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殿下奪東宮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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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一下,忽然改口,“鳶兒,你為何要舍命救我?” 趙臨鳶一怔。 她何時舍命救他了? 莫不是替他擋的那一刀? 這…… 趙臨鳶沉默了一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第17章 17.鳳囚凰:仰仗權勢又對抗權勢。 趙臨鳶并無舍命救褚蕭之意,哪怕她在緊要的關頭替他擋下那一刀,也不過是情急之下的本能相助,即使受傷,也只是因為情勢緊急在所難免,而非因為他。 更何況,在鬼面人的尖刀刺向她的時候,褚蕭也曾以身擋在她的面前,有來有往,互不相欠,她并不認為其中有任何可以讓對方誤解的地方。 可她卻沒料到,褚蕭竟是如此想她。 對此,趙臨鳶只好解釋道:“太子,身在敵營,我們本就該共同進退,我幫了你,你也幫了我,如此,我們從前的不愉快便一筆勾銷了吧?!?/br> 褚蕭連忙搖頭,“不,我救你,不只是在幫你,而是我心中念你,真心護你……”他正說著,竟一把握住了趙臨鳶的手,“所以,你救我,也是因為你真心護我,心中有我,對不對?” 趙臨鳶:“我……你?!” 她欲否認,可褚蕭根本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而是自己繼續說了下去。 “鳶兒你知道嗎,我從未敢想,這個世上會有人真心待我、真心護我……一直以來,父皇重我,并不是因為我是他的兒子,只是因為他需要一個能鎮守江山的君王;岳皇后護我,并不是因為我是她的養子,只是因為他盼著我成為有能力護岳姬遙一生的夫君……你們總以為有很多人敬我、重我、護我,可事實上,并沒有誰當真在意我?!?/br> …… 蒼茫的月色漸漸隱去,換上了白日里的紅暈和光芒。 那一晚,他們在營帳中說了很多很多的話,有褚蕭的心事,也有關于他的閑話。 他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他只是很想和她說說話t?。 于是,趙臨鳶便知道了很多關于相朝的事: 比如,昭明帝自小最看重的其實不是褚蕭,而是褚離歌,可后來為何立了褚蕭為太子,是因為昭明帝看出了他的能力不輸褚離歌,但他是庶出之身,從前不受重視,無法走入眾人的視線中,得虧了皇后娘娘對他的信任與舉薦。 再比如,褚蕭與褚離歌為何都看不上褚瑟,為何多次陷他于險境之中。事實上,褚蕭只是純純看不上褚瑟,欲將自己幼時所受過的欺凌,加注在一個和他從前一樣無從抵抗的弱者身上,以尋心中快感罷了??神译x歌不同,他是真正用心地在對付褚瑟。 還比如,岳皇后為何如此溺愛姬遙郡主,那岳姬遙又為何會喜歡自己…… 還有,褚離歌雖然與他的王妃相敬如冰,但他們二人其實并無感情,甚至,褚離歌還有一個自小便愛慕著的姑娘…… 因為此前荒唐的夢境,趙臨鳶一直認定褚蕭是一個冷血殘暴的人,她也是此刻才知道,他其實不是那樣的人。 他并非一開始便是太子,他幼時也曾備受欺凌,是因著姬遙郡主心悅于他,他才得以走入皇后的視線,從而走入陛下的視線,最終走入朝堂的視線。 而在褚蕭的心中,趙臨鳶本是一個被養在王宮,不知宮闕之外天多高地多闊的公主,是一個如岳姬遙一樣脾氣極差、嬌生慣養的皇室女??稍谝姷剿哪且煌?,他才知她武藝之高強遠在自己之上,甚者,她觀天下、上朝堂、知民心,是一個真正可立在君王身側的皇族,她和岳姬遙一點也不一樣。 從前,褚蕭以為天下的姑娘都和岳姬遙那般驕縱且短淺,認為她們生來的價值便是給了男人扶搖直上的機會,卻從不知女子之中還有趙臨鳶這般的活法,可以為了男人上戰場,可以仰仗權勢,卻又與權勢叫板。 也是在趙臨鳶沖出來擋在他面前,為他受傷的那一刻,褚蕭才明白了自己這段日子以來對她復雜的情愫。 他第一次如此堅定地盼望著,趙臨鳶能是他的太子妃。 可她本來就應該是他的太子妃啊…… “鳶兒?!?/br> 想到這里,褚蕭忽然握住她的手,“待此番劫難過去,我便向父皇請旨賜婚,我們從頭開始,好嗎?” 趙臨鳶卻倉皇地甩開了他的手,因為甩得太急,竟有些狼狽,“太子誤會了,待此番劫難過去,我只會是三殿下的王妃?!?/br> 褚蕭更急了,“你在胡說什么?你與褚瑟本就不該有姻親,這不過是我與你之間荒唐的誤會罷了!” “太子自重!”趙臨鳶堅定地拒絕他,“陛下旨意已下,圣令難違,更何況,這本就是我自己選的路?!?/br> 這條路會通往何方,趙臨鳶不知。但她心中隱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她應該這么做。 因為她相信褚瑟。 更因為她心中早有察覺,她對褚瑟不一樣的情愫。 * 前線意外頻出,先有糧草被燒,后有趙臨鳶與褚蕭遇刺,一樁樁一件件事,都是針對相朝的軍隊而來,可下手的卻不是殆夷國的人,更似有暗敵深藏在其中。 種種消息傳入皇宮,引發朝堂上下激烈的討論,有人認為此乃殆夷國聲東擊西之策,有人卻認為這是有第三方勢力卷入其中,意圖從中牟利。 說法不一,爭論不止。 便是在這樣的時候,褚瑟大傷初愈,走上殿來。 昭明帝正式將褚瑟封為蕭王,入主承歡宮,并將這一場戰爭的布置交到了他的手中,由他負責與前線對接。 朝堂中屬于褚蕭和褚離歌的兩方勢力皆對昭明帝的這個決定不滿,但因著褚瑟救駕有功,且此刻沖在前線的是他的準王妃趙臨鳶,故群臣雖有異議,但終究不敢公然反對些什么。 接下來的時間,褚瑟便冷靜部署一切,兵馬調動、糧草補給、百姓安撫、炮火配置……一切事由,皆在他手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一天夜里,他突然對侍奉在其身側,那個看似溫婉柔弱的女子淡淡一笑,說道:“扶歡啊,你說與趙云勾結、意圖行刺趙臨鳶的那個人,他當真是想取趙臨鳶的性命,還是想取本王的性命?” 聽了這話,扶歡倒茶的手一抖,茶灑了兩滴。 是啊,勾結趙云,安排刺殺,這一樁樁一件件,又豈是朝夕之間便可完成之事?可趙臨鳶與褚蕭出征殆夷國,是趙臨鳶突然請旨和褚蕭突然隨戰的結果,根本不會有人提前部署對他們的刺殺。 若這隱在暗處的第三方勢力原本想要殺的人不是他們,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一開始便被指定出征,而后卻因著西椋宮意外走水,而留在皇宮的褚瑟了。 扶歡是否想到了這一層? 褚瑟看著他,還在等著她的答言。 “三殿下……” 扶歡緩緩回過身,將茶壺輕輕放在案上后,對上褚瑟一雙溫柔看向自己的眼,她直視過去,面色似坦然,堅定道:“扶歡不知?!?/br> 褚瑟依舊溫柔地對她笑,“是啊,你當然不知,你不過是一個女官,從來便一心向著本王,從來不理會他人的事,又怎會知曉朝堂的事、戰場的事呢?” 這似乎只是一句的問話,可聽起來卻是那么的諷刺,因褚瑟確實在話中藏了些諷刺的意味。 他對扶歡說話時總是那么溫柔,不論心中是悲是喜,是歡是苦,面上的表情似乎都是一樣的,從來都是那么平靜。 但他那雙幽黑的瞳孔落在扶歡的眼中,卻讓她感受到詭異的震懾。 扶歡不禁想著,今日的三殿下,似乎有哪些不一樣了。 已經是入秋后的夜,窗外雨打屋檐,天地間霧蒙蒙的一片,承歡宮立在夜雨中,水霧飄搖,似朦朧畫卷。 殿內燭火通明,褚瑟隨意翻看著前線送來的戰報,知曉趙云有意退兵一事,心中卻不見得歡喜。他的眸子瞇了瞇,有敏銳的猜測在胸臆間萌生。 明火搖曳,映著他輪廓分明的臉,他是那么認真,扶歡將他望著,長長久久地望入自己的眼眸中,不知何時,竟望出了神。 她早已不記得,這是她第幾次將他深深地望進自己的眼中,望入自己的心中,她只依稀記得,恍惚中年歲已過,她已陪在他身邊,很多很多年。 扶歡望了望窗沿,有飄飄落落的水珠揮灑,她輕聲對褚瑟說:“殿下,夜雨寒涼,早些回屋歇著吧?!?/br> 可就在褚瑟起身的時候,忽然有一道利刃般的勁風從飄著水珠的窗臺穿過,直直逼向他的心口! “殿下小心!” 扶歡的臉色風云驟變,容不得再細想其他,整個人便已朝他撲了過去。她伸開雙臂,不顧一切地擋在了褚瑟的身前。 褚瑟似乎提前預知到扶歡這樣的舉動,所以在她沖過來的時候,便精準地將她猛地往外一推。 下一刻,那利刃的鋒芒在扶歡的眼前凌厲一閃,那柄透過水珠刺來的長劍便插在了褚瑟的右胸上…… “殿下!” 扶歡大驚失色,再無往昔那溫柔的形象,發瘋一般尖叫出聲:“快來人??!有刺客!” 承歡宮外值夜的護衛軍破門而入,殿外響起警鐘,越來越多的侍衛往此處趕來。 那刺客瞧見情勢有變,迅速望了一眼倒在扶歡懷中的褚瑟后,再不戀戰,跳窗而逃。 “三殿下……三殿下……” 扶歡緊緊抱著褚瑟,兩行淚如泉水一般噴涌而出,“快,快傳御醫!快去稟告陛下!” 第18章 18.鳳囚凰:十載年歲換漠涼人心。 后半夜,昭明帝幾乎帶著整個太醫院匆匆趕到了承歡宮。一時間,褚瑟的床榻前齊刷刷全站滿了人。 唯有扶歡一人縮在墻角,哭得無聲無息。她恍恍惚惚地想著,三殿下的宮殿很少來過這么多的人,每一次人多的時候,都是他兇多吉少的時候……上一次在西椋宮是這樣,這一次在承歡宮也是這樣。 她不禁想問:為什么? 為什么只有在他遇到危險、生死一線的時候,陛下才會多看他一眼。 她蜷縮著,仰起頭,忍著淚,又想到了趙臨鳶故意縱火的那一日,讓杜卿恒帶給她的話: ——“西椋宮的大火遠非三殿下的桎梏,真正將三殿下牢牢鎖住使他無法掙脫的,是東宮,是太子,是南霄宮,是翊王!” 原來,真的是這樣啊…… 她陪在他的身邊這么多年,她想要救他出水火這么多次,卻從來都抓不住事態的根,可趙臨鳶一來,他的境地便全都變了。 他得以擺脫了西椋宮,他被賜封為蕭王,他入主了承歡宮,他走入了陛下的視線中,他被委以重任,部署南陽的戰役,他得到了朝堂之上許多曾經瞧不上他的人多看幾眼……而這一切,似乎都與趙臨鳶有關。 雖則如此,可扶歡還是寧愿他不曾擁有這一切。她只想要一個平平安安的三殿下,那個和她一起住在西椋宮里的t?三殿下,那個似乎從來只屬于她一個人的三殿下。 扶歡一個人在墻角,躲在人群后,看著置身于漩渦中又一次受傷了的褚瑟,漫無邊際地想著這許多事。 她第一次這么彷徨,第一次這么害怕,第一次這么清晰地感受到,也許她要失去她的三殿下了…… 直到太醫向昭明帝呈稟:“幸得蕭王閃避及時,刀口未傷及要害?!狈鰵g才從入骨的驚懼中緩過些心神,但她心中仍是從未有過的死寂、與荒蕪。 快要天明的時候,一屋子的人都退了出去,太醫為褚瑟熬好湯藥,包扎好傷口,也出了寢宮,準備其他的事宜。 床前只剩扶歡一人時,整個寢殿是那么地寂靜。短短的一夜,竟發生了這么多的事,長遠得就像是扶歡的一生。 她這一生,也唯有愛著褚瑟這件事,能讓她心安吧。她緩緩走到褚瑟的床前,握起他蒼白無血色的手,竟發現他的手指動了動。 她猛然看過去,發現就連他本來沉寂的長睫也動了動,口中似喃喃道:“父皇……” 扶歡震驚,欲喚他的名字,卻突然察覺自己的掌心被放入了一塊什么東西,似已殘缺,她不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