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她姝色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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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言說八卦的族姐促狹地笑了一下,她柔聲說道:“再過兩年,這京城最恩愛夫妻的名頭大抵便要換人了?!?/br> 蕭言剛巧聽了一耳朵,臉頰上的熱意復又襲來,走出廊道許久心跳才漸漸慢下來。 但方才被沈希撫過的手背一直是酥麻的,仿佛仍有熱意殘存,清淺的蘭香絲絲縷縷地涌入心田,帶來難以言說的甘意。 下一回他一定不能這么猶豫了。 表妹想同他親近,這是多難得的事。 只是她身上的香氣為何如此濃重?她到底在皇叔哪里停了多久,才會將蘭香染到身上? 蕭言心中閃過一絲疑慮,但旋即他便搖了搖頭。 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什么? 表妹是為了父親的事前去答謝皇叔,定然不會像尋常拜會那般說個三言兩語就離開的。 蕭言將手垂了下來,片刻后又忍不住抬手聞嗅了聞嗅。 * 沈希和族姐們在寺里轉了轉,又聽了半個時辰的經,然后隨著眾人去齋堂用了膳。 該說蕭言的運氣是真的好。 這偌大的寺廟里,多余的提燈竟都真的存放在了齋堂里。 人一多話也就雜亂起來,族姐們平日都是矜持的婦人,可私底下也會聊些亂事。 聽到眾人的話題開始轉到偷情時,沈希終于是有些受不住了。 “小王氏沒什么本事,就是有個好爹,據說生得標致,曾做過梁國公夫人那位守寡庶妹的入幕之賓?!币粋€族姐掩住唇悄聲說道,“這小王氏也學了這般做派,早在婚前便與人偷情,是大著肚子嫁進門的……” 有人問道:“她那丈夫就沒發覺嗎?還是情愿做這綠毛龜?” “自然沒發覺?!蹦亲褰憷^續說道,“小王氏雖然浪/蕩,但到底是長在深閨里的,連表兄表弟都沒有幾個?!?/br> 眾人越聽越有興致:“那她那jian夫是誰?” “說來你們別不信?!弊褰阏f得眉飛色舞,差些忍不住拍了桌案,“是她那教習經書的西席先生!長她足足九歲呢!” 沈希陡地顫了一下,手中的瓷杯掉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不僅族姐,連齋堂里的其余香客也紛紛投來了目光。 茶水將她素白色的裙裾濺濕,碎瓷滾落到各處,一時之間齋堂內有些混亂。 沈希抿了抿唇,歉然地說道:“抱歉,我的手方才有些抽筋?!?/br> 她站起身,未等侍從近前便自己將落在腳邊的瓷片拾起。 全然沒必要的,但沈希幾乎是下意識地垂眸俯身,想掩住眼底的慌亂。 不過是些不相干的人和事罷了。她反復地告訴自己。 類似的事永遠都不會出在她的身上,那些晦澀的秘聞更永遠不會有人知悉。 她只會是眾人艷羨的平王世子妃,只會是蕭言的妻子。 沈希重重地閉上眼睛,復又緩緩地睜開。 但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沈希剛剛抬起指尖,那鋒銳的碎瓷邊緣就將她的指腹劃出一道血痕。 族姐們緊忙上前,將她扶起:“你沒事吧,小希!” 血珠順著手腕流淌,像是落在雪地里的紅梅,一個懂醫的族姐快步近前握住沈希的手,用帕子幫她簡單做了包扎。 那族姐憂心忡忡地說道:“下回可千萬別用手去拿了,小希!” “這碎瓷瞧著尋常,最容易劃傷?!彼牧伺纳蛳5募珙^,“等回去以后,記得讓府醫再好好看看?!?/br> “無妨的,阿姐?!鄙蛳\笑著說道,“不過是小傷而已?!?/br> 痛意細細密密,近乎是有些癢,的確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傷處。 沈希也剛好借這個理由先走一步。 與她同住的族姐沈瑤有些憂心,還想陪她一起回去,也被沈希攔住了,她柔聲說道:“瑤jiejie不必勞煩,咱們姐妹難得一見,瑤jiejie再多與jiejie們說會兒話吧?!?/br> 沈希三言兩語便勸住了沈瑤。 外間的雪地依舊濕滑,加上對青云寺的路不熟悉,她小心地走了片刻才發覺好像走岔路了。 這寺廟雖好,但同她似乎有些不相適。 沈希的心情煩悶起來,長廊空寂,眾人又都去鏟雪了,便是一個過路的小沙彌都尋不到。 她又繞過兩道轉口,仍是沒有尋到路。 但墻角一枝凌寒獨開的梅花吸引了她的目光。 沈希在燕地兩年,已經許久不曾看過梅花,相傳沈家始祖死于隆冬梅林,連沈氏旁支都避諱梅花。 別說栽植,就連去別處做官的沈家子弟,見到院落里有梅也常常會移植到別處。 沈希卻是喜歡的。 她輕輕地撫上梅枝,聞嗅了一下初綻的紅梅。 冷香凜冽,悠長細密。 初聞清寒幽微,在肺腑流轉須臾后,則會泛起灼燒般的濃烈香氣。 頗有些像蕭渡玄偏愛的一種冷香。 沈希神情微怔,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可卻意外踩到石子,差些就要摔倒。 好在一雙手及時地扶在了她的腰側,制止她往后方跌的動作。 但與此同時方才還冷淡的香氣霎時變得濃郁,無聲息地灌入她的肺腑。 男人的聲音響起后,她才意識到自己誤闖了什么地方。 “站好?!笔挾尚砷_手,輕聲說道。 沈希原本放松的心弦霎時繃得緊緊的,連垂在袖中的指骨都不自覺地屈起。 明明是很柔的語調,但就是讓她聽出了少許嚴厲的意味。 片刻后沈希才想起這不是在東宮。 蕭渡玄身著月白色的寬袍廣袖,身姿高挑挺拔,俊美翩然,氣度恍若謫仙,清舉玉質。 沈希站穩身子,她抿著唇向他行禮:“臣女見過陛下?!?/br> “別說你是迷路才過來的,”蕭渡玄輕笑一聲,“都是大孩子了,不至于這般沒長進吧?!?/br> 他的姿態很隨意,幾乎有些像是鄰家的兄長。 但壓迫感也無聲息地也落了下來,沈希長睫輕顫,朱唇也動了動。 “不是,陛下?!彼吐曊f道,“臣女是看見這里有梅花,方才走了過來,擾了您的清閑,是臣女之過,臣女這就離開?!?/br> 蕭渡玄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手受傷了?” 沈希的手僅在行禮時伸出來了一剎那,而且還被另一手給擋住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樣留意到的。 她的指節蜷縮著,本能地有些抗拒,但身體已經養成習慣,在蕭渡玄的話音落下后,便乖順地將手伸了出來。 沈希低聲說道:“回陛下,是方才在齋堂不小心被碎瓷劃傷了?!?/br> “過來?!笔挾尚夹奈?,似是有些不懌。 哪怕很清楚這里不是東宮,沈希仍是控制不住地緊張。 蕭渡玄輕按住她的腕骨,讓隨行的醫官給她上的藥。 那醫官生得面熟,對她笑得也很溫和。 但沈希放松不下來,也完全記不起來他是誰。 她渾身都緊緊地繃著,藥膏觸碰到傷處的痛感便更甚,似被蜇過一般泛起灼燒般的痛意,全靠蕭渡玄按著才沒有劇烈顫動。 處理好傷處后,沈希的額前已全是冷汗。 蕭渡玄按著她的腕骨,輕聲說道:“意外劃傷?真的不是看到以后故意去撿嗎?” 他的話音懶洋洋的,沒什么關切的意味,反倒有些看笑話似的隨性。 沈希也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蕭渡玄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 “真不是,陛下?!彼肋@樣的動作已經不合時宜,但沈希仍是忍不住別過了臉,不再看他。 蕭渡玄低笑一聲,沒有言語。 上過藥后,痛意漸漸地開始蔓延。 沈希臉頰微仰,忍不住地輕輕吸氣,視線亦是有些模糊發黑。 但當目光飄落到紙簍里,瞧清楚那紙團間隙掩著的糕點時,她忽然就冷靜下來了。 那是清早時她給蕭渡玄送過來的精致糕點。 被棄之如履般地扔進了紙簍里。 第八章 沈希極快地收回了視線,容色亦是沒有分毫改變。 她強逼著自己收起那不該有的失落與難過,著意思考眼前的困局。 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繼續試圖博取蕭渡玄的原諒,哪怕他再逗弄她也全都承住,二則是先行離開不再繼續礙他的眼,等到時機成熟徐徐圖之。 很明顯后者才是識時務者應當做的。 待到眼前的暈眩感消下去后,沈希扶著桌案緩緩站起身。 她低垂著眉眼,說道:“多謝陛下相助,臣女感激不盡,又擾了您的清靜,臣女實在歉疚……” 沈希輕聲說著,須臾才發覺蕭渡玄并未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