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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羅斯說:“這場風波牽扯到了我和阿爾丁掌事,我很慚愧,我們必定會認真配合調查。從今起我和阿爾丁掌事一樣不會離開海港城半步,諸位可以相信我?!?/br> 說著,他還看了一下年老的王都庭臣:“這場問訊拖得太長了,我們要顧及諸位大人的健康?!?/br> 王都庭臣也明顯有休息的意愿,所以連連向執政官點頭。 就在這時,一名衛兵匆匆跑了進來:“諸位大人,我們把艾琳·塔爾帶回來了?!?/br> 貝羅斯的眼睛稍稍睜大,立刻向王都庭臣說:“這是好消息!不如先把她關進地牢,明天和剩余的傭兵一起審訊?!?/br> 對面的法師立刻表示反對:“不,大人,我們需要立刻對她施法檢查?!?/br> 王都庭臣看看貝羅斯,又看看自己的法師老友,猶豫了一下,說:“我認為,對傭兵的問訊確實可以緩一緩,今天問不完的,就等明天再繼續吧。但那個女人的事情不能等,她可能是死靈師。立刻把她帶上來,讓法師們檢查?!?/br> 士兵躬身致意,又快步跑了下去。 貝羅斯還想說什么,麥達掌事在他身邊嘟囔著:“首席大人,別著急,只要她能坦白自己是死靈師,這場風波也就差不多可以結束了?!?/br> 阿爾丁也說:“麥達掌事說得對。貝羅斯大人,我和你都受到了某種程度的懷疑,為了洗脫污名,我們還是讓事情早點結束更好。如果你的使者真是死靈師,那就能解釋很多事情了。很可能是她和我的手下勾結著販運死靈術材料,而我們倆竟然不知道,對嗎?” 貝羅斯微微側過頭,壓低聲音:“阿爾丁,冬薊也可能會是重罪?!?/br> 阿爾丁頷首:“嗯,我也覺得很可惜?!?/br> “僅此而已?”貝羅斯瞇起眼睛。 “當然不是‘僅此而已’。我的工坊會損失一大筆錢?!?/br> 貝羅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欲言又止地收回目光。 阿爾丁問:“貝羅斯大人,你看,我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的手下。你呢,你了解艾琳嗎?” 貝羅斯說:“不算特別了解,但我至少知道她不是死靈師?!?/br> “你親自檢查過嗎?” 貝羅斯怔了一下,點了點頭:“當然?!?/br> 審判庭大門打開,兩名衛兵押送著走在中間的黑袍女性走進來。 現場有不只一個人見過她。她確實是那個名叫艾琳的女法師,是貝羅斯的使者之一。 艾琳神色漠然,對眼前的情況既不抗拒,也不害怕。走進來之后,她朝著貝羅斯的方向看了一眼。 執政官問了幾個問題,確認她的身份。艾琳基本不說話,只是默默點頭,或者輕輕“嗯”一聲來回答。 然后執政官問:“有人指控你毒殺了四個人,一個是救濟院里的老人,還有三個是游隼傭兵團的成員?!?/br> 這次艾琳沒有回答,沒點頭也沒搖頭,面無表情。 貝羅斯對她這種模樣倒不陌生,她平時也總是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對什么都冷冷淡淡的。但現在她是在審判庭里,如果總是這么沉默著,恐怕對她沒有什么好處。 于是貝羅斯對她說:“艾琳,如果真是你做的,別以為消極應對就可以逃過去。但如果這事不是你做的,你就要積極地為自己辯解。你什么都不說,我們怎么幫你呢?” 艾琳轉頭看著他。眼神有點奇怪,不像是期望從他那里獲得支持,反而更像是在觀察他、打量他。 “艾琳·塔爾……”這時,一旁的神殿牧首微微皺眉。 牧首在整場庭審中基本沒說話,似乎不想過多參與這件事。之前聽到“塔爾”這個姓的時候,她覺得有些耳熟,這是個西北方國家的姓氏,在珊德尼亞挺少見的。 清楚地看到這個女法師的長相之后,牧首忽然想起來這個姓氏為何耳熟了:塔爾,俄爾德人的姓氏,本地神殿就曾有過一位姓塔爾年輕騎士。前陣子墓園里出了盜尸案,失蹤的尸體中就有兩個姓塔爾的人,其中一人是那名騎士,另一人是其父親。 這名女子也是俄爾德血統,也姓塔爾。如果她還是個死靈師的話,那盜尸案的來龍去脈不就完全擺在眼前了嗎? 牧首站了起來:“諸位,即使她保持沉默,我們也有辦法檢查出她是不是死靈師?!?/br> 奧法聯合會的老法師也說:“是的,我們都來施法偵測就好。不僅要偵測不死生物的氣息,也需要檢查她身上的其他奧法波動,看看她有沒有涉足其他禁忌學派。畢竟紫鼠草汁也是由許多種禁運品調制出來的?!?/br> 執政官點了點頭,同意他們立刻施法檢查。不僅如此,他還把外面的衛兵調進來了兩隊,護衛在法師們和牧師附近,以防在施法過程中出現什么意外。 看著這陣勢,貝羅斯并不著急。 為了應付眼下這種情況,他和艾琳已經做過無數次準備。 牧首離開坐席,掏出銀色的白晝巡者圣徽,走近艾琳身邊。她捉起艾琳的一只手,將圣徽放上去,然后再覆上自己的手,無聲默念禱詞。 禱詞結束后,牧首睜開眼,移開手掌。圣徽仍然放在艾琳掌心,掌心沒有傷痕,艾琳看起來也毫無痛苦,圣徽完全沒有傷害她。 牧首不但沒有放松,反而臉色更加難看。 她轉過頭,正好對上神殿騎士隊長的目光。騎士微微點了點頭,顯然和她有同樣的疑惑:念過禱詞之后,他們的圣徽沒有灼傷艾琳,卻一直在越變越冷。不僅是牧首的圣徽,騎士隊長的圣徽也在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