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侍寢的她逃了 第9節
程玉酌壓了一下心思,又提醒刑春,“當鋪多半討價還價,你這銀鐲品相不錯,不要低賤當了?!?/br> “多謝姑姑指點!” * 永興伯是濟南本地的貴勛人家。 當年□□起兵造反從濟南路過,停留過一陣,濟南不少人家都有從龍之功,如今尚在的貴勛,除了永興伯還有歸寧侯。 只不過上一任歸寧侯爺早早過世,現任歸寧侯爺年幼承爵,難免青黃不接,敗落不少。倒是永興伯府一直興旺。 黃太太本來沒有臉面進到這永興伯的門檻里,只是因為永興伯夫人喜好打牌,世子夫人卻不行。 世子夫人為了討好婆婆,只能尋人教她打牌,一來二去,倒是和黃太太幾人熟絡了。 幾個商婦從永興伯家出來,又開始商量給永興伯世子夫人生辰禮的事。 不過這一次,她們打聽清楚了。 世子夫人下半年要為婆婆伯夫人六十大壽獻禮,夸下口說要送百壽之禮。 這百壽之禮便是由一百件不同的“壽”樣紋的物件組成,世子夫人以為不是什么難事,沒想到湊到九十九件,竟然怎么也湊不上最后一件了! 世子夫人愁啊,又不好大張旗鼓地搜羅,便放出了風去,她這散生的生辰禮,就是想要稀奇的壽字紋物件! 看樣子,誰要是能幫忙湊上這最后一件,世子夫人必然重重謝誰! 幾個商婦都在世子夫人那里瞧過了其他九十九件,都在琢磨著,去哪再尋個不同的來。 “你們說咱能不能造一個壽字紋,沒人見過,可不就能湊上了嗎?” “你當世子夫人沒想過?定然是想過!可是送給伯夫人的壽禮,沒有些來歷能行嗎?” “那可去哪找呀?” 幾個商婦都犯愁,黃太太也犯愁,幾人分開的時候,她直接讓車夫去了自家當鋪。 掌柜的正在打量一件首飾,是個窮婦人拿來的銀鐲。 黃太太對這些窮人的東西沒什么興致,叫了掌柜的,說了一下留意壽字紋。 不想著掌柜的一聽,就笑了起來,指著那銀鐲。 “太太快瞧,小人正琢磨這花紋甚是少見呢,是不是壽字紋?” 黃太太仔細一瞧,又驚又喜。 這銀鐲雖是有年頭了,但紋樣清晰雕工精細,更要緊是,那九十九件紋樣里,還真就沒有這樣的! “哎呦,看我這運道!真是要什么來什么!” 她高興極了,反覆瞧著那銀鐲,愛不釋手。 “給那窮婦二兩銀子,趕緊把鐲子收了!” 掌柜卻道二兩有些少了,“這東西約莫是那婦人家里祖傳的,看做工質地,未必能拿下?!?/br> “那得多少?” 掌柜又把鐲子看了一遍,伸了個數。 “六兩?!”黃太太訝然,“太多了吧?那婦人能懂什么?既然是拿出來當了,定是救急!先壓她試試!” 掌柜當然不會違逆她。 他們這位東家太太,運氣好得不得了,嫁進門三年生了兩個兒子,黃家也多開了兩家綢緞莊,都說是旺夫的命,東家看重著呢! 掌柜拿了東西回了前面柜臺,“你這銀鐲老舊了,也就值二兩銀子?!?/br> 這銀鐲當了是要換救命錢的,刑春一聽二兩,立刻不愿意了。 “掌柜的,這銀鐲我也找人瞧過,不只二兩,若是只給二兩,我便不當了!” 她伸手要把銀鐲拿回來,黃太太一瞧,擰了眉頭。 “你這小婦人好不客氣,既是來我當鋪當首飾,怎么還說不當就不當了?!” 這話把刑春說得一愣,“我的鐲子,還沒當,怎么不能拿走了?” “不是給你二兩銀子么?” 黃太太撞大運遇到這罕見的壽字紋,當然不會松手,“最多,再給你添半貫!” 總共也就是二兩半。 但是刑春得了程玉酌的話,才不會輕易上當,當下只覺得這當鋪太黑心,一伸手就把鐲子搶了回來。 “那也太少,我不當了?!?/br> 她轉身就出了黃家當鋪的門。 黃太太一看到嘴的鴨子飛了,急了起來,“這個女人怎么這么不知好歹!” 她一邊說著,一邊讓伙計去攔人,“給她說,再加半貫,攏共三兩!” “三兩也太少,這銀鐲至少得兩倍,六兩才夠?!?/br> 突然有人說出了這鐲子真實的價格,不管是刑春還是黃太太,都吃了一驚。 “姑姑,我這鐲子值六兩銀子呢!”刑春驚喜。 程玉酌走上前來,伸手拿過鐲子,點了上面的花樣。 “這是前朝兩廣一帶曾時興的壽字紋,尋常見不到,且這做工扎實精細,應該出自貴族之家,若不是年代久遠,養護不夠得當,六兩且不止?!?/br> 刑春又驚又喜,黃太太卻氣得臉色發青。 她想要大罵程玉酌,卻想起黃老板那天訓斥了她,不要和程家交惡。 她只得憋氣忍了下來,“六兩就六兩!快拿來鐲子,不要廢話!” 程玉酌沒想到黃太太倒是執著,沒再多言,然而刑春卻不愿意了。 “你們店大欺客在前,我不要將東西當與你家!” 黃太太瞠目結舌。 刑春卻說不當就不當,加錢也不當。 “我不與你們這等黑心商家做生意!” 刑春倒是有骨氣,程玉酌卻怕她去別家,也只能當六兩。 “你可是急著用錢?不若去我院里做活,我正缺個人手。我先支給你半年的銀錢,六兩,如何?” 刑春愣住了,眼中溢出了淚來。 “可以嗎?!多謝姑姑!多謝姑姑!” * 程玉酌帶著刑春回了小院,同小棉子幾人說了情況,小棉子他們并不阻攔。 只是小棉子卻同成彭愁另一樁事,“爺在房中一個時辰了,都怪我,非要提那位主子!” 成彭也無奈,看向東廂房。 東廂房,趙凜手里摩挲著一只木簪。 木簪質地尋常,花樣卻甚是稀罕,是一種以蓮為主的燈籠紋,趙凜曾經問了多時,才有位老工匠認出來這紋樣。 正如那何情薄香,偏僻罕見,尋常人不會在意。 她好像甚是喜歡這些偏僻玩意,可他卻未能憑此找到她的蹤跡。 趙凜深深嘆了口氣,細細摩挲著木簪。 他若是知道那晚之后,她只留下這只簪子和那飄渺的香氣,他又怎么會放她離去?! 那晚,真是發生了太多事… …,, 第8章 五年前,他還不是太子,只剛及束發之年。 那年,皇后娘娘千秋節辦得極其盛大,可是趙凜知道,不管是母后,還是他至高無上的父皇,又或者是他太子胞兄,還有那些賀壽的妃嬪臣子,他們不過是明面上的歡慶,暗地里,早已劍拔弩張。 趙家天下自□□傳給他祖父成祖,成祖又傳給他父皇,近百年。 早年趙家稱霸天下的盛況已過,潛在下面的不安翻涌上來。 尤其此前一年,他胞兄被立為太子,雖然胞兄是嫡長子,可完全不見安穩,以至于第二年的千秋節,母后才要執意大辦,昭告天下這江山繼承人是誰。 他在母后和長兄的保護下,比旁的皇子過得安穩得多。 他深知危機四伏,可卻沒想到一個不經意,有人竟把矛頭對準了他… … 千秋節之后,皇后娘娘設小宴回請,趙凜同幾位皇子一道,在這場多半是女人的宴請上,百無聊賴。 本朝成親晚,在趙凜之上,十八歲的四皇子還沒有成親,他們這些人來此,也不過是為了挑選日后成親的王妃罷了。 趙凜對此不感興趣,又同其他皇子并不親近,眼見著天色漸晚,思量再喝一盅酒,便藉機遁了。 可那最后的一盅酒,他只喝了一口,便嘗出了不對之處。 那酒入口發澀,回味微苦,可他當時并未留神,一口已經吞了下去。 趙凜端著那還剩半杯的酒水,愣了幾息。 心頭立刻升起不妙之感。 急急起身離席,心跳便快了起來。 一股股熱意自周身各處而起,在體內橫沖直撞,最后全部聚在丹田,齊齊向下涌去! 趙凜一下明白了過來,他被下藥了! 兩位太醫看了之后,都是搖頭。 太醫只說這藥不是尋常藥,現在配解毒藥方,只怕來不及。 皇后娘娘當時便急了,問二人該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