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她姝色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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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言低眼看向沈希,他頓了一下,唇邊勾出笑意,輕聲說道:“是喜事,表妹?!?/br> “先前陛下不是將承鈞贈予我了嗎?”他緩聲說道,“過幾日就是清明,常中使說希望我能在祭祖的典禮上舞劍?!?/br> 承鈞是高祖皇帝曾用過的名劍,斬金斷玉,削鐵如泥。 然而沈?;貞浧疬@樁事,腦海中率先浮現的卻是蕭渡玄用指節勾住她掌心時的情形。 那是眾目睽睽之下的悖倫交纏。 沈希的長睫陡地顫了顫,她勉強地笑道:“恭喜表哥,表哥能如此得陛下信重,可真是太好了?!?/br> 她慢慢地松開蕭言的衣袖,指節無聲地垂落下來。 沈希的情緒細細地斂著,所有的波動都被深深地壓在了眼底。 這是她的本能。 除卻當初在燕地,蕭言幾乎從未見過沈希失態,她既端莊又完美,哪怕心中再澎湃時容色也不會有什么改變。 但此刻蕭言還是看到了她眉眼間的緊張與恐懼。 表妹在怕什么? 他突然很想問問她,如今沈慶臣的事情基本解決,原本虛著任職的尚書之銜也漸漸有了實權,連小叔沈霜天的事都那般順利地進行著。 今日皇帝親至,雖是微服,卻也明白地昭示榮寵。 為什么沈希依然在害怕? 其實有一個答案一直在蕭言的心中盤旋。 它不可思議至極,近乎透著恐怖的意味,但此時此刻除了這個答案,他竟是想不出別的可能。 而在這個念頭確定后,那些疑惑經久的事也漸漸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逃避是沒有用的。 在震駭過后,蕭言的心底出奇的平靜,就仿佛有什么大石落下了。 他早就該想明白的,像他這樣平凡的人哪里能夠配得上沈希? “表妹,我只有一件事想要問你?!笔捬缘穆曇舴诺煤茌p,“你到底是想演一出戲,還是真的想與我退婚?” 沈希本就心神不寧,對上他的視線后思緒變得更亂。 先前她是打定主意要成親的。 可蕭渡玄的威脅來得太快也太狠,沈希跟在他身邊多年,知道他的手段有多乖戾,但成為被脅迫的那個人后她才知道蕭渡玄到底有多殘忍。 他是從來都不憚于殺奪的。 想到父親,想到弟弟,再想到他的那句“疼愛”,她是真的有些怕了。 “表哥……”沈希張了張唇,“我……我并非是那個意思?!?/br> 平時她是多么周全圓融的人,可今日就像是被封鎖住思緒一樣,連蕭言都要應付不來。 腦中盡是混亂的東西,一句簡單的詞句都組織不出來。 “沒關系,表妹?!笔捬缘穆曇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br> 他抬起眼簾,眸底復又變得溫潤起來。 “從前我就知道,我這樣子的郎君是得不到表妹喜愛的?!笔捬悦鎺θ菡f道,“表妹端莊矜貴,風儀滿京都無人能比,又是沈大人的獨女,等閑郎君連表妹的眼都入不得?!?/br> 他聲音很輕:“其實我自己也知道,若不是有表哥這樣一個身份,我恐怕連表妹的影子都見不到?!?/br> 沈希在上京最負盛名的貴女中都是數一數二的。 她不僅出身高貴,而且自幼就被養在宮中,連太子都對她頗有照拂。 沈希從前的確看不上蕭言,便是平王府她也沒有放在眼里過。 愛慕她的人太多,沈希向來都是站在高處含笑默默地看著,既不接受也不拒絕,任由他們為她發瘋賣癡。 但此刻聽到蕭言這樣說,沈希心底陡地生出一陣酸澀。 他原來竟是這樣想的嗎? “當初在燕地再見你時我就懷了心思,一直都是蓄意地在親近你?!彼^續說道,“后來知你被退親,我一刻也不敢耽擱就去提親,怕的就是你會后悔?!?/br> 蕭言的聲音有些沙啞。 他低聲說道:“現在想想,我這和趁人之危有什么區別?” “比起罔顧表妹的心意,強逼著你嫁給我?!笔捬哉f道,“我還是希望表妹能夠幸福,能夠和真正愛的人相守?!?/br> 日光照在蕭言的臉上,將他俊秀的面容照得清晰。 他分明是笑著的,但沈??傆X得他的眼淚要流出來了。 “不是的,表哥……”她有些急地反駁道,“我本就愿意嫁給你的,表哥!” 蕭言深深地看了沈希一眼,最后說道:“保重,表妹?!?/br> 他語氣輕柔,聲音里滿是決絕。 說完蕭言便轉過身快步離開,沒多時就徹底沒了身影。 他離開她了。 這個在她快要嫁予旁人時都沒有離開她的人,要真的離開她了。 沈希呆呆地站在原處,穿堂的冷風適時掠過,穿透胸腔。 強烈的痛楚讓她有些喘不過氣,視線漸漸變得模糊,可眼淚卻遲遲掉不下來。 腦海里像是有無數的厲鬼在嘶吼著,只有一道聲音是清楚的。 那就是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 沈希沒有再回去席間,她徑直回去了院落,服過藥后就倒在床帳內昏昏地睡了過去。 玉案還以為她是喝多了酒。 直到傍晚時,玉案才發現沈希起了熱。 她急忙喚醒了沈希,有些慌亂地說道:“姑娘,您發熱了!” “什么?”沈希的臉頰紅紅的,眼眸也是紅紅的,神情迷茫又無措。 也不知姑娘燒了多久。 玉案心急如焚,她顫聲喚外間侍候的人:“去喚御醫,快去!” 都說稚童發熱容易壞了神智,她在鄉下老家時卻聽聞過成人亦有如此的。 玉案匆匆地尋到上次江院正留下的藥,小心地喂沈希服下。 沈希咽了下去,但眼里始終沒有神采,空洞的目光帶著些懵懂。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即便知悉御醫過來要些時候,玉案仍是急得出了滿頭大汗。 當珠簾被人從外間挑起的時候,她當即就跳了起來。 然而進來的人卻非廣袖袍服的醫官,而是一個高挑俊美的玄衣男人。 “出去?!彼曇艉茌p,近乎是有些低柔。 分明是闖入者,但那氣勢卻強得可怖,無聲息的壓迫感彌漫在四周,全然無須刻意地外放,就能令人嚇得腿軟。 饒是從未入過宮,玉案也瞬時明白了來人的身份。 “是,陛、陛下……”她的雙膝顫抖,差些沒有跪倒在地上。 仍然沉浸在夢魘里的沈希對此一無所知。 “難受,殿下……”她的囈語破碎,帶著哭腔,“我好難受……” 沈希有太多的眼淚。 平素常常藏著,唯有在生病或是痛苦時才會落下來。 蕭渡玄輕輕地抬起手,撫到沈希的額前,他的指節冰冷讓她止不住地想要接近。 少女的柔荑攥住他的手腕,身軀也像是無骨似的攀了上來,她的朱唇是熱的,呵出來的氣息也是guntang的。 “您為什么才回來呢?”沈希意識不清,聲音里滿是委屈,“我好難受,您也不疼我了……” 他總嫌她嬌氣。 其實他也不記得她多久沒在他跟前撒過嬌了。 蕭渡玄眸色晦暗,聲音亦有些低?。骸澳愎砸稽c,我怎么會不疼你呢?” 第二十三章 當蕭渡玄捧起她的臉頰,想要俯身落吻的時候,沈希倏地清醒過來了。 她心里紛亂,被強烈的恐慌籠罩著。 沈希伸出手抵住蕭渡玄,她強撐著說道:“陛下,求您別這樣……” 懼怕的情緒快要沒過胸膛,讓她連喘息都有些艱難。 居室內只點了一盞明燈,床帳內有些晦暗,加之蕭渡玄背著光,沈??床磺逅娜萆?,也不敢抬眸對上他的視線。 她只能感覺到他的指節輕柔地撫過她的眼尾。 “別哭?!笔挾尚吐曊f道。 沈希愣愣地抬起眼眸,她的長睫微顫,當淚珠滑落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她哭了。 她抬手想要拭去淚水,但蕭渡玄按住了她的手腕,他似是哄孩子般地說道:“都哭成小花貓了?!?/br> 他的聲音平和冷靜,聽不出什么情緒。 但沈希霎時就潸然淚下,那句壓在她心底經久的話語突然就到了唇邊,她啞聲說道:“陛下,您到底要怎樣才能原諒我?”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