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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誠言無奈地笑了笑,沖安槐序揮了揮手:“開車小心?!?/br> 安槐序雙手搭在方向盤上,額心抵著手背,在車里坐了一會兒,心情冷郁得一如乍暖還寒的天氣。陸林鐘還在殯儀館,她匆匆驅車返回。 來吊唁的人大多已經離開,剩幾個工作人員還在忙碌。 陸林鐘從上?;貋砗髱缀鯖]有閉過眼,葬禮的諸多事宜,都是她一一把關,許終玄公司里撂開的擔子也全都被她接過來。 長發被夜風微亂,臉色也有些蒼白,陸林鐘還在有條不紊地與殯儀館方進行交涉。 “六六,你累不累?要休息一會兒嗎?”安槐序朝陸林鐘走過去。 陸林鐘和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笑容:“還好,以前加班的時候也常熬夜?!?/br> 安槐序抬手幫陸林鐘系好大衣腰帶,拂順頭發,溫聲道:“我剛剛送爸媽回家了?!?/br> 陸林鐘目光軟了軟,“叔叔阿姨他們心里一定不好受,或許你應該留在家里住幾天,多陪陪他們?!?/br> 安槐序臉色微變,語氣不似剛才柔軟,“要回去也是我們一起回去?!?/br> 聞言,陸林鐘表情微微一滯。 安槐序忙解釋:“我剛才沒和爸媽吵架,我知道你希望我盡可能理解他們,我在努力,你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讓爸媽點頭的?!?/br> 短短數月之內,她經歷了太多的事,為了得到蔣慕和安誠言的肯定,她和陸林鐘已經把能做的、該做的全都做了。 可當她看見許終玄失去至親時的悲痛,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她明白,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哀哀父母,生我勞瘁。父母漸白的兩鬢,不再年輕的容顏,她最該做的是珍惜和體諒。 “嗯,我相信你?!标懥昼娦断乱簧淼钠v,安心地靠在女孩懷里。 疏冷的北風裹夾著細雨冷冷地刮在兩個人的臉上,安槐序伸手摟住了陸林鐘,眼里仿佛有一汪澄澈的湖水在漾曳,眉目間的溫柔和暖意足以化開三冬的寒風與霜雪。 葬禮已經結束,留下了諸多掃尾工作,陸林鐘一個人忙不過來,安槐序跟著忙里忙外。忙完掃尾的事后,兩人想抽空去醫院看孟秋,卻被許終玄一句話回絕了。 安槐序陪著陸林鐘回家休息,守在床邊看著陸林鐘睡著,才離開臥室。 安槐序陷在沙發里越想越覺得奇怪,一連兩天,她們不僅沒得到孟秋的消息,后來連許終玄也聯系不上了。她上樓看眼虛掩的臥室門后,拿好車鑰匙去了榆園。 榆園從以前的度假休閑山莊變成了私宅后,她和陸林鐘便很少過來了,整片園子空曠,鮮有人氣,安槐序遠遠看見佇立其中的高樓,她和陸林鐘的第一晚就是在······ 安槐序臉上一燙,眼底的目光柔軟下來。 車停在秋暝山居不遠處,安槐序叩響了門,沒見到許終玄,只見到許家請了多年護工的楚阿姨,追問下,她得知——孟秋竟然割腕了。 震驚之余,安槐序問楚阿姨要了醫院的具體地址,驅車回到瀾庭名墅。 安槐序心緒難安地躺在在客廳沙發上,睜眼細想,她和陸林鐘不在的這段時間里究竟發生了什么,許終玄和孟秋的感情為什么變得如此支離破碎?所有的不快和不幸都應隨著林肇和林于斯入獄伏法留在過去,可許終玄為什么卻一而再地失去了身邊的人? 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咔噠”臥室門鎖被人從里面拉開,安槐序看著樓上的人:“醒了?” “嗯,天都已經亮了?!?/br> 安槐序這才反應過來,一夜已經過去了。 她舔了舔唇,沉聲道:“孟秋她,她割腕了?!?/br> 陸林鐘愣了幾秒,無瑕想其中發生過什么,跟著安槐序一起去了醫院。 白墻,白大褂,白色的床單,目光所及之處總是一片白,即便是在最炎熱的季節,醫院給人的感覺依舊是冰冷可懼的。 情況遠比她們想的糟糕,孟秋割腕后失血過多,雖然被搶救回來卻遲遲沒有轉醒,許終玄因為憂思過度,暈倒在孟秋的病床前。 原本鮮活有力的生命在短期內竟然變成了躺在病床上脆弱的病軀。 陸林鐘在醫院空曠的走道里靜坐了一會兒。安槐序拎著買好的早餐回來,被陸林鐘攔在病房外。 “怎么樣了?”安槐序壓低聲音,悄悄看眼病房。 “許總已經醒了?!?/br> “那你問了許終玄沒有?孟秋她為什么——” 陸林鐘嘆了口氣,沉聲道:“孟秋想離開許總?!?/br> 她在cao備葬禮時就有所懷疑,和孟秋認識多年,印象中孟秋溫和解意,體貼慧黠,如果不是不得已的原因,怎么會缺席這樣重要的場合?如果不是遇到了過不去的坎,又何至要自殺? 從前她就覺得孟秋對許終玄太過深情,愛成了執念,得到了又因之自傷,不如放下來得痛快。如今孟秋想要放下過去,而許終玄卻一昧強留,不愿放下,才把孟秋逼上了絕路。 這幾個月她不知道許終玄和孟秋發生了什么,可她們的感情原本就是破鏡,現在已經碎成了渣,又何必再強求? “不可能?!笔掷锏氖称反话不毙蜻o,發出響聲。 “她們那么好?!?/br> 陸林鐘不說話。 安槐序篤定道:“這不會是孟秋做傻事的原因的,孟秋那么喜歡許終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