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侍寢的她逃了 第10節
“六皇子只喝了半杯,毒性不至于太過,最好順其自然。只不過這藥性烈,發作快,藥效強,六皇子又從未經過此事,要是立時便發泄出來,虧了身子,日后子嗣怕是艱難了?!?/br> “配藥不成,發泄又不成,該如何?!”皇后娘娘急問。 當時趙凜已經被汗水全全打濕滿身,兩眼發熱,頭腦昏沉。 皇后娘娘心疼不已,“當如何?!” 太醫略一琢磨,“若是六皇子能忍一個時辰再發作,便能抵去利害!” 可皇后倒吸一口冷氣。 服藥不過一刻鐘的工夫,人已經成了這般半昏迷的狀態,如何再撐一個時辰?! 皇后娘娘還要催促太醫另想辦法,趙凜出了聲,“撐著便是!” “凜兒… …” 天色好像凝固一樣,日頭落得那么慢,天色暗得那么緩。 從沒有哪一日,趙凜覺得這一個時辰這般煎熬。 直到天終于黑透了,太醫立刻傳了話過來,可以了! 皇后娘娘早已準備好了侍寢的宮女,時辰一到就送進了趙凜房里。 趙凜渾身的汗將窗前太師椅上的坐墊浸濕,他呼吸粗重,眼睛燙到幾乎睜不開。 第一個侍寢進了房里,那香粉的氣息立刻就讓趙凜暴躁起來。 他忍著暴躁睜開了眼睛,卻見一女穿著輕紗,快步向前走來。 那扭動的姿態和身上的香粉一樣讓人暴躁不已,此人走到他身前跪了下去,“六皇子殿下,今夜讓奴婢來服侍您?!?/br> 她說著,不經他同意,竟伸手來解他的衣帶! 趙凜實在忍不住了—— “滾出去!滾!” 那讓人暴躁的女人一走,趙凜才略略松快了一些,接著又進來了第二個人。 不知是不是方才那女人被他轟走的緣故,第二個進來的,竟然畏畏縮縮,眼中還帶了淚,向他走近,仿佛在靠近一頭餓狼。 趙凜實在不耐,“出去!” 第三個第四個也是那樣讓他厭煩不已,皇后娘娘急的發慌,“凜兒到底要什么樣的?” 太醫也著了急,“殿下,不能再忍了,毒在體內,須得發泄!” 明明春寒料峭,可房里的冰鑒搬進來一座又一座,趙凜也知道如此下去,只會更加傷身,可那些女人實在讓他不想靠近。 房中燈盞全部被他熄滅,他坐在五六個冰鑒里汗流浹背。 這時,門又被人推開了。 他看過去,不是那些穿著薄紗的女子,她只穿著尋常宮女的襖裙,慢慢走過來,腳步不急也不緩。 約莫見他太過口干舌燥,她走到桌邊倒了杯茶水,靜默著端了過來。 天黑透了,房里燈光全熄,他瞧不清她的樣子,可她身上有一種說不清的香氣,淡到幾乎聞不到,可那香氣卻莫名讓人安心。 趙凜接過茶碗,仰頭喝盡,她又倒了一碗過來,趙凜全都喝了,放到了一旁。 她沒再倒茶,安靜地跪坐下來。 趙凜看了她一眼,房里黑著,什么都看不到,她靜默跪著,好像一盞尚未點燃的燈。 她不說話,趙凜也未開口,兩人就這樣隔著半丈的距離靜坐了半盞茶的工夫,趙凜覺得自己不似方才那般煩躁了。 “你不是我宮里的人?!壁w凜頭腦仍舊發脹,試著轉移注意。 她說是,“奴婢未曾在殿下臉前行走過?!?/br> 她的聲音,同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香很相似,輕緩而沉定,讓人莫名心安。 可趙凜卻從她的語氣里聽出旁的意思。 “你不想為我侍寢?說實話?!?/br> 他在猜她會說是或者不是,她沉默了一會。 “奴婢不知道?!?/br> “不知道?為什么?”趙凜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 她又沉默了一會。 “大概沒想到吧,可事情既然落到了頭上,想不想似乎也不重要,終歸是天意?!?/br> 趙凜沒聽過這般說法,抬眼看了她一眼。 室內昏暗,他只瞧見那如羽般的睫毛輕扇,緩緩垂下,似要掩下心思。 趙凜從冰鑒中拿出一塊冰握在手中,好歹讓他靈臺有片刻的清明。 “天意?那人在天意中當如何?” 這一次她沒有沉默,“回殿下,當盡人事,聽天命?!?/br> 她聲音有些悠遠,又似乎夾雜了幾分滄桑,他一時分不清她的年紀。 她靜默地跪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趙凜只覺她同那些宮人都不太一樣,似乎并未在這深宮中滋長了**,或者平添了怨恨。 她很平靜,稍稍有些情緒,也不過是不知前途的惘然。 手里的冰迅速融化著,冰水滴答作響。 趙凜又拿了一塊放在手心里,問她,“如今這般,你如何盡人事?” 她再一次沉默,過了幾息,“奴婢可以為殿下說些旁的,分散下難耐?!?/br> 她說了一個民間志怪的故事。 “相傳有草木之精靈,轉世為人,意外托身殺手女子身上,她為了脫身殺手組織,潛入一位將軍府上,成了替嫁新娘,以便刺探軍情。卻不想這將軍待她如珍似寶,女子亦動了情,可她卻怕殺手幫派追殺,只好逃離那將軍,遠走江湖… …” 趙凜手心的熱不停融化著冰塊。 他起初聽著還有幾分不耐,火氣在體內橫沖直撞,腦中轟轟作響。 可她像一個跋山涉水走來的人,聲音如清泉叮咚作響,緩慢地講述不屬于她、又都屬于她的故事。 漸漸地,趙凜竟聽了進去。 月光照進窗欞,灑在青磚之上。 趙凜看到她背著光,那身形纖細瘦弱,腰間不盈一握。 她緩慢地說著那個故事。 “… …將軍終于尋回了夫人,卻不懂夫人的無奈,心頭萬般氣憤不肯消散,日常對待頗多折磨,夫人的轉世壽數卻已經到了頭… …” 趙凜手里的冰完全化了,化成了一灘水,他不得不出聲打斷了她。 “世事難料,不若專于此刻?!?/br> 她抬起眼簾看向了他。 趙凜在那眸中看到一泓溫泉,清澈而溫暖。 趙凜在那如水的眼眸里再也忍不住了。 他突然俯身探去,一把將她撈進了懷中! 軟玉入懷的那一刻,他看向她驚慌的眼睛,呼吸急促起來。 “你已經盡人事,該聽天命了?!?/br> 話音一落,他一把將她抱起,直奔那輕紗飛舞的床榻而去。 整整半夜的忍耐,體內那翻涌的巖漿瞬間將他吞噬。 他腦中一片空白,接下來的一切皆不在記憶之中… … 直到天邊升起一縷不起眼的白亮,趙凜才恍恍惚惚回過了神來。 他看到女人的側臉,打濕的青絲緊緊貼在她的面頰。 她不住輕顫著,卻緊緊閉著唇不肯出聲。 趙凜憐惜,將她攬進臂彎,抱在懷里。 “留在我身邊?!?/br> 落了話音,他心滿意足,擁著她瞬間陷入了黑鄉。 … … 日上三竿,趙凜醒了過來。 床是空的,房間里沒有任何其他人。 凌亂的房間昭示著昨晚的一切。 趙凜起身尋了衣裳,站在廊下問起來,“她人呢?” 下面的人卻搖了頭,“回殿下,不知?!?/br> “不知?” 趙凜奇怪,將身邊伺候的人全都叫了過來,可竟然沒人知道她在哪里,最后問道守門的太監,才說天未亮就離了去。 趙凜擰眉。 下面的人連忙猜測,“約莫是去皇后娘娘處覆命了?!?/br> 趙凜以為有可能,換了衣裳去了皇后娘娘的宮里。 皇后娘娘見他自行而來,又驚又喜,再見他神清氣爽,全無病態,不住念佛。 半晌,趙凜才得以開口問了昨夜的人。 “… …既然成了兒子的人,便讓她到兒zigong里來吧?!?/br> 不想皇后娘娘卻擺了手,“侍寢宮女而已,不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