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游戲攻略 第273節
他大腦一片空白,顧不得其他,也迅速跪了下來,“陛下!真的不是臣……臣好端端害他做什么……” 在場別的侍君,平時也看不慣趙澄這做派,便刻意說了一句:“貴君平時也沒少刁難梅君吧,眾所周知梅君也會騎術,誰知是不是貴君怕梅君搶了自己風頭,才這樣故意害人呢?” “這好端端的不一定害人,但無緣無故地要獻殷勤,多半是有鬼……” “……” 這些人悄悄議論著,趙澄伏跪在地上,臉色青白交錯,手指深深摳進泥土,慌張又不知道怎么解釋。 他總不能說,是覺得梅君選的馬更好一些,才提出要換的。 那旁人該怎么看他…… 姜青姝俯視著地上的趙澄,眸底漸漸發寒。 她真是有些生氣。 這個趙澄!真是從來都不安分,總是要整出些幺蛾子,如果不是他是趙家子弟,她叫他也來獵場,這人卻在想著出風頭爭寵的事。 出事的還是容誼。 容誼的父親近日在地方上有功,又是個很值得信任的忠誠,她正要著重褒獎,結果他的兒子就出事了。 真是個蠢貨。 不管他是不是要害人,他真是沒有一點自保能力,就算她已經盡量偏向趙澄些,都架不住這個人反復作死。 眼前跪著的趙澄,還驚惶不安地看著她,反反復復的辯解不是自己。 趙德元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幕,臉色很難看,青白交錯,他本該避嫌,但還是忍不住上前替趙澄說句話:“陛下,老臣以為,貴君若真要害梅君,怎么會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樣明顯的下手?既然并沒有發現確切證據說明是貴君干的,陛下可千萬不要冤枉了貴君?!?/br> 趙弘方也連忙跟著道:“陛下,臣常年用馬,據臣所知,這馬匹失控的緣由諸多,未必就是有人動手腳,說不定也是別的原因才導致這場意外,請陛下明鑒!” 姜青姝聽他們說著,緩緩深吸了一口氣。 還好。 至少鴻臚寺卿現在沒有發現什么證據。 今日她就是特意來改善一下君臣關系的,她不想處置趙澄,至少也不是當著趙德元的面處置他的侄兒,害人之事不可小覷,降位都是輕的。 她說:“朕自是要看證據說話,傳朕令,繼續查,若查出是有人暗中害人,朕決不輕饒!賀卿與梅卿救人有功,朕事后會重賞?!?/br> 賀凌霜和梅浩南連忙謝恩。 姜青姝又看向快要昏過去的容誼,“抬梅君回宮診治,傳太醫令速來診治?!?/br> 說完,她冷冷拂袖,轉身要走。 坐在她身邊的少年下意識伸手,抓住她的衣擺,姜青姝忽然回頭,淡淡瞥了他一眼。 對上這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灼鈺心尖忽地一顫,下意識松開手。 等她走了幾步,他連忙起身追上。 …… 姜青姝不是不知道是灼鈺干的。 這小子是真記仇,到現在還恨著趙澄,就一心想讓趙澄出丑,結果恰好撞上趙澄爭強斗勝,陰差陽錯地完成了一出栽贓嫁禍。 受傷的要是其他侍君,便罷了。 趙澄犯了錯,她赦免趙澄就是給趙家面子,對方自然會記得這個人情,而出事之人背后的家族也會因此對趙家抱有怨氣,對她沒有害處。 姜青姝在這方面稱得上冷血。 她對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對她而言,后宮那些人都是麻煩,既為了家族利益而自愿入宮,那便是局中人。 她遲早挨個解決了他們。 但誤打誤撞,偏偏就是容誼。 這個節骨眼上…… 姜青姝回宮之后,親自去探望了容誼,還給他賞賜了許多寶物器具作為安撫,可太醫令秦施診治之后面色不佳,說容誼此番摔得有些重,還被馬硬生生踩斷了一條腿骨,就算那條腿不廢掉,今后也只怕都要行動困難了。 容誼聞言之后,神色灰敗,近乎崩潰,只望著女帝不住地喃喃,說一定是趙澄害的,求她為他做主。 可是沒有證據。 容誼恨自己的渺小無力,不能對抗趙澄。 后來,后宮之中起了陣陣流言,雖然沒有人敢直接說是貴君害梅君,可人人都知道梅君自從那次摔下馬之后,每次陛下只要一來探望他,都會拉著陛下反復說是貴君要害他。 宮人視為都在暗中猜測,到底是不是趙貴君害了梅君?陛下不處置貴君,到底是因為沒有證據證明是貴君,還是礙于手握兵權的趙家? 謠言如虎。 有看好戲者,諸如竹君崔弈,便希望這樣的流言越多越好。 趙澄自然也知道別人私下里都在議論他,他在景合宮中氣急敗壞,將怒火全部撒在了盧永言身上。 “看你干的好事!若不是你多嘴,我又豈會平白攤上這樣的事!” “嘩”的一聲,茶杯落在地上,發出驚心的碎裂聲。 盧永言不安地站在那兒,提心吊膽地盯著面前的碎瓷,賠笑道:“貴君莫要動怒……陛下她沒有真的覺得是您……” 趙澄冷笑,“陛下是看在我家族的面子上,陛下要是真的不介意此事,她為什么不來景合宮了?為什么這么多日我連求見都難?盧永言,拜你所賜,我要是從此失寵,你們盧家……” 盧永言聞言一僵,臉色蒼白下來。 盧家在開國之事也是勢力雄厚的名門望族,但這些年已經徹底衰敗了,甚至連普通的官宦之家都比不上,去年還惹上了不少麻煩,如果不是為了尋求靠山解決家族的麻煩,他也不至于在趙澄跟前忍氣吞聲。 他知道,趙澄是在威脅他。 如果再不想出什么辦法來,他家人一定會有麻煩。 哪怕已經無法忍受,盧永言依然咬牙忍受著對方的怒火,絞盡腦汁地想著對策,突然,他說:“貴君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毒死容誼?!?/br> 趙澄瞪大了眼睛,“你瘋了?” 這已經是實在沒有計策的下下計了,雖然不夠穩妥,但為了在趙澄跟前將功折罪,盧永言眼底閃過陰狠的光,咬牙道:“我還沒有說完……毒死容誼,然后嫁禍給蘇倡,貴君還記得么,蘇倡那日也去了獵場……” 趙澄不解:“什么意思?” 盧永言壓低聲音:“如今在別人眼里,貴君有害容誼的嫌疑,您想想……如果這個節骨眼上,容誼突然被毒死,真兇是蘇倡,那誰還會繼續議論您?他們的目光只會全放在下毒殺人的蘇倡身上,到時,您再趁機說,都是蘇倡在獵場陷害您……” 趙澄順著他的話一想,有些動搖,但又覺得這樣太過大膽瘋狂。 而且陛下那么厲……這樣的小把戲,真的能瞞得過去么? 他不禁猶豫道:“萬一……沒有成功……或者是沒有陷害到蘇倡身上……” 盧永言說:“這個好辦,我知道梅君身邊有個宮人最近缺銀子,似乎是親人快病死了,貴君只需要答應他用錢救他的家人,等到東窗事發,他便是為了他的家人,也只敢說是蘇倡指使他的……” 趙澄還是覺得不夠穩妥,猶豫不決。 盧永言又努力鼓動道:“貴君自己都覺得已經失寵,若再不抓緊時機,只怕竹君那些人就要搶走陛下了!您這次若是失寵了,只怕下次就再難重新得到陛下的寵愛了……” 打蛇要打七寸,盧永言這一說,趙澄果然慌了起來,一想到自己從此就要徹底失寵,再也見不到陛下,就有一陣冷汗冒了出來。 他咬咬牙,道:“好!就這么辦!” — 梅君所住的宮殿日漸熱鬧,雖然天子不能經常抽空過來探望,但天子身邊的鄧大人卻每日都會來看看,每次都帶上很多貴重的賞賜。 但容誼并沒有高興。 一條腿斷了,從此他就再不可能出頭,無論現在陛下因為愧疚有多照顧他,那都是一時的。 以后等著他的,是一輩子獨守冷宮。 容誼恨的是趙澄。 他巴不得趙澄還想殺他,就算是拼著一口氣,他也要向陛下證明是有人害他,一定要讓趙澄不得好死。 因此,那些湯藥,容誼根本沒有讓人檢查。 灼鈺路過梅君宮門口,看到那些來來往往的人,腳步稍微頓住。 “侍衣在看什么?”宮人于露柔聲問。 他定定地看著那邊,想起那日去獵場,姜姜臨走時深深地看他的眼神,心頭好像被一股陰影纏繞著,心跳越來越快。 她會不會……看出是他干的了…… 可怎么會。 如果她看出來了,為什么不直接說是他?而且在她眼里,他只是一個傻子,如果知道他其實不傻,只是騙了她,只是靠裝傻來博取她的憐憫、接近她,那她應該不會原諒他吧…… 灼鈺渴望像正常人一樣和她相處,卻時時害怕她知道真相以后,會厭惡他。 少年痛苦地閉了一下眼睛。 不行。 不能這樣。 現在她沒有拋棄他,一定是還沒確定他在裝傻,說不定姜姜僅僅只是有一點懷疑。 灼鈺突然朝容誼宮中走去。 “侍衣,別……” 身后,于露慌忙要叫住他,卻發現這少年頭也不回,跑得很快。 于露咬咬牙,只好追上。 梅君容誼正在自己宮中養傷,那個傻子侍衣突然沖了進來,四處走走停停,時而摘花,時而在地上坐著發呆,惹得一干人不知如何是好,想驅趕他,卻礙于他侍衣的身份不敢動粗。 眙宜宮的宮人都想把他拉走,但這少年看似瘦弱,力氣卻很大,并且滑得像條泥鰍,誰也逮不到。 眾人追著他到了廚房外,眼看著里頭在生火煎藥,他們屏住呼吸,不敢上前碰他,怕他發狂沖進去打翻藥燒了廚房,闖出大禍來。 于露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悄悄喚:“侍衣……侍衣……跟奴婢回去……” 少年怔怔地站在那兒,似乎在發呆。 于露深吸一口氣,猛地撲向他,然而灼鈺背后像是長了眼睛,驀地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讓于露撲了個空。 灼鈺又走到院子的南面站著,又有個宮人悄悄喚他:“侍衣,看這里……這里有好吃的……” 那人手里還拿著灼鈺最愛吃的糕點,想借此吸引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