夫有話要說?!?/br> 程玉酌避開他到了此地,到底還是遇見了。 “大人請講?!彼睦镆呀浻辛祟A感。 楊柏泉也不客氣。 “方才的事,老夫瞧見了,老夫真是沒想到… …老夫以為程姑姑是聰明人,當知道自己伺候的是什么人,太子所提退親之事,不知與姑姑有沒有關系?” 程玉酌低著頭沒有說話。 楊柏泉長嘆一氣。 小池里天光云影搖動著。 “太子從小就是認準便執意到底的脾氣,不過那時,他只是眾位皇子中的一位,無甚關系?;屎竽锬锿戏蛘f,多虧六皇子不是太子,不然以他那凌厲性子免不了麻煩,誰想到六皇子還是做了太子?!?/br> 程玉酌想到那人的脾性,又想到了備受贊譽的先太子。 小池里吹來一陣風,吹皺了池水。 楊柏泉說,“他是太子了,不是六皇子了。有些事情總要權衡利弊。就說太子妃一事,為何求了魏家女,就是因為魏家家風純正寬厚,能給他性子上多少補一補?!?/br> 楊柏泉說到這里,頓了一下,問了程玉酌,“這些,隨便一個人能給太子嗎?尤其令尊… …” 程玉酌還是沒有說話,池水被風吹得亂了一片。 楊柏泉也沉默了一下,“程姑姑是崔尚功教出來的徒弟,是聰明人,老夫不多言了?!?/br> 楊柏泉走了,池水漸漸平靜了下來,靜成了鏡面,只有一根落葉在水中輕搖。 程玉酌靜默地看了一會,直到又水滴零散落下。 要下雨了。 她抬腳往回走,卻在轉角處聽到了李敢與馮效在說話。 “魏姑娘又來了,太子爺又不見,魏姑娘不知怎么,就是不肯走,非要見太子爺!”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嗅到掉馬的味道?作者阿采估摸著明后天吧~就看能不能寫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