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敗后[穿書] 第43節
只是觀他神色與態度,不難看出他不愿多說。 恰好此時馬車已到客棧門外,幾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揭過了這個話題。 * 天色已晚,拜訪無劍山莊以及表演木偶戲的事只得暫且擱置到明日。 阿沅有些害怕客棧陌生的環境,只能先和裴松月住一間客房。 裴松月腿腳不便,又要照看阿沅,二人到了客棧后便只待在房中,一個發呆,一個排練木偶戲。 到了晚飯的點,池疏麻煩小二將飯食送上二樓后,從柜臺要了一壺桑葚果酒。 “掌柜說這是這個季節的特色果釀,度數不高,可以嘗嘗?!?/br> 見幾人沒有異議后,他才又取來四只酒杯,留下一只在自己面前,倒上酒后分發給三人,之后才坐下。 不得不說,池疏為人周到又懂禮數,既耐心又體貼,細致入微,還會照顧隊友,和寧秋這種口不對心的性格簡直是天生一對。 如果謝知予的性格也能像池疏一樣好相處就好了。 姜嶼幽幽嘆了口氣,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 果酒初入口味道甘甜,濃郁的果香霎時充斥著整個口腔,口感柔滑,絲毫不覺辛辣。 酒喝到一半,姜嶼不知從哪兒找出一根細繩,套在手上低頭玩起了翻花繩。 許是覺得一個人玩太過無趣,她想了一想,往謝知予身邊挪近了些,將纏著細繩的雙手伸到他眼前,笑吟吟地望著他。 “你會嗎?” 在姜嶼的預想中,謝知予的童年并不像大多數人一樣豐富多彩,加上性格使然,他應該是不會玩翻花繩的。 她都已經做好了要手把手教他的準備,卻沒想謝知予居然點了點頭,動作熟練地勾住繩子,翻到了下一步。 “發呆做什么?!?/br> 謝知予有些好笑地看著愣住的姜嶼,催促道:“不繼續么?” 姜嶼這才回過神,一邊勾著繩子,一邊小聲嘀咕道。 “沒想到你居然還會玩這個......” “會玩這個很奇怪嗎?” 謝知予配合著她彎起手指,又將細繩在二人手中變幻了一個花樣。 “在我很小的時候,娘親教過我?!?/br> 姜嶼一時怔然,桑夫人那般陰晴不定的脾性,居然還有心思教他玩翻花繩。 謝知予只看她一眼便知曉她心中在想什么,低聲笑了。 “不用這么驚訝,她也不是一直都像你見到的那樣陰沉可怕?!?/br> “都是因為愛,她才會備受折磨,變得面目可憎,失去自我?!?/br> 謝知予垂眸望著姜嶼,他說這話當然不是無意的,而是為了提醒她: 情愛是人活在世上最不該去沾染的東西。 她能與宋無絮了斷,做到及時抽身,這一點很好。 他不希望她有天也變得和桑月回一樣,她這樣有趣,還是保持現狀比較好。 但姜嶼顯然沒有和他想到同一個層面。 她聽著謝知予的話,敏銳地從中感知到他似乎并不厭惡桑夫人。 姜嶼還以為被桑夫人那樣忽冷忽熱的對待,謝知予心中多少會對她有些怨懟。 沒想到他竟全然不在意這些。 姜嶼抬眼,視線又悄然落在他腕間的銀鐲上。 不過想來也是,若是真的厭惡桑夫人,又怎么會將她的遺物隨身帶著。 他們母子的關系或許并不似她想象中的那般糟糕。 有桑夫人在,謝知予定然不會被外人欺負,所以他是為什么會被扔進萬毒窟...... 姜嶼想入了神,直到感覺到手腕的異樣才將飄遠的思緒收回。 謝知予不知何時取下了細繩,套在她手腕上打了個結,又將細繩另一端握在手中,輕輕扯動。 姜嶼看著自己被細繩緊勒著,不受控制抬起的右手,滿臉不解。 “你綁我手干什么?” “是你要找我玩,卻又心不在焉,難道不該懲罰嗎?”謝知予輕飄飄地反問她。 姜嶼:...... 這么一說,好像確實是她的問題。 “是我的錯?!?/br> 原本還有些氣惱的姜嶼頓時軟了語氣,態度良好地認了錯,抬起自己的右手,主動配合著謝知予晃了晃手腕。 “就讓你玩一會好了?!?/br> 謝知予沒能料到她的反應,愣了一下,隨即笑出了聲。 “師姐還真是總能給我意料之外的驚喜?!?/br> 雖然掌握了姜嶼右手的cao控權,但他到底沒有讓她做什么過分的事,只讓她不停抬起手腕又放下,活像個吉祥物招財貓。 姜嶼坐在他身邊,一臉生無可戀,口中還念念有詞。 “祝你福氣滿滿,招財進寶,財源滾滾來?!?/br> 謝知予手中扯著細繩,笑得不可自抑。 坐在對面的寧秋和池疏看著二人,憋著笑,低下頭吃飯,默契地當作什么也沒看見。 第33章 牽絲戲(二) 無劍山莊并非如其名一般“無劍”。 相反, 江家是鑄劍世家,鑄劍之術精妙絕倫,自創的劍法威力更是高強兇狠, 天下很少有人能與之匹敵。 山莊創立之初本欲取“神劍”二字為名,但第一任莊主認為太過招搖,做人要懂得謙遜低調, 故而改為“無劍”。 為了拿到裴松月持有的過去鏡碎片, 四人商議過后,決定由姜嶼和謝知予先去拜訪一趟無劍山莊,寧秋和池疏則留在客棧照看阿沅, 防止意外發生。 天衍宗與無劍山莊的關系素來密切, 山莊守門的弟子看了一眼拜帖,通報過后, 便直接領著二人去見沈清風。 無劍山莊位于揚州城外,坐落在山腳下,四周圍繞著蒼翠的綠柳,環境清幽安靜, 莊內亭廊水榭, 小橋流水,意境雅致。 走在山莊內青灰石板鋪的道路上, 看著眼前豪華氣派的建筑,姜嶼發出了沒有文化的聲音。 “這里好大, 好漂亮,一看就不便宜?!?/br> 謝知予倒沒多大興趣欣賞這里的景致, 慢悠悠地跟在帶路的弟子身后。 “師姐, 還是把注意力集中腳下比較好,這個時節可正是蛇類活躍的時候?!?/br> 正探頭望著池中金魚的姜嶼一聽這話頓時斂回目光, 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 “真的假的?你不會又是故意想嚇我的吧?” 話雖如此,但姜嶼腳下卻下意識地往謝知予的方向邁了一步。 假如真的有蛇,比起一個人面對,怎么想都還是他身邊更安全一點。 姜嶼話里一個“又”字用得有些微妙,謝知予聞言輕輕抬起眉梢。 他笑望著她,坦然回道:“當然是真的,我為何要故意嚇你,難道看到你害怕會讓我覺得很開心嗎?” 姜嶼沉默了一下,面無表情地問他。 “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良心不會痛嗎?” 謝知予的良心當然不會痛,因為他沒有良心。 面對姜嶼的質問,他非但沒有反思,反而眉眼一彎地笑起來。 今日天氣晴朗,陽光正好,綠柳環繞的山莊是一片蔥蘢盛景,綠意盎然。 有幾只掌心大小的白色蝴蝶從樹梢飛到謝知予肩頭,他側著臉,一點耀眼的光聚在如扇的睫羽上。 他的面容可比身后的景色還要更綺麗如畫些,對著這樣一張臉,很難不讓人在看他時加上好幾層的美化濾鏡。 前提是他不開口說話。 “好吧,看到你害怕確實會讓我覺得很開心?!?/br> 咔嚓—— 濾鏡碎了。 姜嶼:...... 她就知道。 雖然謝知予那番話有故意嚇她的嫌疑在,但四月的確是蛇蟲活躍的時候,尤其又在樹木繁茂的山腳下。 姜嶼緊緊跟在謝知予身側,往前走了幾步路,忽然聽見一陣窸窣聲。 循著聲源望去,石板路右側的草叢里竟然真的冒出了一條黑蛇。 姜嶼想也沒想,一個后撤步退到謝知予身后,順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怎么不走了?”謝知予停住步子,回過頭看她。 “那里有條蛇?!苯獛Z指了指前方的草叢。 謝知予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黑蛇已經緩慢地爬到了石板路上,擋在二人前方,攔住了去路。 許是察覺到周圍的環境有異,黑蛇停在路中間,轉了個向,盤起尾巴伸長腦袋,警惕地盯著謝知予,嘴里吐出紫黑的信子,發出駭人的嘶嘶聲。 雖是在警告,卻并無主動攻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