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殿下奪東宮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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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歡錯愕:“殿下?” 可她再看向褚瑟時,他又緩緩閉上了眼,再無任何的答言。 扶歡緊緊握住手中物件,看著褚瑟暈睡過去的樣子,想到將才自他口中傳來的微弱呢喃,她心中有了些猜測。 于是,她猛然起身,走出宮殿,讓內官前去稟告,她要面見陛下,有重物呈稟。 * 扶歡見到昭明帝時,他正與岳皇后在御書房中議事。 昭明帝對扶歡并沒有多深的印象,只依稀記得,這些年來有一個常伴在褚瑟身邊的女官,對他很是忠心。 但在昭明帝見到扶歡的那一刻,他怔了好一會兒。他看著她面上的輪廓,竟隱有幾分熟悉感,他好像在哪里見過,想了一會兒,便想到她有些像多年以前曾伴在某位皇子身側的那個小女孩。 那個時候,那位皇子似乎還曾對著天地說,對著他的父皇說:“等兒臣長大了,定要娶扶歡為妻!” 但那樣的回憶只是一瞬間的事,昭明帝再看向扶歡時,又感覺到有幾分陌生,不知是他認錯了人,還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已經長成了他不認識的模樣。 那位皇子,究竟是誰呢?昭明帝又細細想了想,卻無奈地搖了搖頭,記不真切了。 他嘆了嘆,那大概便是褚瑟吧,畢竟扶歡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昭明帝遙遙想著這些事的時候,扶歡已行至座下,用堅毅果決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陛下,婢子手中有一物,似與承歡宮的刺客有關,望陛下親鑒!” 扶歡跪在昭明帝身前,將褚瑟交到她手中的物件呈上,叩首,接著道:“昨夜承歡宮遭遇刺殺,三殿下險些性命不保,如今還躺在床榻上生死未知,若還有人存心加害,三殿下怕是再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她又重重磕了一個頭道:“望陛下徹查此事,揪出幕后黑手,護三殿下周全!” 昭明帝接過她手中的物件,才看了一眼,面色立即青一道白一道,隨即將呵斥的聲音甩向身后。 “音禾!” 喚作岳音禾的皇后娘娘聞聲一顫,疾步上前,一下跪倒在地。 昭明帝便將此物件一下扔進了她的懷中,疾言厲色道:“你的兄長岳雄齊乃我朝兵馬大元帥,專司皇族安危的飛羽軍亦歸他管轄,這個調兵遣將的虎符雖然只剩半塊,但你總不至于不認得吧?” 皇后面色大變:“陛下!我岳家滿門忠烈,一心效忠陛下,怎么會做出此等謀害皇子之事?望陛下明察!” 昭明帝冷哼一聲,“你岳家滿門忠烈是不錯,但出了個陰險歹毒、意圖謀害皇族、擾亂朝綱的毒婦也未可知!” 皇后怔怔然望著她的丈夫,眼眸中滿是錯愕的淚水,“陛下是懷疑,調兵謀害三皇子的人是臣妾?” 她冷笑一聲,“臣妾與那褚瑟素來無瓜葛,為何要謀害他?” 昭明帝像審視一個盡在他掌握中的玩物一般,盯著她道:“若是為了岳姬遙,這個理由可夠充分?” 皇后抬目,一臉的不可置信:她怎么會為了姬遙而去殺褚瑟呢?! 但昭明帝淡淡說了下去:“現下瑟兒與趙臨鳶的賜婚旨意已下,可偏偏太子又與其同赴戰場,此二人在南陽或生情愫亦不可知,所以你在這樣關鍵的時機安排了這場刺殺,意圖嫁禍太子,為的便是讓趙臨鳶誤以為太子有殺瑟兒之心,以斷絕他二人之間的任何可能,好讓岳姬遙得以順利嫁入東宮,可是如此?” 皇后緩緩搖頭:“陛下與臣妾結發數十載,臣妾竟不知陛下竟是如此善編故事,亦不知臣妾在陛下的眼中,竟是這等心思深沉,這等晦暗不堪之人……” “你心本就晦暗,還要怪朕將你想得不堪不成?”昭明帝漠聲再道:“你私自調兵謀害皇子本就是死罪,但朕念在你這些年來教養、輔佐太子有功,尚且可以保全你一條性命,你便在冷宮思過吧!” 皇后聞言,一襲華服裹著的身子一下癱軟在地,她悲切地望著昭明帝,任由內官將自己拖走,終究只能無聲地落淚,卻再無辯言。 原來這世間最無可辯駁的,是刻意而為的揣測;這數十載年歲換來的,終究只是漠涼的人心。 待岳皇后被帶下去,偌大的宮殿只剩昭明帝與扶歡二人,扶歡惶惶然不敢言語,直到昭明帝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才顫抖著身子不斷磕頭,“陛下恕罪!婢子不知此事會牽扯到皇后娘娘,婢子不該冒然呈稟……” 昭明帝緩緩走去,扶起驚懼得面色煞白的女子,溫聲說道:“這不怪你,你一心護主,是瑟兒之福?!?/br> 他的眸色突然變化,話鋒突轉,問道:“扶歡,此物件你當真是從瑟兒的身上取得的?” 扶歡點了點頭道:“婢子不敢欺瞞陛下,三殿下甘冒性命之險,從賊人的手中奪下此物件,雖然遺失了另外半枚,但殘缺的這一塊或許也是重要的線索,想來三殿下是希望陛下能借此查出包藏禍心之人,以防此人日后再行危害皇族之事?!?/br> 聽了這話,昭明帝意味深長地一笑。 他心中在想,這么些年過去,這個三皇子的心思,深沉得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想了。 * 扶歡回到承歡宮的時候,褚瑟已然蘇醒了過來。他并未問起刺客一事,扶歡卻已將在御書房里發生的事悉數告訴了他,換得他隱晦的一個笑。 很快,昭明帝便下詔書廢黜皇后,朝野震動,皇后一方勢力的官員自然無一人支持,在得到皇后親口言道刺殺褚瑟當真非她所為后,皆要求徹查此事。 但宣貴妃一方勢力的臣子緊抓著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列舉了皇后此前的諸多罪狀,欲借此良機乘勝追擊,讓她無法再翻身。 褚蕭與褚離歌皆不在朝中,群臣無首,自然也只能逞嘴上之快,短時間內難以將皇后定罪,昭明帝便只能暫且將她關押在冷宮,聽候發落。 至此,承歡宮遇刺一事成了岳皇后與宣貴妃雙方正面交鋒的導火索,亦是褚蕭與褚離歌兩派官員正面沖突的由頭。 朝中人人都在盯著廢后一事,似乎再沒有人關心褚瑟的傷勢了。 他一個人躺在床榻上,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想,這么多年過去,他也該好好地去看望看望,這位岳皇后了。 第19章 19.鳳囚凰:娘娘怎么說本王惡毒? 這一日,遠在眾人視線之外的褚瑟,獨自一人來到了冷宮,看望那被昭明帝囚禁的岳皇后。 這本是一個容顏清麗的女人,唇豐齒白,雍容明艷,從前凝視除了太子之外的其他皇子時,總是一副居高臨下的傲慢姿態,可此刻的她,僅穿著一層單薄的服裳,發鬢散亂,雙目空洞,像一縷失了心的魂,散漫地飄蕩在幽冷的清宮里。 褚瑟推開殿門,有塵灰簌簌落下,他輕輕拍了拍衣袖,提著一盞燈走進去。 岳皇后伏在地上,褚瑟手中的燈盞靠近她的時候,照得她的面容越發憔悴慘白。 岳皇后看到褚瑟,顯得很意外,她顧不上自己滿身的狼狽,一下直起身,膝行了幾步,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跪著抓住了褚瑟的手,“三皇子,難道你也和你父皇一樣,認定是本宮派人刺殺你嗎?本宮與你無冤無仇,怎么會謀害你呢?你去和你的父皇好好說說,不是本宮害你的!” 褚瑟輕輕拂袖,一下甩開了她的手,語氣輕飄飄地反問道:“是啊,皇后娘娘與本王無冤無仇,怎么會謀害本王呢?”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物件,細看,竟是眾人以為遺失的另一枚虎符,這讓皇后怔了一下。 在皇后漸漸碎裂的目t?光中,褚瑟緩緩接著道:“這么簡單的道理,父皇一世英明,怎么會想不明白呢。娘娘,你說是嗎?” 皇后聞言,身子一軟,跌在了地上,發上步搖掉落,長發散在她的肩上,包裹著她幾近顫抖的身軀。 “你……”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猛然站起來,雙眼充斥著極致的仇意,看著褚瑟道:“虎符竟在你的手中……這么說,分明是你調的兵,是你安排的刺殺?!” 褚瑟朝她逼近了幾步,悠悠笑道:“岳家滿門忠烈,卻也有并非愚忠之人。岳大將軍岳雄齊冥頑不化,可岳小將軍岳尚義卻有一雙慧眼,識得何人才是明主,亦知曉跟從何人,聽命于何人才是明路。岳雄奇有如此聰慧的兒子,娘娘你有如此聰慧的侄兒,應該開心才是?!?/br> 皇后被逼得退無可退,腰身抵在積了灰的案前,身子緩緩滑落,最終徹底癱軟在地,只能聲嘶力竭道:“褚瑟,你為什么要勾結岳尚義,為什么要陷害我?” “陷害?”褚瑟低下頭,看著此刻這個頹肩跪坐著、披頭散發的女人,好奇地問:“本王不過是將破損的半枚虎符輾轉交到了父皇的手中,從始至終可未曾親口言過娘娘半句不是,談何陷害?倒是父皇,看到了那半枚虎符便急不可耐地要將此罪狀扣到娘娘的頭上,隨口便可編造出一套讓娘娘百口莫辯的緣由,當真是讓本王大感驚奇。本王也不知父皇為何要如此編排娘娘,究竟是娘娘失了圣心,還是岳家的風頭過甚,惹得父皇心下不歡快了?” “你……你們……”岳皇后發烏的唇瓣不斷顫抖著,泣不成聲道:“你們父子,好狠的心啊……” “心狠?”褚瑟的眸子倏地瞇起,俯身捏住皇后的下巴,抬起,迫其與自己四目相對,“這個世上,難道還有比皇后娘娘你更心狠的人嗎?娘娘莫不是忘了,當年的昭妃是怎么被娘娘陷害,被父皇關入瓊華苑二十載的吧?” “你……”皇后瞪目結舌,不可置信地望著褚瑟。 是啊,二十多年過去了,她恐怕早就忘了,被幽禁在冷宮多年的昭妃竟還有這么一個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兒子,便是此刻在她身前質問她的褚瑟。 褚瑟一只手舉著燈盞照亮皇后的臉,另一只手緊緊箍住她欲抬起遮目的手,抿唇哼笑了一聲道:“二十年前,昭妃備受圣心蒙眷之時,皇后娘娘在您的關雎宮中遭遇刺殺,娘娘憑借偷盜來的昭陽宮物件,便指認昭妃為幕后指使之人。昭妃為此獲罪,一入冷宮便是二十年,娘娘可曾心有不安?” 褚瑟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那半枚虎符,又狠狠砸回了她的面上,換得她臉頰上被砸出一道鮮紅的血痕,“如今,本王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娘娘怎么反說是本王心狠、是本王惡毒了呢?” 皇后抬手擦了擦面上的血,冷笑道:“褚瑟,你以為你這么做,就能替昭妃報仇了嗎?我岳音禾可不似她昭妃那般懦弱無能,一朝敗落便永無翻身之日,本宮告訴你,待太子歸來,他一定會查明此事,為本宮討個說法!” “太子?”褚瑟覺得好笑,“娘娘將褚蕭視如己出,將他撫養長大,教他讀書做人,更為他謀得儲君之位,卻不知在太子的心中,是當真對娘娘感恩戴德,還是將娘娘與姬遙郡主對他的一番熱枕之心踩在腳下做階梯以入主東宮?如今娘娘失權失勢,太子無法再倚仗娘娘作威作福,不知他是會甘冒此險救娘娘于水火,還是避之不及棄娘娘如草芥?” “不……”皇后面色慘白,緩緩搖頭,凄厲的聲音幾近破碎,“蕭兒他不會的……他不會的!” “是嗎?”褚瑟撐著膝蓋站起了身,俯眼看著她,淡淡一笑,聲似諷刺道:“我可真是期待啊?!?/br> …… * 褚瑟回到承歡宮的時候,正在殿前來回踱步等得焦灼的扶歡眼前一亮:“三殿下!你的傷還沒好,怎么可以讓自己受涼呢……” 她將褚瑟扶回了內殿,一路上小心試探,“殿下這是去了何處?扶歡聽說,陛下廢后的詔書已下,但朝中的大臣反對的不少,殿下是不是憂心——”她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便已被褚瑟打斷。 褚瑟的聲音不緊不慢,聽起來毫無波瀾:“扶歡啊,陛下之事,皇后之事,皆與我們承歡宮無關,朝臣的態度如何,父皇自有他的決斷,我們無需cao心?!?/br> 扶歡點頭稱是,但心中不免疑慮:當初分明是三殿下將那物件交到自己的手中,引導她將此物向陛下呈稟,可如今他又對此事看似不聞不問,究竟是何心思…… 就在扶歡想著這事出神的時候,褚瑟已坐于內殿,從案上拿起從邊關傳來的軍情戰報,他看了一會兒,眉頭不禁皺了皺。 扶歡想起了什么,忽然對他說:“三殿下,殆夷國雖然已同意退兵,但我們的人都遇到了刺殺,是否該有應對之策?扶歡擔心,若是太子與公主再遭不測,陛下恐怕會遷怒于殿下,說殿下統籌不力……” 聽了這話,褚瑟的心中一下柔軟。 不為其他,只因她提到了趙臨鳶。 是啊,趙臨鳶是為了他才遠赴邊關,他怎么能讓她再替自己涉險呢。 想到趙臨鳶,褚瑟的胸中有暖流涌動,但他望向扶歡時,面色依舊清清冷冷的。 他轉過頭看著扶歡,話中有話道:“本王還欠趙臨鳶一條命,不知扶歡你,可愿替本王還上這份情?” 扶歡莫名地看著褚瑟:“婢子不知,殿下所言何意?!?/br> 褚瑟淡淡笑了笑,“不知也無妨?!?/br> 他的目光隨意一瞥,看向了扶歡掛在腰間的環佩,似不經意間問了一句:“這是何物?真好看?!?/br> 扶歡有些意外,“殿下喜歡?” 褚瑟看著她,溫柔地點了點頭。 扶歡的眼中泛出難以置信的光芒,她默默伴在殿下的身邊這么多年,他從未如此關注過她,可如今,竟對一個小小的物件如此上心,讓她心中很是驚喜。 她對褚瑟說話時聲音依舊那么輕柔,面對他忽然的關切,她緩緩道來:“此環佩乃是扶歡初到相朝時,一位舊友所贈,他對扶歡……很好。他還曾答應扶歡,若是以后遇到難事,可憑此物件尋他,他定然會護扶歡周全無虞?!?/br> 褚瑟看似遺憾一嘆:“原來是如此貴重之物,那本王便不強求了?!?/br> 他嘴上雖是這么說的,但那雙看向姑娘的眼神,卻透露出勢在必得的決心,磐石一般不可逆轉。 “殿下這是哪里的話?”扶歡看出了褚瑟的意思,便立刻取下腰間的環佩,交到他的手中,“從跟隨在殿下身側的那一天起,扶歡便是殿下的人,殿下喜歡的東西,只管拿去便是?!?/br> 褚瑟笑道:“奪人所愛可非君子所為,你的舊友若是知道你將如此貴重之物贈與本王……” 扶歡搖了搖頭道:“無妨,待在殿下身邊,扶歡怎么會再遇難事呢?舊友的一番好意,扶歡怕也只能辜負了?!?/br> 褚瑟便接過了環佩,“如此,便多謝扶歡了?!?/br> 將環佩小心收入袖中后,褚瑟難得給扶歡倒了一杯茶,親自遞給了她。 扶歡受寵若驚,怔怔然望著褚瑟:“殿……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