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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游補充道:“所以袁兄完全可以在書籍上打上“昭文堂出品”這幾個字,再加上代表昭文堂的圖案,這樣一來,只要袁兄速度夠快,就可以在大眾心中打上‘昭文堂才是正品,有保障’這個概念”。 袁啟顏眼前一亮,沈游當即勸道,“不過袁兄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這樣做最多能夠多吸引一些有余錢的人家??杀I版的人依然無法斷絕,他們只需要仿冒你的標識一樣可以以假亂真。再加上后期會有各式各樣的文人出版乃至于仿寫此類書籍”。 “這樣的法子只能夠幫助袁兄拖一時?!?/br> 袁啟顏滿臉笑呵呵的,“夠了夠了”,便是一時也夠用了。 “沈弟,愚兄承了你的情”,袁啟顏笑道,“按照你我慣例,出售后的利潤素來是對你四我六,如今我可以讓半分利給沈弟,全當酬謝”。 “袁兄好氣魄!” 真摳! 沈游贊嘆了一通,笑瞇瞇道:“即是如此,便勞煩袁兄了”。 沈游也知道,估計教輔書到手的利潤第一個月是高峰期,因為院試的熱度還沒下來,這時候,必須要一次性賺個夠本,否則到了后期這種書籍如果沒有名人效應在,迅速就會被別的書商搞得什么《舉人帶你學八股》這種東西搞下去。 除非沈游愿意給周恪分成,搞一篇《周恪帶你學八股》。 但是沈游不愿意,她不能再欠錢了。 “袁兄,我這里還有一沓卷子,全是我的三名學生多年習練之作。袁兄可將其編纂成《科舉密卷》印刻發售?!?/br> 其實那些卷子都是沈游出的亂序版四書五經,這種卷子沒啥技術含量,圖的就是薄利多銷。 “除此之外,卷子的答案必須另外成書,否則不便做題?!?/br> “好好好”,袁啟顏贊嘆道,“沈弟實乃大才??!” 沈游謙虛一笑,完全沒當真。要是卷子賣的不好,袁啟顏雖說不至于跟她翻臉,但是讓利是肯定沒了的。 沈游從袁啟顏家里出來之后已經是中午了,她拒了便飯,還得趕去崇明書院找趙案談話呢,如果說,袁啟顏是生產工廠,那么趙案就是客戶代表。 滿崇明書院那么多的在讀學子,這幫人全是潛在客戶,沈游哪肯放過。 剛見到趙案,還沒等沈游說話,趙案急匆匆的開口。 “出事了”。 沈游深感疲憊。事情一件接一件,發生得如此禿然。 她皺眉,聽趙案繼續往下說,能讓趙案說出事的必定是大事。 “贛南旱災尚未緩解,漢東雪災已經演變成了洪災,流民愈演愈烈,朝廷賑濟遲遲未達,這兩地已經出現暴動,唯一慶幸的是,好歹暴動被鎮壓下去了”。 “據我所知,災害發生是在今年年初啊”,沈游都驚呆了,“八個月了都沒有出臺賑災措施嗎?” 趙案苦澀的搖搖頭,“不僅如此,去年《金陵日報》上連篇累牘的報道賦稅改革一事,就是因為這幾年災害頻頻,偏偏兩京十三省的賦稅壓力幾乎都集中在了江南。江南一而再再而三的加稅,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沈游當即想到她剛來周府的時候看到的那份報紙,副版內容才是詩詞101,而第一版報道的就是賦稅改革。 只可惜她當時一心一意找商機,未曾注意。 “賦稅改革受阻了嗎?” 趙案像是一瞬間老了許多,“不是受阻”。 “是根本就沒能開始”。 沈游皺眉,“為何?” “唉”,趙案沒有再說話,他指了指天上,“陛下認為祖宗成法不可變”。 沈游簡直要爆粗口了。 生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实垡膊慌伦约浩ü傻紫碌囊巫幼环€。 可這樣的話沈游是決不能說出口的。 她強壓火氣問道,“如今災情愈演愈烈,為何金陵城內毫無反應?” 北方也就算了,可金陵是陪都啊,按理,贛南的災民極有可能一路北上,涌入金陵。 “原本贛南周圍的行省雖說受到了些許影響,但是尚且可以接收這些災民??善珵那樵桨l嚴重,已經嚴重干擾到了當地百姓的生活……” 趙案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沈游了然。很明顯,當地的百姓不愿意再接納災民,結果直接致使災民一路北上,前往了南直隸。 他閉了閉眼,聲音蒼啞無力,“如今,被擋在了金陵城之外”。 沈游只覺寒意一陣陣上涌。這段時間以來,她每天忙于教書加自學八股文,忙的昏天黑地。既不曾出過城,也極少在街上走動。以至于她根本沒有發現此事。 沈游閉了閉眼睛,極為懊惱。 不對! 她目光直盯著趙案,“為什么報紙上沒有任何報道?” “因為……”,趙案于心不忍,“官府不讓??!” 不對!還是不對! 她直勾勾的看向趙案,“官府不可能有這個能耐,能夠控制金陵城內的所有報紙”。 這種事情是天然的爆點,小型報紙追逐流量,他們一定會報道。而且只要人一藏,官府根本找不到到底是誰報道的。賺了錢,換個名頭,完全可以東山再去。 沈游覺得一陣陣怒氣直沖天靈蓋,她啞著嗓子問道,“是你們?” 趙案臉色煞白。 為什么要這樣做?沈游腦子轉個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