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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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闖將”黃來兒見二當家“紫金梁”去世了,也心中難受。實際上他本來跟隨“不沾泥”張存孟,只是因為張存孟投降官兵,黃來兒才不得不帶領老“八隊”離開了陜西,才勉強成為一營首領。若非二當家“紫金梁”鼎力支持,“闖將”黃來兒也不會有今天。 黃來兒自認為自己已經夠感激二當家“紫金梁”了,結果與張順一比,簡直是螢火蟲與皓月爭輝。 本來黃來兒雖然自知自己名望功績不夠,卻也頗有嫉妒張順之心。如今見張順如此知道感恩,對二當家“紫金梁”真心實意,也不由暗暗佩服。愛屋及烏之下,反倒更是對張順心生好感。 “闖將”黃來兒連忙規勸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嫣熘銘敼澃ы樧?,趕快處理二當家身后之事,替他報了這殺身之仇,才是正理!” 務虛道人也趁機勸道:“將軍節哀順變,如今官兵氣勢如虹,義軍士氣低落。如今又少了二當家統帥,義軍如同一盤散沙,大家性命危在旦夕,萬萬不可感情用事?!?/br> “當務之急,一則讓二當家早日歇息,二則趕快召集其他義軍統領,早日定下盟主之位,三則盡快解決官兵圍剿之事!” 張順聞言才勉強止住了哭聲,哽咽道:“如今令我心痛欲絕,心亂如麻,一時間無法穩住心神,還請務虛道人和‘闖將’黃兄、還有諸位助我一臂之力!” 務虛道人、“闖將”黃來兒以及“左金王”、“革里眼”等連忙抱拳道:“敢不承命!” 張順這才穩了穩心神,才問道:“如今第一件事兒,當如何處理?” 眾人正待言二當家“紫金梁”出殯安葬之事,沒想到這時候張慎言連忙站了出來,說道:“諸位統領,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不當說!”務虛道人聞言冷冰冰的打斷道,“汝何人也?我等義軍統領在此說話,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兒?” 張慎言聞言,捋了捋下頜的胡須,輕輕笑道:“吾乃故明正三品刑部右侍郎張慎言是也,哪怕朝堂之上,我若有諫言,皇帝陛下亦不得不聽!” 眾人聞言不由大吃一驚,他們往日聽說了總督巡撫,便是天大的官了,怎么突然間義軍之中就出來了這么一號人物?莫非朝堂要趁機詔安我等不成? 封建社會的百姓,見官矮三分,更何況是如此大官呢?眾人面面相覷,不敢上前搭話。 務虛道人尷尬了好半天,“闖將”黃來兒才勉強穩住心神問道:“閣下本應當在宮闕之上,如何到了我義軍之中?不知閣下有何見教,我等洗耳恭聽?!?/br> “哈哈哈!”張慎言大笑三聲道:“皇帝小兒不如我意,我已經辭官不做了。如今追隨我家主公張順至此,準備做一番大事情!” 張慎言本身不是如此狂傲之人,只是他擔任官職多年,察言觀色的本領非同尋常。他聽這務虛道人一張嘴呵斥自己,便感覺到這其中有利于抬高張順身價的機會。 眾人聞言不由相顧駭然,他們身為義軍統領,深知招募文士儒生之難,哪怕招募到一個生員稟生,他們都如獲至寶一般。哪里想到這“擎天柱”張順,不吭不響,竟然暗中得到了一位正三品大員追隨輔助。 其實張慎言本來對大明王朝忠心耿耿,只是跟著張順一路接觸道底層的現實情況,和張順故意灌輸的“大明必亡論”,讓張慎言感觸頗深。 特別是張順那一句:“嗚呼,亡矣!自古有亡國者,亦有亡天下者也。一家一姓之國滅,謂之亡國;仁義充塞,率獸食人,謂之亡天下。今朱氏立國近三百載當亡,而天下不當亡。亞父其忠于朱氏,抑或是忠于天下耶?” 意思是說如今要滅亡了,卻有亡國和亡天下之別。如今朱明建國將近三百年了,應當要滅亡了,然而天下卻不應該滅亡。你張慎言到底是忠于朱家這一國,還是忠于天下百姓呢? 張慎言自幼讀圣賢書,亦有“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抱負,聞言思索了三天三夜,才得出結論:“民為貴,君為輕。蓋君為一姓一國帝王而已,而民則為天下百姓。是以圣人輕一國一姓,而重天下百姓!” 第261章 秘不發喪 好容易張慎言想明白了,雖然傳統忠君思想的慣性還在束縛著他,不過這種“愚忠”已經出現了裂縫。 畢竟忠于一朝一帝,和忠于家國天下比起來,實在小氣的緊,也拿不出手。 于是,張慎言便試著向忠于“家國天下”邁了一小步,既是這次高調亮明自己的身份。當然,既是他隱瞞不說,隨著義軍轟轟烈烈的行動和官府追捕告示的擴散,他張慎言也早晚有這么一遭。 這下子他把這群粗人軍漢嚇了個夠嗆。就好比你多年以來的同桌,雖然成績比你好點,依舊平平無奇,往日你也不過把他當做普通朋友而已。 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一位開著瑪薩拉蒂美女跑過來,點頭哈腰、恭恭敬敬的喊他總裁。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你定然除了震驚之外,也會產生仰視、尊敬之感。 其他義軍統領也是這種心理,本來張順年紀輕輕,雖然有些許功績,但心中未必沒有輕視之意。哪怕二當家“紫金梁”將三十六營盟主之位讓與張順,他們也有點口服而心不服之感。 特別是和他有些熟悉之人,更是容易被嫉妒所蒙蔽,心中只道這廝走了狗屎運,私下里對他頗不以為然。 可是當張慎言這個大明正三品刑部右侍郎也在其麾下任事的時候,他們心中的震撼才無以復加。 原來,我們真的不是同一類人。這“擎天柱”早已經有了朝廷正三品大員認主,果然是天生的貴重之人,和我們這些出身低微的漢子不同。 無意之間,心中有了上下尊卑,這張順的地位便暫時是牢固了。 那張慎言見目的已經達到,無人敢反對自己發言,便對這些統領拱了拱手道:“諸位,既然無人反對,那我便說幾句?!?/br> “我認為當務之急,便是封鎖消息,秘不發喪!如今官兵勢大,義軍勢弱,若是官兵得到二當家去世的消息,必然更加猖狂。而其他義軍還沒有及時趕到,若是得到二當家去世的消息,難免心生沮喪。若是有人趁機挑撥,未免有人趁機產生異心!” “依我之見,我們暫且封鎖消息,暫時以‘擎天柱’為首,代替二當家發送盟主命令。等到義軍齊聚,將這上下尊卑的事情定了下來,萬眾一心,方可發喪?!?/br> 張慎言本是久歷宦海,老謀深算。歷朝歷代皇帝駕崩,新皇登基之前,若是政局不穩,常常都采用這種“秘不發喪”的手段,封鎖消息。 等到把政局穩定下來之后,在光明正大的辦理喪事,都是成熟的政治手段。只是義軍之中,都是出身低微之人,政治敏感不夠,哪里能想得到這種法子? 更何況,即便是張慎言把這個辦法說了出來,眾人也只是覺得這個手段確實不錯,卻未來得及深思其中利弊。 其實所謂“三十六營盟主”之位,嚴重點說不過是眾人推舉出來的擋箭牌而已;哪怕往好處說,也不過是義軍眾統領在官兵壓力之下,勉強形成的松散聯盟的共主罷了。 二當家“紫金梁”哪里具有私下相授的權利?恐怕及時當初的大當家王嘉胤也沒有這個本事。 按照正常歷史軌跡,所謂的“盟主”,基本是都是義軍之中實力最強、名望最高之人擔任。 只是如今大當家王嘉胤、二當家“紫金梁”先后戰死,一時群龍無首而已。 而在二當家“紫金梁”臨死之際,務虛道人多次鼓吹張順功績,有暗示他本朝誠意伯劉伯溫曾經留下了“樹上掛曲尺,遇順則止”的讖緯之言。 本來二當家“紫金梁”臨死之前,只是勉強同意了務虛道人的提議,準備把盟主之位讓與張順。卻并無準備讓麾下“左金王”、“革里眼”認張順為主,鼎力支持此人的打算。 結果他聽到張順自稱“姓張名順,字逆取”的時候,才“靈光一閃”,意識到那句讖緯之言便應在張順身上了。所以才有了“左金王”、“革里眼”認主之事。 本來他們哪怕遵守了二當家“紫金梁”的遺言,支持張順登上盟主之位,日后少不得另立一營,自主行事,就如同當初的“闖將”一般。 而如今認了張順為主,便只能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跟著張順一條道走到黑了。 張順也是一個機靈的,他聽到張慎言的提議之后,瞬間便發覺這事對自己有莫大的好處。他連忙說道:“張公所言甚是,若非汝,幾誤了我義軍大事!諸位以為張公提議如何?可否如此行事?” 在場眾人之中,“左金王”、“革里眼”已經認張順為主;聲望頗高的“闖將”對張順頗有好感,當著二當家的面有答應了支持張順;剩余大多數將領又本是張順麾下人物,更是唯張順之令是從。 其余一個半個臭魚爛蝦也翻不出什么名堂來,只得順風就倒,一并應了。 于是張順在務虛道人和張慎言的鼎力支持下,輕松掌握了濟源義軍的權利。 張順便下令道:“諸位立即下令,封鎖城內消息。務必不能使二當家‘紫金梁’身死之事,泄露出去。事關義軍安危,休怪我刀下無情,違令者殺無赦!” 結果不曾想,先前被二當家“紫金梁”趕出去之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原來其中有人嘴巴不把風,已經把這消息說漏了出去。 再加上二當家“紫金梁”傷重,無法管事,義軍更為松散,早傳的濟源上下滿城風雨。 那幾個人知道壞了義軍大事,也不由驚慌失措,連忙對著張順跪了下來,口稱“死罪”。 張順新官上任三把火,本來應該借機殺人立威。只是他深知自己實力不足,這盟主之位還得不到大多數人認可。自己更對這些人沒有什么恩典,若是逼得緊了,難免有人有了異心。到時候義軍起了內訌,反倒為官兵所趁。 好在張順素有急智,連忙哈哈一笑,親自將這幾位統領扶了起來,說道:“諸位不必憂慮,此事我自有計較!” 第262章 虛虛實實 原來那日張順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且不說那張順如何安排,只說那官兵之中,鄧玘前番和賊酋“紫金梁”、“闖將”等部鏖戰一番,不分勝負,無功而退。 本來這鄧玘準備退回武安附近,與左良玉、湯九州等人匯合之后,聚集大軍,想再度對義軍進行雷霆一擊。 只是鄧玘尚未來得及返回,卻聽到一個消息:賊酋“紫金梁”被自己一箭射中了胸口,傷及肺腑,藥石無醫,撒手人寰了。 初開始,鄧玘還不相信,結果再派人去濟源打探消息,卻發現賊人都支支吾吾,不肯明言,而觀其神色,貌似悲切。 鄧玘聞言不由大喜,他立即判斷到定然是賊酋“紫金梁”沒了!若是自己能夠趁機剿滅這一股流寇,加官晉爵就在今日。 原來這鄧玘卻是一員宿將,天啟初年從軍,逐漸積累功勞,才得到了守備之職務。 等到大明水西宣撫司土司安邦彥反叛之時,鄧玘勇冠三軍,甚至有一次直接追殺賊人到了安邦彥老巢貴州織金那威,由此而出名。 再到后來,在朝廷平定奢安之亂的過程中,數有功,最終和侯良柱一起斬殺了安邦彥。 遂后又因為清軍入關,鄧玘率領六千人入援京師,也頗有功勞。到了崇禎五年,山東發生了登萊之亂。鄧玘自行請命,被朝廷命為援剿總兵官,前去平叛。鄧玘因此錄功進署都督同知。 只是因為登萊之事完畢,正好義軍在河北至京師之地猖獗,朝廷才把他派遣過來,協助剿匪。 這鄧玘雖然數次立功,卻沒有立過干脆利落的潑天大功,內心頗為不順,只道是運氣不佳而已。 這一次,他聽到義軍首領“紫金梁”戰死,其余諸軍群龍無首的時候,不由起了貪功之心。他等不及通知、匯合左良玉、湯九州一同進軍,便親自率領人馬,一路向濟源縣趕來。 鄧玘麾下人馬多于諸將,自他出川以來,共帶領六千四川子弟兵赴京。經過和清軍作戰、登萊叛軍作戰等軍事行動以后,頗有損傷,但其麾下人馬仍然不下五千人。 鄧玘兵多,行動頗為不便。特別是他用兵不嚴,麾下人馬多sao擾、劫掠地方。每每被地方官吏彈劾,幸好由同鄉禮部左侍郎王應熊照應,才得以免罪。 一來二去,鄧玘也有了主意。他干脆將士卒分為兩部,一部由親信楊遇春帶領,作為先鋒;一部由自己親自帶領,大軍押后。 若是再有官吏彈劾,他一概將此事推脫到部將楊遇春身上。既方便禮部左侍郎王應熊說話,又可以防止引火燒身。 這一次,鄧玘用兵依舊如此,為了給義軍雷霆一擊,鄧玘特意給先鋒楊遇春將強到兩千人馬,準備一舉破賊。 從懷慶府自東向西,多是平緩地形。太行在其北,黃河在其南,其地多平原農田。 時值五月,麥子已經抽穗。綠油油的一望無際,生機盎然,給人無盡的希望。 這不僅僅是因為懷慶府等地沒有災害,更是因為懷慶府借助河流之力,建立了一套復雜的灌溉河渠。 懷慶府內的河流由北向南流動,依次為丹河、沁水、豬龍河和蟒河四條較大河流。 其中丹河在懷慶府府城附近匯入沁水,然后一路向南流入黃河。而豬龍河即是傳說中的濟水,濟源便是因為濟水發源于此而得名。 這濟水曾經是江淮河濟四瀆之一,其中江便是長江,淮便是淮河,河便是黃河,濟便是濟水。 現代人可能奇怪,為何一條小小的濟水,敢于長江、黃河、淮河這樣的大河并稱。因為在很久以前,濟水東流入海,雖然與長江、黃河相比,稍遜一籌,但是與淮河相比,不遑多讓。 只是濟水河道最早和黃河河道相近,經過黃河多次泛濫之后,其中下游河道完全被黃河所奪,濟水也就退化為萬里黃河入海路上的一條不起眼的支流。 鄧玘麾下的楊遇春本是一個文化程度不太高的武將,哪里懂得這樣歷史典故。 他只是按照鄧玘的命令,帶領麾下二千士卒一路向西,分別渡過沁水和豬龍河,直撲濟源。 由于蟒河經過濟源縣城流出,楊遇春接近濟源附近的時候,已經開始沿著蟒河向西行軍。 鄧玘軍軍紀實在堪憂,楊遇春帶領大軍也不顧什么道路農田,竟然一路踐踏過來。 不少已經抽穗的麥子,都被他們直接踩斷踩倒在地上。這小麥最怕伏倒,一旦伏倒就嚴重影響小麥產量。 義軍之中,不少人是陜西窮苦邊軍出身,多以粟米也就是小米為主主要農作物。雖然不甚了解麥子習性,也見不得這些人如此糟蹋糧食。 而那些懷慶府和孟津出身的義軍,更是義憤填膺,恨不得食其rou,寢其皮。 原來張順早知二當家“紫金梁”死亡消息已經難以封鎖,干脆“真真假假”,以誘鄧玘。而其暗中早已布下伏兵,專等鄧玘軍到來。 在鄧玘來往濟源的路上,早已經布下了眼線、斥候,所以張順早已知曉楊遇春和鄧玘的行動。 正所謂“將乃軍之魂”,鄧玘素輕義軍,有貪功之心,那楊遇春與其臭味相投,心思也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