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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經碰觸,圣徽能夠灼傷具有死靈系波動的人。同時,如果附近有不死生物,持有它的神職者則會感覺到圣徽變得冰冷。 也就是說,圣徽可以既冷也熱,取決于是什么樣的人來碰觸它。 現在這種情況就很奇怪了:圣徽放在艾琳手上,沒有灼傷艾琳,但在牧師和騎士的感受里,它又在漸漸變冷。 這說明艾琳或許不是死靈師,但在他們附近,卻存在著不死生物。 這時,法師們的偵測法陣也準備好了。他們不像神殿那樣只能偵測死靈氣息,還可以檢查出對方身上有哪些法術波動。 法師們將一枚小號水晶球放在大廳中心的鐵椅子上,再協同施法,水晶球內的光暈投射在天花板上,編制出一張解析法陣。 艾琳連看也不看這法陣,似乎一點也不關心自己受偵測的結果。 很快,一名法師驚訝地看向她,指著她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是……” 看到法師們這種反應,執政官緊張地盯著艾琳,衛兵們也都握緊了武器。 那名法師走上前去,靠近艾琳,對她念了句咒語,雙手在她面前交叉,再分開,對她施展了一個最基礎的消解法術。 審判庭全場嘩然。隨著法師雙手分開的動作,艾琳的外貌改變了。 她的身高瞬間變高,頭發從規矩的發髻變成了短發,臉上有一塊巨大的燙疤,還有許多細小的割傷。 這張陌生的臉出現之后,她的表情瞬間生動了起來,雙目圓睜,嘴角竟然掛著興奮的笑意。 “她被施展了變化法術!這個人不是艾琳·塔爾!”剛才的法師喊道。 執政官震驚得站了起來:“你是誰?” 疤面女人一把扯掉了長袍和斗篷,露出里面貼合身體線條的皮甲。她故意轉了一圈,讓所有人都看清:她胸前的皮革上刻著新月與尖刺白蘭,這是奧塔羅特圣徽。 看到這圣徽,神殿騎士疑惑道:“寂靜之神的信徒怎么會在這里?” 牧首說:“她是個亡者獵人?!?/br> 獵人點點頭,表情似乎還有點自豪。 她拔出藏在大腿側面的匕首,沒有理會主審人,也沒有多看法師一眼,而是朝著商會的席位大步走去。 衛兵們立刻跟上去,攔在她面前。她把玩著匕首說:“不要緊張,我的目標只有一個人,只要你們不礙事,我就不會傷害你們?!?/br> 執政官猛拍桌子:“你們愣著干什么?抓住她!” 衛兵們還沒行動,法師們之中傳來一個聲音:“等等!” 說話的是那名老年法師。別人被亡者獵人分散注意力的時候,只有他一直盯著解析法陣。 順著老人的目光,另外幾個法師也抬起頭,望向法陣。解析法陣的細節和剛才不一樣了,它已經運算出了最新的結果。 法師們們的臉上紛紛露出驚駭之色。他們收回目光,望著商會席位。 老年法師用顫抖但堅決的聲音說:“抓住貝羅斯!” 執政官和王都庭臣都驚呆了,連衛兵也沒有立刻行動。只有法師們迅速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他們立刻做好了施法的準備,朝著貝羅斯圍攏過去。 其中一名年輕些的法師出手極快,迅速把力場護罩向貝羅斯丟了過去。貝羅斯從袖子中抖出一張卷軸,瞬間無效化了那張護罩。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貝羅斯從座位上站起來,向后緩緩退開,聲音中壓抑著怒火。 老法師看著貝羅斯:“閣下,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只知道你對自己施展了某種隱蔽類法術,而且技巧十分高超,能維持相當長的時間,能蒙蔽住很多人的眼睛?!?/br> 貝羅斯雙手在袖子里握緊,咬牙切齒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想以什么罪名控告我?” 老法師說:“沒必要再裝了。你身上的法術已經失效了。難道你自己沒發覺嗎?” 貝羅斯怔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他迅速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施法痕跡,瞳孔慢慢凝聚成了針尖。 老人說得對。失效了。 但是……它怎么會輕易失效?貝羅斯回憶著這些天的所有經歷,沒有人對他施法過,他也沒有接觸過未知的魔法物品。 他的遮蔽手段屬于高階奧術,不是那種平凡的障眼戲法,這是很難被解除的。即使有人要強行解除,也需要經過長久的施法過程,絕不是一瞬間能完成的。他應該可以提前防范才對…… 這時,他忽然想起了一件東西: 冬薊給他的書匣,以及里面的短效附魔工具。 冬薊身份特殊,擁有的技藝也很特殊。貝羅斯深知那幾張皮革符文可貴,不放心把它們隨便放在驛站里,生怕被別人刺探到什么秘密,所以一直把它們帶在身上。 貝羅斯摸到腰包,在眾人警惕的目光中,緩緩拿出了那幾枚短效附魔工具。 軟皮革上的奧術符文消失了。這說明法術效果已經散發完畢。 冬薊轉交給他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附魔工具。 貝羅斯沒有發現上面還藏了解消法術,也沒想到冬薊的技藝如此驚人,能夠把效果如此蠻橫的法術藏在看似無關的符文里,還能讓它在受術者不知不覺間生效。 他從未見過類似的魔法物品。不只是他,恐怕在場的其他法師也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