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殿下奪東宮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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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昭云國的公主見到自己為何會作出這樣的反應,但褚瑟盡量避免她在相朝群臣面前被人拿捏住把柄,以礙自己心中計劃。 趙臨鳶再看向褚瑟時,察覺到他漠涼的眸色不再,扶她站穩后便又松開了手,只用一雙平靜如水的眼睛深深地望著她,再無她以為的陰鷙與戾氣。 她終于意識到,一切都是自己的心魔。 他是褚瑟,不是褚蕭。 趙臨鳶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壓低了聲音,小心試探道:“你不認識我?” 褚瑟輕搖頭,面上竟裝出了幾分蒼白輕柔之態。 此次和親前,趙臨鳶偶從杜卿恒口中聽聞相朝鮮為人知的三皇子一事,傳言中,他在戰場上殺伐決絕,手中兵器常年滋養于尸山血海中,與面前這個面目和善、甚至在東宮小臣面前顯得有些軟弱的男子,簡直判若兩人。 趙臨鳶腦中萬千思緒涌起,她的眸子閃了閃,還是將疑惑在諸人面前掩了下去,同時又有一番新的計策,悄然滋養于心間。 眾目睽睽下,但見長公主上前,一只瑩白玉手撫過那三皇子的額角,為他擦去眉間的霜水。 這…… 褚瑟面上一怔。 相朝群臣心下一凜。 昭云國眾將皆愕然。 趙臨鳶不顧眾人驚詫目光,任由眸中羞澀之光流轉,抬了聲道:“既然太子無意和親,本公主愿嫁三殿下為妻!” 東宮小臣:“!” 心中:太子只是讓本官欺她辱她,讓她知難而退,甘為側妃,可沒讓她改嫁??! 昭云國眾將:“?” 心中:素聞長公主有遠見卓識,乃帝國貴女之典范,今日看來,竟是個陰晴不定的女瘋子? 褚瑟:“……” 心中:本以為拿下她還需再費一番心思偽裝,未曾料想她說嫁即嫁,這個女人究竟t?藏著什么心思。 眾人在心中對趙臨鳶的行徑猜測不休時,她的面上卻始終掛著坦蕩的笑意,任由各方的眼光在她身上審視許久,也絲毫不在意。 大隊人馬在原地小憩片刻,又繼續向北。 “昭云國公主已接到,啟程回宮!”東宮小臣高聲一喊,嘹亮聲線隨空中一路南飛的大雁漸行漸遠。 孤岫遠峰,浮翠流丹,儀仗隊伍在相朝的國土上踏出一道道無垠的塵霜。 此次兩國聯姻,太子褚蕭卻刻意尋釁,僅在接親一事上就做足了文章給昭云國難堪,讓趙臨鳶心中頗為不滿。 雖然在異國形單影只、無所依靠,但她卻沒有坐以待斃,任憑太子將她擺弄的意思,此番小小插曲,恰也成了她掀開風云序幕的導火索。 昭云國的隊伍不信任相朝的接親隊,便將長公主的馬車護在中間,四方均有精兵守衛,使紅轎與相朝群臣徹底分離。 趙臨鳶掀開車簾,望著被昭云國儀仗隊攔在三丈之外默默馭馬跟隨的褚瑟,將杜卿恒喚至轎旁,低聲問道:“那位三殿下,府上何處?” 馬背上的杜卿恒回道:“據臣所知,相朝司天監曾掛天象,揚言三殿下與太子有如水火,不宜鄰近,是以三殿下的府邸位于西南角偏殿,正是與東宮遙遙相望的西椋宮?!?/br> 勢同水火? 如此說來,唯有褚瑟,可克制褚蕭? 趙臨鳶在心中這么漫無邊際地想著。 紅轎的車簾驟然落下,徒留锃亮的珍珠瑪瑙串鏈相互碰撞,傳來簌簌聲響,隨即,她清冷的聲音自轎中傳來:“既如此,咱們就去西椋宮!” 杜卿恒心中滿意,面上卻不顯,只頷首道:“是?!?/br> * 掌燈十分,儀仗隊伍行進相朝皇宮,迫于昭云國這方兵馬壓力,在東宮小臣不情不愿的引路下,一行人終于來到了西椋宮。 儀仗隊停下,杜卿恒屈身相扶,趙臨鳶緩步下轎,二人微微昂首,正前方粗狂不羈纂刻著“西椋宮”的牌匾便映入了他們的眼眸中。 坐落于金瓦紅墻的殿宇之間,無人敢想這座古樸素極的宮殿竟是三皇子的府邸,不比二皇子褚離歌的南霄宮那般雅致,更遠不及太子褚蕭的東宮那般恢弘,此番寥落的境地卻有幾分神似褚瑟眸中的悲切。 趙臨鳶側身,瞧了瞧長身玉立于殿前的那人,幾分難解的思緒涌上心頭,一如幼時她看到滿身染血卻不肯閉眼的杜卿恒一步一步爬到她腳邊時的那般憐憫……卻也,不似憐憫。 但那樣復雜的情思轉瞬即逝,眼眸一張一合間,趙臨鳶的面上又掛了一副冷傲之態。 她暗暗思索著,這座宮殿的主人,即此刻就在她身前的三殿下褚瑟,究竟與太子褚蕭有何糾葛,而他是否能作為她用以壓制褚蕭的利刃。 在她沉思的時候,杜卿恒在她身側悄聲開口問:“公主,你當真想好了?”他想說的是,想好改嫁三殿下,甚至不惜得罪太子。 杜卿恒雖然暗自受了東宮之命,有讓趙臨鳶不能嫁予褚蕭的緣由,但較之對褚蕭身不由己的順從,他心中其實更顧念與趙臨鳶的情分,他不愿她卷入紛爭場,引火自傷。若是可以,他更想護她周全。 卻不曾想,未待杜卿恒改變主意,將褚蕭的真實心思告知趙臨鳶,她心中已有了自己的另一番思量。 趙臨鳶望了望杜卿恒,輕輕點了點頭道:“相朝皇室如此欺凌三殿下,其中必定別有內情,我若嫁了太子,豈非更漲東宮士氣?更何況,今日褚蕭如此羞辱我昭云國,我絕無可能讓他稱心如意?!?/br> 杜卿恒眸色復雜地望著她:此舉勢必得罪東宮,若她當真這么做,日后在相朝的路必定會布滿荊棘,這是他不愿見到的局面。 猜測到杜卿恒心中顧慮,趙臨鳶只回以他淡淡一笑:“放心,我自有謀劃,不會有事的?!?/br> 杜卿恒斟酌片刻,終是嘆了口氣,隨即,堅定地站在了長公主身后。雖然不知她心中所謀何事,但他甘愿以命相護,縱使前路刀山火海,也要隨公主闖蕩一番。 在杜卿恒暗自下決心的同時,趙臨鳶緩緩看向褚瑟,輕聲呢喃了一句:“誰又知道這個三殿下,會不會比如今那個不可一世的太子,更適合東宮呢?” 彼時天際泛出紅色光芒,漸漸連成一片火燒云,在兩國眾臣注視下,趙臨鳶驀然回身,儀態天成,一襲鳳冠霞帔與天際翻滾的紅光融為一體,兩相照耀,相得益彰。 她傲視群臣道:“東宮,本公主就不去了,你等轉告太子殿下,若要相見,還請屈身西椋宮?!?/br> 褚瑟微微蹙眉,低聲提醒她:“公主……”但他欲言又止,將快到嘴邊的后半句“還請三思”給咽了下去,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趙臨鳶見他如此猶豫,竟笑道:“依照兩國盟約,要嫁給誰,是本公主說了算,可如今我敢嫁,你卻不敢娶?” 第3章 03.東風志:殿下覺得我在做什么? 趙臨鳶的右手抬起,指尖摩挲著褚瑟的脖頸,話語中倒含有幾分刻意相激的意味:“三殿下這是擔心無陛下賜婚旨意不合規矩,還是跪得多了腿軟成性,打從心里畏懼東宮?” 此話一出,褚瑟胸中似有熊熊烈火燃燒,但面上絲毫不顯。 趙臨鳶仔細打量著對方藏在眼眸里那旁人難以察覺的微妙變化,覺得真是有趣。 褚瑟暗暗思索著,自己出身不濟,多年來任憑他身披戰甲血染沙河,為相朝建功立業,戰功赫赫,也始終不受皇族重視,連累西椋宮的宮人受盡屈辱,死的死,逃的逃,剩得幾個一心追隨的侍從,也只能俯首度日。 他早有扭轉朝堂局勢之心,奈何卑躬屈膝、蟄伏多年,始終未迎來契合的時機,只能一忍再忍。如今這個昭云國來的長公主,頂著東宮太子妃的名頭卻別有一番心思,于他而言似乎當真成了天賜的契機。 思及此,他決定以她為刃,撕開與東宮正面交鋒的一道口,徹底賭上一回。 褚瑟一下捏住趙臨鳶在自己后頸來回撫過的手,發覺有些冰涼,便喚來在殿前等候良久的女官。 “扶歡!” 那生得楚楚玉鐲的女子當即碎步奔來,立在三殿下的身側以聽候指示。 “氣候寒涼,去為公主添衣?!?/br> 褚瑟這句耐人尋味的吩咐既出,便當是在眾人面前默認了趙臨鳶入住西椋宮之舉。 眾人瞪目結舌,難以置信地親見三殿下挽著昭云國公主的手,一步一步邁入自己的宮殿,一時間,竟宛若壁人一雙。 那些膽小的臣子眼觀鼻鼻觀心,默在一旁不敢作聲。卻也有太子的親信,即奉褚蕭之命惹了一天事的那位小臣腿腳一跺,往東宮的方向速速奔去,欲將此事呈稟,待太子決斷。 而在眾人的視線之外,一處無人再去顧及的角落里,杜卿恒竟怔然長立在那處,垂在他腰側的手,正微微顫抖著。 自打褚瑟喚來那名女官,自打他聽到那人的名諱,自打他親眼瞧見那女子的面龐,他便像丟了魂失了智一般,長久地立在原處,恍恍惚惚,再難回神。 扶歡…… 那是他刻在心間許多年的名字。 那是他刻在心間許多年的女子。 他不敢想,終有一日,他會在異國的皇城里,會在另一名男子的身邊,再次見到他心念了許多年的人。 被褚瑟牽著手,正徐步入殿的趙臨鳶察覺有異,倏地回首,恰對上了杜卿恒那來不及掩去的、蓄著淚的目光,她愣了一下。 “公主,怎么了?” 褚瑟握住趙臨鳶的手輕輕一捏,目光只落在她身上,似乎并未注意到杜卿恒的異常。 “沒什么,我們走吧?!?/br> 趙臨鳶的視線離開了杜卿恒,笑望著褚瑟,與他并肩,一同入殿。 送親隊的任務完成,昭云國眾人折返,唯杜卿恒一人被領進西椋宮,因他余下擔任守衛長公主的重任,褚瑟也命扶歡分了一所住處給他。 進了屋,趙臨鳶粗略一掃,發現殿內既無講究的陳列,也無貴重的擺設,僅設有四桌八椅相對而置,兩面墻上掛有字畫,其中一幅乃是相朝秀麗山水,而另一幅,竟是一把尚方寶劍。 那把劍同樣雕刻著御龍圖騰,和夢境中褚蕭捅入自己心口的寶劍,竟一般無二。 趙臨鳶的身子恍然一顫。 這時,她的身后有男子的聲音傳來:“西椋宮不比東宮,殿外無重兵把守,殿內無宮人簇擁,人丁雖有些稀零,但勝在忠心?!?/br> 褚瑟向趙臨鳶介紹西椋宮如今的境況,回身時卻發現她根本沒在聽,而是將目光落在墻上的那兩幅畫上。 褚瑟有些驚訝:“公主似乎對這字畫很有興致?”他抬起手,分別指向了那兩面墻,繼續說道:“不怕公主取笑,這兩幅畫,有一幅是我隨手所摹,而另一幅,是我母妃早年所繪?!眛? 趙臨鳶有些錯愕:“昭妃娘娘?” 褚瑟點了點頭。 “不知哪一副是出自娘娘之手,哪一副又是出自三殿下的手筆?” 趙臨鳶正說著,目光不自覺便在那副印著尚方劍的畫上掃了一眼,又狐疑地看向褚瑟,仿若在確認他心中那微不可察的心思。 褚瑟卻不答話,轉了個身,視線從畫上離開,隨口道:“公主一路舟車勞頓,身子定然疲累了,我已吩咐扶歡將房間收拾妥當,公主可先回房休息?!?/br> 他頓了頓,忽然又道:“今夜恐不太平,公主若無其他的事,還請不要出門?!?/br> 趙臨鳶反應過來他的話,卻只是輕嗤一聲,眉目中藏著幾分不屑,沒有要接受對方好言相勸的打算。 自打今日當眾掃了東宮顏面,她便知今夜絕不會太平,卻沒想到,褚瑟的應對之策竟是讓自己躲著? 趙臨鳶會心一笑,謝過褚瑟的好意后卻斷然拒絕:“三殿下,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我斷無閉門不見,讓你獨自一人面對太子殿下的道理?!?/br> “公主……”褚瑟仍欲勸說,卻被趙臨鳶打斷。 “三殿下,我餓了?!?/br> 褚瑟一怔,被她逗笑,但很快又恢復了正經面色道:“我這就吩咐扶歡,為公主準備膳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