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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葉俞不得不信了。 他不情不愿地嘟囔了幾聲,無非是沒見過哪家大夫治病還動手動腳的,但還是乖乖地給春無賴道了歉。 春無賴:“沒事沒事。這本來就容易誤會,哈哈哈哈哈?!?/br> 尷尬地江逾白都不忍心看下去。 “??!”葉俞一拍腦袋,欲哭無淚,“完了,藥被我留在外面了,怕是涼透了?!?/br> “涼透了就再去熱熱嘛?!贝簾o賴點頭。 葉俞皺眉,湊到江逾白耳邊說:“公子,留你一個人在這兒沒事吧?要不我帶著他一起去?” “不必,剛才確實是在治病?!苯獍讚]手讓他放心,“放心去吧?!?/br> 葉俞不情不愿地走了,臨走前還看了春無賴好幾眼。 “完了,我真被人當成流氓了?!贝簾o賴喃喃道,“我的一世英名啊?!?/br> “就你,還一世英名?” “嘿,你別瞧不起我?,F在行走江湖的人提起春無賴,哪個不贊一聲神醫?” “我記得最清楚的卻是你曾經是個半路出家的二流子庸醫?!?/br> “……喂,過分了啊?!?/br> “行吧,春神醫——那你在這種地方做什么?想改行做御醫?” 春無賴頓時跟炸了似的:“別提了!還不是因為你那個霸道的小徒弟!你是不知道他這些年都是怎么折騰我的……” 江逾白表情空白,一頭霧水地問:“小徒弟?” “我收過徒弟嗎?” 第8章 七 春無賴覺得自己遲早被這家伙給嚇死。 “不會吧......”他直勾勾地盯著江逾白,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你們倆當初攪在一起要死要活的,你居然說忘就忘了?” 江逾白:“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春無賴:“我不能!誒你這人,你怎么能這樣呢!簡直是薄情寡義、始亂終棄、水性楊花!” 江逾白:“......用不好成語你就不要亂用。我根本不記得自己收過徒弟。墜崖之后我都粉身碎骨了,拿什么收?骨灰么?” 春無賴一愣:“墜崖?你只記得自己墜崖之前的事了?” 江逾白:“......你的意思是——” “當初墜崖你不過是折了一條腿啊,沒幾天就活蹦亂跳了。然后你回飄渺山閉關,不久就收了你那個寶貝徒弟......你都給忘了?!” “.......完全不記得?!苯獍渍J真思考了一會兒,搖頭道。 看著江逾白真誠的雙眼,春無賴捂住了額頭,覺得自己頭有些疼。 不行,不能讓那小子知道這件事。要是讓他知道他師父沒死,卻單單把他給忘了,怕是連天都能給他掀下來...... 反觀江逾白,迷茫之后他冷靜思考了一番,居然還有些隱隱的驚喜。 他有徒弟了?聽說師徒之間的感情還很不錯?挺好的,他也許就不必費心再去培養一個門派傳人了。跳過了種田的過程直接收獲了果實,簡直隨時可以直接邁入退隱養老的人生階段了。 ......所以才說他忘性大,他把春無賴那一串蘊含著巨大信息量的成語給完全忽略了,只當對方是沒文化,或者驚慌之中口不擇言—— “我徒弟是個什么樣的人?”江逾白忽然來了興致。 ......冷酷無情、陰險狡詐、厚臉皮,和你一脈相承。 春無賴心里這么想,但在江逾白淺淡的笑容之下當然得換種說法。 “天資卓絕,心性堅韌。你教出來的當然歪不到哪里去。就是有時候......太固執了些?!?/br> ......反正也是你自己寵出來的,你就自己負責吧。 春無賴默默地想到。 “聽起來是個好孩子?!苯獍c頭,“他叫什么?” 春無賴喉嚨一渴:“他......” 正當春無賴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么說好時,葉俞再次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清秀的小臉緋紅,聲音驚喜地有些發顫:“公子!齡公子來了!” 春無賴:不管是誰我先謝謝您咧! 他如風卷殘云一般快速地將藥箱收拾好,把它往腰上一挎,裝模作樣地遺憾道:“哎呀,來人了。我再留下真的不大好......我先走了!你記得堅持喝藥??!” 接著,腳底抹油,瞬間沒了蹤影。 江逾白:“......” 這場相認就這么沒頭沒尾地結束了,但是江逾白的心情還是出乎意料地好。 他于此世銷聲匿跡多年,還有人惦記著“江逾白”,他甚至還有一個雖然不知身在何方但關系緊密、羈絆甚深的......徒弟。 春無賴離開沒多久,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除了葉俞,多了個俊逸的高個兒男子。劍眉星目,刀雕刻出來似的臉部輪廓線條剛毅,行走的姿態就端正肅穆、不同于旁人。 正是蕭家的長子、蕭睿的大哥,蕭齡。 蕭齡的視線一轉移到他臉上,表情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軟化了下來。他三兩步走過來,長臂一伸,溫柔而堅定的把江逾白撈進自己懷里,哽咽道:“阿睿,大哥回來了......大哥回來晚了......” 千言萬語,都蘊含在這短短一句里。 有人都聽懂了。 江逾白心中的、屬于蕭睿的情緒不可抑制地涌了上來。這是他留給自己身邊的人們最后的東西,而能觸發這股情感的,唯有蕭齡一人。 “......大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