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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城衛隊負責抓捕,你何必再雇傭兵?” “我希望搶在城衛隊之前找到冬薊。我怕他會反抗,和城衛隊起沖突什么的……我和他好歹有點交情,不希望看到他被打個半死再押回來?!?/br> 執政官嘆了口氣,點點頭,似乎完全明白阿爾丁的意思。 麥達掌事扭頭看著阿爾丁,問得一點也不委婉:“所以傳言是真的?你和那個精煉師真的睡過?” 阿爾丁也很坦然:“不是傳言,是事實?!?/br> “我看你也沒多寵他,”麥達嗤笑了幾聲,“看他被審訊官帶下去,你也沒怎么心疼?!?/br> 阿爾丁說:“那不一樣。在這方面,我的想法和首席大人一樣?!?/br> 貝羅斯斜了他一眼,不知道這話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阿爾丁解釋說:“城衛隊士兵都是年輕小伙子,下手不知道輕重,但海港城的審訊官與執刑人是很有經驗的,一般不會讓犯人傷殘。首席大人剛才也說了,精煉師是難得的人才,值得我們珍惜?!?/br> 傭兵隊長已經有點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了,他愣愣地看著阿爾丁,再看看執政官,又看看貝羅斯。 執政官又望向傭兵隊長:“你確實接受阿爾丁掌事的雇傭了嗎?” “嗯……是的,接受雇傭了?!眰虮犻L說。是他自己先這樣說的,現在他只能繼續承認。 “他給了你多少報酬?” 傭兵隊長傻住了。如果他順著說個合理的數字,執政官肯定會要求他把錢交出來,他顯然拿不出來。如果他說阿爾丁沒有雇他,那又和剛才他主動的口供不符。 他也沒法說是花掉了錢,事件發展到現在,整個過程中,根本沒有讓他去花錢的時機。 于是他只能說:“我還沒有拿到錢……” 麥達掌事立刻問:你“還沒拿到錢,就去給他干活了?” 隊長說:“因為他……他說等我回來之后再給錢?!?/br> 阿爾丁說:“他說得對。我承諾過,如果他能把人給我帶回來,我給他一袋銀幣和一枚金幣?!?/br> 麥達掌事瞇著眼睛:“哦?這可不對啊,我怎么覺得他好像根本不想要你的錢?” 阿爾丁笑了笑:“是啊,我也很驚訝。也許他不止收了我一個人的錢。顯然,有別人出價比我高?!?/br> 傭兵隊長愈發迷茫,根本沒聽懂他們的意思。但執政官和其他列席人員都聽懂了。 根據城衛隊員的證詞,這伙傭兵搶了馬車后兵分兩組,一組立刻奔逃,另一組繼續圍攻城衛隊員。他們逃去的方向并不是海港城,而是要遠離海港城。 不僅城衛隊員能證明這一點,麥達手下的傭兵、城外來的卡洛斯家族人員也都目睹了這一幕。 現在,傭兵隊長說受到阿爾丁雇傭,又親口說“回來才能拿到錢”……這顯然與傭兵們的行為產生了矛盾。 執政官和王都庭臣商量了一下,沒有再問,下令將傭兵隊長帶了下去。 第51章 先被訊問的傭兵離開審判庭后,會被暫時關在評議庭里,而不是押回地牢。這樣一來,后面的傭兵就不知道審判庭上發生了什么。 前兩個傭兵被帶下去之后,接下來,第三個、第四個……更多傭兵逐個接受訊問。他們面對的提問都差不多,回答卻逐漸有了差異。 其中一個傭兵被帶上來之前,正坐在戰友的遺體旁邊哭。他和死者是同鄉,現在出了這種事,他越想越覺得這份工作很不值。 進了審判庭之后,他痛快地供出是商會首席雇了他們,還說出了原定的逃跑路線等等。 說著說著,他的情緒越來越崩潰,甚至帶了哭腔。他說弟兄們都只是拿錢辦事,從不多問別人的秘密,戰士應該死在戰斗中,不該這么憋屈地被人毒死在地牢里…… 因為他實在是過于激動了,執政官只好趕緊讓人把他帶下去,再叫下一個進來。 多數傭兵一問三不知,把責任都推到隊長身上;有些人只說委托人來自商會,而自己沒見過委托人,所以不清楚對方具體是誰;還有一部分人說出了貝羅斯的名字,供述出了出逃路線。 也有些口供比較與眾不同。比如有個人不敢直接說貝羅斯的名字,又明顯想指向貝羅斯,所以就說是西蒙雇了他們;甚至有人編了個其實不存在的名字,還指望著執政官真能信有這么個人。 漸漸地,列席眾人觀察到了一個規律: 越是靠后被帶上來的傭兵,供述出商會首席的就越多。 后來的人和前幾個人明顯情緒不同。他們目光閃爍,額頭上有冷汗,一個比一個緊張。 在場的人只要仔細想想,就都能想明白其中原因: 因為精煉師已經被帶回了監室,那些尚未被問訊的傭兵也都在監室里。傭兵在監室里待得越久,就越能聽到甚至看到審訊過程。 他們能聽見審訊官的問題,或許也包括精煉師的回答。他們肯定會思考,會審時度勢。 參與此事的傭兵人數很多,一個一個地問訊下來非常耗時間。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 就在執政官準備讓下一個傭兵進來的時候,很久沒說話的貝羅斯提出:“快要到午夜了,我建議今天先到這里,明天再繼續吧?!?/br> 執政官說:“后面人數不多了,不會拖太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