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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母紅著眼低下頭,許久才說道,“我女兒之前一直在外打工,我和丈夫、父母、公婆一起住,不知道她是怎么樣的,孩子一直報喜不報憂的?!?/br> 說著幾次哽咽,知道孩子不想活了,這簡直是在挖她的心。 “她之前自殺過,還不止一次?!?/br> 突然,門口一道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眾人轉頭看去,三個相貌各有特色卻都很英俊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說話的人眼眶微紅。 正是厲華池。 奇怪的是,他的面上也有些許傷痕,然而此刻卻無人關注。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任時然冷冷地看著他,嘴角還有隱隱作痛的感覺。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嗎?”厲華池毫不退縮,直接對上了他都目光。 “你剛才說的,是什么意思?”凌母直接打斷了2人毫無意義的對話,顫抖著開口。 “她入職體檢中血液報告顯示,體內有大量安眠藥,醫生推斷她曾經有過最少兩次的自殺行為?!?/br> 一旁的傅寒深開口,眼中閃過不易察覺地傷痛。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上天要這樣對待我的女兒?!绷枘傅那榫w再度崩潰,直直的坐回椅子上,嚎啕大哭,全然沒了當年貴婦人的姿態。 凌父的手也在顫抖,這幾天的他仿佛老了十歲,哆哆嗦嗦的安撫著妻子的后背,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他已經是家里唯一的支柱了,他不能慌。 可是他不知道,他此時已經是老淚縱橫了。 他不能理解,甚至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捧在手心上的乖女兒會選擇多次輕生, 孩子選擇死亡,是對父母最大的否定。 一時間,偌大的辦公室內只剩下凌母歇斯底里地哭聲。 她沒有辱罵任何人,如果那樣能換回她苦命的女兒,她愿意把面前這幾個罪魁禍首全部殺了給她女兒賠罪。 可惜那樣做于事無補。 “病人身上多處地方骨折,并伴隨內臟出血,已經得到控制,但是需要修養。而且目前這個狀態,很有可能會發展成植物人,你們家屬可以商量下,還要不要繼續救治,畢竟這筆費用,相當于無底洞?!?/br> “要?!?/br> 幾乎是六道不同的聲音異口同聲地說道,著實把醫生嚇了一跳。 “那,你們看是選擇留在我們醫院,還是有更好的去處?” 主治醫生繼續開口。 說實話,他私心肯定想病人留在他們醫院,畢竟植物人看護費就是一筆不少的收入,但是他們醫院當時是就近收治的病人,并不算最好的醫院。 醫者仁心,他也看出來這幾個人,起碼這幾個不知道什么關系的男人看起來就很有錢,患者應該能接受更好的治療。 雖然植物人蘇醒這種事,基本都被稱為醫學奇跡。 “好的,謝謝您?!?/br> 陸景云能看得出來這個醫生是真心給的建議,目光不留痕跡地在他胸前的銘牌上掃過,暗自記下。 “那我們先商量下看看要不要轉院,麻煩您費心了?!?/br> 任時然立馬接上了陸景云的話。 “好的,你們商量好了跟我說一聲就行?!?/br> 醫生和善的點了點頭,并不知道此時的一點善意會帶來多大的收益。 凌父扶著失魂落魄地凌母站了起來,跟著幾個人走出室外。 “轉去西山那邊的療養院吧,我來安排?!标懢霸普J真地說道。 “你們又想做什么么?” 凌母抬起頭像是護崽的母獅子炸了毛,怒目而視。 對于凌母來說,這種突如其來的好意,無異于黃鼠狼給雞拜年。 “我女兒被你們害的還不夠慘嗎?現在都這樣了為什么還不肯放過她?你們是不是真的想讓她死?” 凌母的眼淚不停地往下落,兩年多的苦楚,這幾日的悲痛,似乎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噴薄而發。 凌父抬起空著的那只手,擦了擦臉上的淚,“謝謝你們的好意了,這件事,我們自己處理就好了?!?/br> 三人眼底一黯。 對方嘴上說的客氣,可是眼里的防備一點都沒有減少。 “要不請英國的專家過來看看吧?” 一直作壁上觀的任時然突然開口。 對于他,凌家夫妻倒是少了一絲抗拒。 畢竟對方連三分之一的財產都還回來了,他們家現在一窮二白的,都是一群老骨頭,說實話也沒什么好給他算計的了。 他們起碼看到了他的誠意。 “那就請過來看看吧?!?/br> 凌父嘆了口氣,松了口。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女兒能救回來,比什么都重要。 任時然那張陰郁的臉上少有的露出喜色,已經在腦子里盤點自己認識的國外名醫了。 至于錢,那不是問題。 但還沒等任時然開心兩分鐘轉身去打電話時,就聽到“撲通”一聲,饒是他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也還是被鎮住了。 96. 就見人來人往地醫院走廊上,一名周身氣度不凡的年輕男人給一對中年夫妻跪了下來。 緊跟著,他身旁兩人也隨即跪了下去,并且無論如何也不肯起來。 “凌伯伯、凌伯母,我知道我過去做了錯事,我不求獲得你們和玫玫的原諒,只希望你們能給個機會讓我盡力彌補她?!?/br> 夫妻兩目瞪口呆地看著跪在地上不起的三人,怎么拉扯都不愿意起來。 說的也是,兩個中年人如何拉得動三個身強體壯的年輕人? 雙方拉扯了近30分鐘,在人來人往地走廊里,就在任時然心里冷哼三個裝腔作勢地家伙時,就聽到凌母突然嘆了口氣,看著面前這三個她幾乎當做半個兒子的年輕人,不得不感嘆一句世事無常,好好的日子為什么變成了這樣。 “你們跪在這兒也不是辦法,其實這事兒我說了不算,老凌說了也不算。你們也是懂她的,她的事情只有她自己能做主,倔強起來誰的話也不聽。而且現在她這個樣子...”凌母哽咽出聲。 “我也不好耽誤你們?!?/br> 凌母是在委婉的拒絕了。 誰會擔心仇人呢? 奈何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成功的人總是有某些特性,比如不撞南墻不回頭。 凌母遇上了三個難纏的家伙。 為難之際,一旁的任時然開口了。 “玫玫以后由我來照顧,不牢三位掛心了?!?/br> “就是給你照顧才不放心?!?/br> 前幾日剛與他rou搏過的厲華池第一個反駁出聲,雖然是跪著,卻絲毫不損其氣勢。 “我和玫玫,到底是一家人?!?/br> 任時然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了這句話,引來另外兩人的嗤笑。 他當然知道他們在笑什么,也惱了,不禁換了副嘴臉。 “你們幾個,跟癩皮狗一樣纏著我jiejie、姐夫,逼得人家同意有什么意義?玫玫不會接受你們的?!?/br> “她難道就會接受你?”傅寒深冷冷地看著他。 “任總,怕是忘記了某些人、某些事了吧?”陸景云突然笑了。 任時然心里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你在說什么?” “當年我們的調查結果為什么出了問題,任總需要負主要責任吧?” 連凌父凌母都對他投向了懷疑的目光。 任時然瞇了瞇細長的丹鳳眼,對陸景云投去警告的目光,卻聰明的閉上了嘴。 他比任何人都會審時度勢。 凌母疲憊地揉了揉太陽xue,幾日來擔心女兒她幾乎每日都夜不能寐,剛才又聽聞了一個難以接受消息,腦瓜子嗡嗡的,幾欲站立不穩,此時根本不想聽幾人嘰嘰歪歪,但是又被攔住,只能無奈的嘆氣。 “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管不了了,如果玫玫能平安醒來,你們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玫玫愿意我們不會說什么,玫玫開心、快樂,就是我們唯一的要求了?!?/br> “如果,玫玫不開心了,我拼上這條老命,也不會放過你們?!?/br> 這是來自一位父親的警告。 事實上,他們確實也做不了這個寶貝女兒的主,從小到大都如此。 他能保證的就是,女兒受委屈了他這個做父親的能替她出頭。 現在有了錢,他也需要好好振作,為他風雨飄搖的家夯實基礎。 他面前的幾個孩子,其實是他與凌母見過的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了,先前無論哪一個做他們家姑爺他都是舉雙手贊成的,所以并沒有干涉他們之間的交往。 哪知天不遂人愿,事情居然能發展成這樣。 他們家現在一窮二白的,除了一條命也沒什么好計較的了,女兒能保住一條命才是重中之重,只要女兒能醒過來,剩下的,隨她開心就好了。 她愿意也行,她不愿意那就回家,他希望能有個地方,永遠給他女兒遮風擋雨。 所有的一切,都讓她自己做決定吧。 年輕人的事情,他們老了,管不了了。 不管是任時然,還是任何一個人,只要能照顧好他們家閨女,閨女健康快樂,他們都是能接受的。 所謂的愛屋及烏,不過如此了。 他們現在不把話說絕,就是不知道凌雪玫的心思,畢竟,跪在她們面前的人里,有一個人,自家閨女愛了許久。 人心隔肚皮,哪怕是父母,有時候也不能全然了解子女的想法。 只能盡可能去為他考慮。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哪怕他們此時再不喜這幾個人,也還是希望把這一切都留給日后也許會醒來的凌雪玫自己去決斷。 他們家,從來都給予孩子最高程度的自由。 一切,就讓那孩子自己決定吧。 97.11.26 凌父凌母走了,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得知凌雪玫沒有生命安全只是自身不愿醒來后,又有幾個人的再三保證并且每天都會視頻通話后,他們回去安排家里老人的事情了。 凌雪玫的爺爺剛大病一場,現在有了錢他們做兒子兒媳的,還是希望有更好的條件給老人修養。 凌雪玫的奶奶忙活這么久,他們也怕累出病來,畢竟養尊處優多年。 一家人體個檢,那日他們本不想答應任時然的。 只是任時然那句話打動了他們。 “萬一,玫玫有個好歹,你們接受了這筆財產,她也能安心?!?/br> 凌母鼻子一酸,只能簽了字。 “三位真是能屈能伸?!?/br> 任時然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從地上站起的三人,嘲諷地開口。 “彼此彼此?!标懢霸坪敛煌俗?。 此時凌家夫妻已經走遠,拒絕了他們的相送,他們也不必對任時然如此客氣。 “這一招空手套白狼,任某佩服?!?/br> “任總還是想想怎么遮掩幾年前幫外人嫁禍外甥女的事情如何不被人發現吧?!?/br> 傅寒深冷冷地開口。 賤人他見多了,但是任時然這么賤的,他真是張見識了。 “白夢雪說的?”任時然瞇起了細長的眸子,寒光一閃而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眳柸A池看著他。 “勸幾位還是趁早死心吧,玫玫以后會和我結婚生子,我不希望自己的太太身旁總有幾坨臭狗屎?!?/br> 三人皆聽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他們都以為,任時然會同意他們的加入。 畢竟,過去他靠白夢雪維持與他們之間的關系,可是拿了不少好處的。 任時然自然沒有錯過他們的小動作,輕蔑地笑了笑,“收回你們齷齪的心思,我的太太,和某些玩意,當然不一樣?!?/br> 他從未愛過白夢雪。 但是選擇了照顧凌雪玫的余生,他不會用這種方式侮辱她。 他太太該有得尊重,他自然會給予。 “你們幾個,真的跟沒長大一樣。如果你們依舊用對待白夢雪的方式對待她,那真是對她最大的侮辱?!?/br> 他是懂她的,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與施舍。 花花世界她早已看過,蠅頭小利她看不上,所以他在決定彌補后,才果斷的決定直接轉讓財產給凌母。 而不是像這三人這般,就靠一張嘴皮子。 他清楚,凌雪玫需要的是什么。 那他便給她。 他也曾是她的家人,無比清楚她對家庭的看重,一如她的家庭對她的愛。 所以,哪怕為了家人,她也會接受他。 這幾個毛頭小子,真蠢。 這樣也好。 “她不是她了?!?/br> 可誰知,對面三人,卻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似嘲弄,又似乎是別的一些什么,他突然有些慌張。 想起那日見到的她,被人叫“媳婦”的她,和那個普通男子牽手走路的她,面容平靜不帶一絲仇恨目光的她,又想起那日自己逼迫那個男人離開時的場面。 他皺了皺眉,這才有些察覺出不對來。 “你們什么意思?” “聽說任總有位同學是這方面的專家,玫玫就拜托任總了?!?/br> 陸景云卻只是一笑,三人轉身離開。 在剛才他們就聽到任時然與凌家夫妻商量要把人送去哪里安養,自然不會擔心他跑掉。 至于不讓他們看望? 這里是四九城。 那么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任時然轉身回到那間病房,透過玻璃窗面色復雜地看著里面戴著呼吸機面罩面色蒼白的女人,又看了眼生命體征監測儀上還算平穩的數據,心中稍定,轉身離開。 轉院的事情有人會去辦,下午他會過來。 里面躺著的人是他未來的妻子。 如果她愿意醒來,那么恨他愛他也好,他都會和她糾纏一輩子。 如果她不愿再面對這個世界,那么他這輩子就守著她好了。 她的家人本來也是他的家人,他會替她照顧好的。 人總要為年少輕狂買單。 他自詡不算什么正人君子,甚至許多人背地里罵他是白眼狼,但是人心里總會有個角落是軟的。 雖然以前沒有人進去過,現在多個人,其實也挺好。 他寂寞太久了,突然很想試試那個逝去之人口中的,有光和希望的世界。 “時然,我知道你不愛我。你先別急著否認。我知道你甚至不愛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我要走了。希望你以后,能找到一個人,走進你的心。那個人可以不是我,但是不要再讓自己孤獨的活著,不要讓讓所有人在你的心房外徘徊。最后,祝你幸福?!?/br> 這是他的前女友,留給他的最后一句話,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話。 那個女孩,深愛著他,他知道。 他不愛她,他知道,他也知道。 她的死,他有遺憾,有釋懷,有解脫,唯獨,沒有痛心。 甚至他都在懷疑,他真的能有這種感覺嗎? 直到那天,有人在倒在血泊中,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她閉眼前依舊在試圖和他解釋些什么,仿佛時光倒流,又仿佛一切重演,可是他的心突然慌了一下,居然有一絲絲那般陌生的感覺自心底涌現。 令他都覺得怪誕且荒謬,至今都難以理解,卻又那般真實存在。 所以他之后的那般舉動,才更顯怪異。 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 那就隨心吧。 有人告訴他,找不到方向的話,就隨心,心里怎么想,你就怎么做。 于是他以替女友復仇為借口,奪走了任家。 他不開心。 起碼沒有想象中的開心。 然后把任家遷移回國,不到兩年就安定基業,是他父親再有凌家幫助的前提下都沒有做到的事情,他依舊不開心。 他曾經因為孤兒院分糖時好心的阿姨多給了他一塊所以開心;在養父養母接他回家時開心;在吃到人生中第一塊生日蛋糕時開心;第一次穿新衣服、有新玩具時開心。 可是現在,他什么都有了,每日站在幾十層高的總裁辦公室,俯瞰蕓蕓眾生,他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成功的那批人了,可是卻連普通人1%的開心時間都沒有。 但是那日,jiejie簽下轉讓協議時,愿意給他一個機會照顧凌雪玫時,他淡漠的心底仿佛有居然隱隱有了一絲喜意,甚至那份協議,給了他,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他知道,這就是那個人口中說的,“安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