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殿下奪東宮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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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站著一位內官,正將自己在東宮所探之事呈稟:“三殿下,太子無意將正妃之位留給那位昭云國來的長公主,眼下正為此事焦灼,想破了腦袋欲推脫婚事,這對咱們可是天賜的良機啊……” 褚瑟甩了甩手上的血珠,唇角彎了彎,扯出一個涼漠的弧度來,“好啊,既然皇兄無意和親,那我便替他娶了這位長公主?!?/br> 身后那人諂媚一笑:“殿下英明?!?/br> 至此,協議達成,戰火平息。 然多方勢力各懷心思,一道道凜冽的目光,一個個暗處的手段,隱隱浮在十里紅妝中。 第1章 01.東風志:殿下憑什么迎本公主? 暮春三月,鶯飛草長,護城河外錦繡花開,綿延千里。 琉璃花燈順河流下,倒映出點點流金;孔明燈下纏繞彩締,迎空緩緩升起。 筆墨書寫字句,皆是昭云國百姓對長公主趙臨鳶遠嫁相朝的美好祈愿。 是日十里紅妝,瑞氣千條,繁華的儀仗隊伍浩浩蕩蕩行出昭云國,前往相朝。 微風拂過,迎春花搖曳不休,紅轎掠過沿途淡香,烈焰紅唇的美人緩緩睜眼,睡夢中的記憶逐漸回籠。 趙臨鳶掌心發涼:怎么會做如此怪異的夢? 她隱約想起,夢境中的她還如年幼時那般性子怯弱,昭云國的實力也不似今時這般雄厚,倒有些國弱人卑的意味。 夢境中,同樣是為平息兩國戰火,趙臨鳶遵從父王旨意,遠嫁相朝當朝太子,換得昭云國舉國歡慶,司天監與禮部迅速挑了個好日子,迫不及待送她踏上和親之路,卻未曾想,此番竟是有去無回。 昭云國王上深知相朝太子褚蕭生性殘暴,遂曾勸女兒,若有委屈,咽下就好,萬萬不可起了沖突,傷了兩國和氣,趙臨鳶諾諾稱是。 可就在她以為自己會在異國孤獨終老,堪堪了此殘生的時候,卻沒想到,褚蕭竟還有個心上人,在聽聞愛郎要娶他國公主時,一個想不開便拔劍抹了脖子。 趙臨鳶嫁來相朝的那一日,正是褚蕭的心上人下葬之時。 夢中唯唯諾諾的趙臨鳶還想安慰對方:“太子殿下,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br> 不曾想,褚蕭的目光卻似冰霜催化,將滿身怨氣盡數撒在她的身上:“一個昭云國送來的女奴,也配與孤說話?” 他一把捏起趙臨鳶的下巴,迫她抬頭看向自己的眼睛,“一個置人心死的兇手,又有什么資格與孤道人死不能復生?” “殿下……” 趙臨鳶被捏得生疼,一汪泉淚在眼眶里打轉,卻怔怔然不敢再言語。 “滾開!” 褚蕭一把推開趙臨鳶,任其跌坐在地,橫眉怒目道:“荒誕小國,竟也妄圖與我相朝談和?若非父皇執意顧全兩國情面,孤又豈會答應娶你這個無能的婦人?如今害得孤的愛人慘死,趙臨鳶,孤絕不讓你好活!” 話語間,褚蕭的聲音狠厲非常,渾身殺氣濃釅如墨。 在趙臨鳶還未反應過來時,一道寒光倏地在她眼前閃過,下一刻,那柄雕刻御龍圖騰,隨著褚蕭出生入死的尚方劍深深刺入了她的胸口。 剎時間,鮮血浸濕她一身如火的嫁衣。 趙臨鳶撐著最后一口氣息,親見褚蕭斬殺送親使杜卿恒,甚至軍令一下,駐扎在兩國邊境數十里蠢蠢欲動的相朝皇軍士氣大振,在她被褚蕭劍刺之后,一鼓作氣,揚言要踏平昭云國。 褚蕭齜牙咧嘴,釋放心中被壓制許久的快意,冷漠地看著她道:“長公主,如此婚禮,可是昭云國心中所求?” “你……” 趙臨鳶血沫噴涌,到了這一刻她終于明白,所謂愛人慘死只是借口,以她為由延續兩國的戰火,才是太子真正的目的。 趙臨鳶臨死前想著:褚蕭,你涂炭生靈,必遭報應! 可直到閉眼的那一刻,她依舊對這樣慘烈的結局毫無辦法。 * 待她終于從荒誕的睡夢中醒轉,送親隊伍已踏出宮門,她意識到自己再次來到了兩國和親之際。 夢中因果皆混沌,唯有褚蕭看向她時那雙充斥著殺意的眼、他手中那把刺入她胸膛的劍,和他胸中那誓要腳踏森森白骨的心,讓她記得清晰至極。 但與夢境中對方國力碾壓式的強盛不同,現實中的今日,昭云國的實力同樣不可小覷,甚至在這一次兩國交戰中,昭云國作為最終的戰勝國,擁有挑選和親夫婿的權利。 奈何褚蕭這個惡魔般的夫婿,確確實實就是趙臨鳶親自選的,夢境中的情景再次出現在她腦中,讓她不寒而栗。 她不禁想:難道褚蕭當真是個好戰狂魔?若是如此,日后由他把持了相朝的朝政,后果將會不堪設想。 思及此,趙臨鳶速速喚來送親使,問道:“杜將軍,你常年征戰八方,可知這相朝太子褚蕭,是個怎樣的人?” 跟隨在紅轎旁的杜卿恒透過薄薄的簾紗,瞧了瞧趙臨鳶那雙還未褪去的惺忪睡眼,心中便知曉是降香散已發揮了藥效,他自然明白她為何會如此問。 于是,杜卿恒換上一副對所謂夢境什么也不知的正經面色,故意說道:“公主當知,生在帝王家,又有誰人當真溫良?據臣所知,太子褚蕭乃是庶出之身,可這些年的風頭卻蓋過了相朝寵妃之子褚離歌,一路平步青云,入主東宮。他能做到如此地步,自然是有些凌厲手段在身的。是以,其狠厲好戰,亦屬再實常不過之事?!?/br> 趙臨鳶:“……” 如此說來,夢境不止是夢境,卻有些現實的影子折射在其中? 彼時春暖夢回,玉蘭初綻,送親隊伍穿過一道道宮闈紅墻,浩蕩行出昭云國的城門。 紅轎中,趙臨鳶倚靠浣花軟榻,掂量著杜卿恒所述種種后,心中暗想,褚蕭狼子野心,陰狠暴戾,若是讓他登上帝位,兩國將戰火不息,戰亂不止,百姓難以安生。 這一次,她絕不能再如夢中那般軟弱,她無論如t?何也不能讓褚蕭得逞! 在趙臨鳶心中暗下決心時,送親隊伍已與她的昭云國故土漸行漸遠。 晴空萬里,微風和煦,趙臨鳶一襲紅妝,華裙刺繡瑞彩祥云,珠鏈垂下,將她驚為天人的美貌依稀遮掩。 離相朝越來越近,她將一路萌生的心計掩在腦中,抬起一只纖長瑩白的手掀開繡著鴛鴦配的紅簾,遠處屬于相朝的青山綠水映入她的眼眸中。 與夢中的心境不同,此番和親,趙臨鳶并無為國犧牲之悲壯情切,亦無遠離故土傷春悲秋之情思,為兩國、為天下,她已做好與褚蕭抗衡一生的準備。 卻未曾想,褚蕭根本就沒來! 昭云國的送親隊伍浩蕩行來,而相朝接親隊伍中在約定之地等候的人,竟是不知名頭的青袍主帥,和他身后的寥寥數兵。 既無皇室宗親,亦無朝中重臣,甚至連和親的主角,太子褚蕭也不在迎親之列,場面堪稱敷衍至極。 一名階品不高的小臣馭馬向前,面上一副囂張跋扈之態卻偽作誠懇之姿客氣開口:“臣下乃東宮供奉官肖佐,與我朝三殿下在此,迎接公主?!?/br> 聞言,昭云國眾人紛紛黑臉:派個芝麻小官相迎,什么玩意兒。 況,三殿下? 依照相朝的規矩,新郎親自迎親才視為妥當,哪有代兄接嫂的道理。 相朝泱泱大國,素有禮儀之邦美名,雖接親一事有些自家的規矩方圓亦屬實常,但讓三殿下替太子接親這般與昭云國徹底相悖的行徑,究竟是無意疏忽還是有心為之,明眼人皆看得分明。 相朝表面是為和親,但心底不甘于談和的心思顯露無疑。 而與眾人憤懣情緒不同,昭云國的一名文官勾啟卻注意到了別處的重點。 他望向馬背上被稱作三殿下的青袍主帥,與身旁的武將杜卿恒竊竊詢道:“素來只聞相朝有兩位皇子,大皇子褚蕭被冊封為太子,二皇子褚離歌亦受朝中權臣擁戴,二人對峙許久無果,卻……何時多了一位三皇子?” 杜卿恒其人,在昭云國官職不高,卻因與趙臨鳶私交甚密,又因著常年征戰,得以沾上開國功臣之光,以謀得此份為長公主出嫁擔任送親使的差事。 早年行軍間,他的足跡遍布八方,天下奇聞異事探得不少,鄰國底蘊亦知個八分。 俗稱,八卦。 面對勾啟的問詢,杜卿恒心中明了,但面上卻賣弄出一副玄乎派頭,唯恐xiele機密般,慎慎然開口道:“大人有所不知,三皇子褚瑟,其生母昭德妃早年間不得圣寵,入冷宮前更是怪事纏身、屢遭非議,惹得相朝皇族對其母子不聞不問許多年,是以,如今還念著三皇子的臣子與百姓并不多。 “如今三皇子長大成人,為相朝征戰四方,聽聞他遍覽軍策、屢立軍功,守住相朝半壁江山,在軍中備受敬仰,但始終不受皇室重視,朝堂之上不得群臣擁戴,市井之中亦無百姓談及?!?/br> 勾啟撫了撫胡渣,唏噓道:“想來,世人只知圣心蒙眷的大皇子與二皇子,無人問津戰功赫赫的三皇子,實乃相朝之悲也?!?/br> 杜卿恒微微蹙眉,有些思索:“卻不知這位三皇子在此接親,是誰的主意?” 二人低聲議論時,那青袍主帥竟跳下馬背,單膝跪地,頷首道:“恭迎公主?!?/br> 這一突然的跪,更令場上眾人驚詫不已:兩國和親,那有一國皇子跪拜他國公主的道理?相朝這方借此事由羞辱三皇子之心,昭然若揭。 趙臨鳶緩步下轎,俯眼看著膝下男子的背脊,并沒有要將相朝敷衍昭云國之事就此作罷的意思。 她的一雙鳳眸微微垂下,淡聲問了一句:“不知三殿下是以何身份恭迎本公主?” 第2章 02.東風志:我敢嫁,你卻不敢娶? 褚瑟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趙臨鳶的裙袂掠過了他,往前走一步,冷眼看向方才猖狂的東宮小臣道:“三殿下作為皇子,代太子接親是為不敬;作為皇弟,代兄長接嫂是為不誠,相朝對待我昭云國不誠不敬,如此越俎代庖之舉,又談何和親?” 肖佐心中不屑,嘴上卻裝模作樣恭敬道:“長公主息怒,據小臣所知,昭云國王上與我相朝陛下所定盟約,是長公主嫁予我相朝皇室為正妻,因二殿下的翊王府已有正妻,才另長公主誤會此番和親是嫁予太子殿下……”他眼神一飄,又看了看褚瑟道:“但我們這位三殿下嘛,同樣是尚未娶妻,不知公主可愿委身下嫁?” 昭云國眾人:“……” 明明說好了是我們公主選的你們太子,你們這會是在胡說什么八道! 聽出相朝這方欲毀盟約,趙臨鳶眸色一寒,淬了毒的目光在肖佐身上一掃,“你說什么?” 她氣笑了:此前她雖然已生不嫁褚蕭之心,但也容不得相朝如此蔑視昭云國。 杜卿恒也握緊了手中兵器,朝肖佐怒喝道:“荒誕小國,奉勸爾等莫出爾反爾,欺人太甚!”仿佛下一刻長劍就要出匣。 卻在這時,那肖佐話鋒一轉,換了副諂媚的面色又欲安撫對方怒氣道:“若長公主不愿,小臣定當奏稟陛下,讓長公主與太子殿下擇日完婚?!?/br> 如此一來一回,昭云國這方算是看明白了:相朝此次和親實非真心誠愿,若隆重迎親,勢必長了昭云國威風,而如此敷衍之態,一則給了昭云國一個下馬威,二則也表明長公主已遠到相朝,婚嫁之事甚至生死大事,皆握在東宮的手中。同時,太子還能借機羞辱不得勢的三皇子,真可謂一箭三雕。 在那東宮小臣漸漸將嘴角上揚扯出一絲得意的笑時,卻見趙臨鳶淡淡一笑,后退了一步,又走到了始終跪著的褚瑟身邊。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注視下,趙臨鳶面上揚起一抹端莊的笑,俯眼對他說:“抬起頭來,讓本公主瞧瞧?!?/br> 她心中:瞧瞧這位在相朝備受欺凌的三殿下,究竟是何風姿。 趙臨鳶說完這話,褚瑟便緩緩抬起了眸。一方仰頭一方頷首,二人終于四目相對。 “你……”趙臨鳶的余光瞥見了對方手中的兵刃,頃刻間,身軀一僵。 褚瑟不再跪著,而是自行站了起來,就站在趙臨鳶的面前,迎風而立,獵獵衣袍張狂翻飛。 滾滾塵沙中,趙臨鳶定睛蹙眉,見他身形欣長,風姿卓絕,一雙幽深似海的眸子隱在泛著寒光的兵刃中,透出淡淡的漠涼。 趙臨鳶身為昭云國長公主,素來舉止端莊,霞姿月韻,鮮在人前有失態之舉,但她此刻的反應確實不同尋常,只因為眼前那人的眸色像極了在夢境中親手將她刺殺于劍下的褚蕭,而他手中的那把長劍,像極了那時刺入她心口的利刃。 “你怎么會……”趙臨鳶眉目失色,踉蹌后退,她的唇瓣顫抖著,狐疑又謹慎地看著眼前這位被稱作三殿下的男子。 褚瑟抬手扶住了她,“公主,你怎么了?” 他一邊與趙臨鳶對話,眼神卻在不經意間向暗中觀察一切的東宮小臣那處瞥了瞥,似乎在向她警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