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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任時然!”反應最快的陸景云咬牙切齒地開口,一向風輕云淡的他此時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rou。

    旁邊兩人也迅速想通了關鍵。

    他們都被人利用了。

    任時然和白夢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勾結在了一起,布了一個小小的局,利用他們的憤怒,完成了對任家的控制與凌家的擊潰。

    他們都是那個陰險男人的棋子罷了。

    厲華池直接站起身來,往外走。

    “這里交給你了?!?/br>
    陸景云嘆了一口氣,沒有阻止他。

    他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我給過她機會了,她自己不珍惜?!?/br>
    5000W夠一個人富足的過一生,何況還有那棟價值2個億的別墅,還不包括里面的陳設。

    她依舊選了錯誤的道路。

    沒有人愿意把自己所愛送入監獄,哪怕只是曾經愛過。

    誰會愿意承認自己曾經所愛是只蛇蝎呢?

    但是,謀財害命,已經觸及到他們底線了。

    窮寇莫追。

    他當時沒有阻止厲華池給錢,就是這個原因。

    打一棒子給顆甜棗才是他的手段。

    剛柔并濟,軟硬兼施。

    甜棗厲華池給了,但是有人沒有把他的棒子放在心上呢,呵呵。

    “讓她在里面好好度過余生吧?!?/br>
    傅寒深站起身,風輕云淡地說了這么一句,直接決定了一個人的一生。

    她不是問他,說會好好照顧她的余生嗎?為什么不兌現承諾?

    現在,他會好好托人照顧她的余生的。

    任何人,做錯事,都要受到懲罰。

    他的報應來了,她也該進去接受懲罰了。

    對于那樣的女人,沒有希望的活著,比直接死去更痛苦。

    買兇殺人判罰的程度要根據傷者的驗傷報告來鑒定,而傅寒深一句話,就直接把白夢雪的罪行定到了刑法最高的程度。

    言出法隨,不過如此了。

    沒有人知道,傅寒深的手到現在都還是顫抖著的。

    他的憤怒,不在臉上,不在嘴上,不在心里,而是控制不住顫抖的手。

    只有他和凌雪玫知道。

    以往他失控的時候,總有個人會在他身側握住他的手,平復他的心。

    是他自己把那個人弄丟了。

    是他的過錯。

    那他愿意用一生去償還。

    他們這種人,其實自私又惡心,他也是這么認為的。

    認為補償了、道歉了別人就會原諒。

    實際上,在他前24年的生涯中,確實如此。

    也許這一次,她不會原諒他,也不會想要他的補償,但是無所謂了,她愿意讓他靠近就好了。

    她也許不會愛她了。

    那又怎么樣呢?

    也許他這樣的人,根本不配被愛吧。

    走出警察局的那一瞬間,臉上有一滴淚迅速劃過,落入冬日厚重的衣服里,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處理完全部后,陸景云走出警局,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他已經處理好了一切,甚至拒絕了她要求見他的請求,直接離開了這里。

    一夜未睡,他有些憔悴,雙眼布滿血絲,雙眼下有些青黑,這對于一向注重形象的他來說幾乎不可能。

    但是他卻沒有回家,今天是周日,也不需要工作,盡管對于他來說周末加班是家常便飯。

    他有遠大的抱負,吃喝玩樂和衣食無憂并不是他的目標。

    他想去醫院看看他,不然或許回到家他也睡不著。

    在那之前,他還做了另一件事。

    “讓他提前退休吧,退休待遇在壓一壓。就說是在任期作風不良,影響不好?!?/br>
    他坐在車里,隨意撥了個電話,就把白夢雪那個不算姨夫的“姨夫”仕途給毀了。

    盡管對方已經臨近退休,但是那又如何,在當地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讓他和白夢雪那個小姨狗咬狗就足夠了。

    這種小事,不需要他親自出手。

    這才是陸景云,年僅24歲,別人初出茅廬的年紀,他就把借刀殺人玩得爐火純青。

    93.

    “夢雪,你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你姨夫要跟我斷絕關系?還說什么他被提前退休了,完蛋了?!?/br>
    看守所內,被連夜押至此處的白夢雪此時心里一片悲涼,而她對面的與她打電話的女人幾乎是咆哮般的問著她。

    她哪怕沒有讀過大學,也見過世面,知道正常的流程不可能這么快。

    今天抓捕直接移送看守所。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況她的罪名是買兇殺人,而不是直接殺人。

    這需要一定的證據。

    但是那群辦案人員第二次進來后,神情都變了,顯然掌握了大量的證據。

    她的律師來過一次,她承諾會給他很多很多錢,但是對方依舊面露難色,她就知道她要完了。

    但是她沒想到三人這么狠,一點情面都不留,連最后的退路都給她斷了。

    連她那個“姨夫”的仕途、養老待遇都沒了,直接就分裂了她小姨的“家庭”,她連那座小城市的靠山都沒了。

    “你說話???你到底做了什么?”

    對面的中年女人心急如焚地問著外甥女。

    “我讓人去殺了凌雪玫?!?/br>
    白夢雪一臉平靜地說道,可是眼底卻有一絲瘋狂。

    對面的女人差點話筒都沒拿穩,驚恐的叫罵起來。

    “你再亂說什么?這種話可不能亂說?”還四處張望。

    白夢雪自嘲的笑了笑,“無所謂了,他們應該已經查到了,我認不認已經不重要了?!?/br>
    和他們在一起幾年,就算接觸不到什么機密,但是總是對特權階級有了一定的了解,甚至說,她在那幾年中,已經算是特權階級了。

    所以她太清楚那種“言出法隨”的感覺了,不說是呼風喚雨的大神通,但是,也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能量。

    所以此時她的內心一片絕望,只希望三人能念及點舊情,手下留情。

    “你怎么這么快就動手?”

    對面的女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您看,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買兇殺人還嫌棄自家外甥女準備的不夠周全被人抓了把柄。

    而不是憤怒對方居然敢買兇殺人。

    實在可怕。

    “來不及了,再不動手,我就再也沒機會了?!?/br>
    這里說的機會,也不知道是挽回的機會,還是動手的機會。

    “唉,怎么就這么狠心把你送進來了?!?/br>
    女人開始唉聲嘆氣,責怪別人太狠心,絲毫沒有覺得自家外甥女買兇殺人才是真的可怕。

    “要是你跟其中一個結了婚,他們為了面子也不可能把你送進來?!?/br>
    這倒是實話,為了公司或者個人形象,哪個總裁/官員都不可能有個殺人犯妻子,哪怕是前妻都不行,可惜,他們分手在前,她買兇殺人在后。

    白夢雪卻一下子不知道發的什么瘋,尖聲罵道。

    “不是你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讓我不能結婚把他們四個吊著嗎?要維持什么新鮮感之類的。還用你自己舉例子!”

    她小姨卻一下子蒙了,除了前20幾年的逢低做小外,她一直都順風順水被人捧著,除了家里那位誰敢這么罵她,還是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外甥女,她也怒了,兩個人直接忘了正事,在電話里對罵起來。

    最后,是一旁的警察聽不下去那些污言穢語了,才說時間到了,打斷了他們。

    她們都在想著那句名句,“婚姻是愛情的墳墓?!?/br>
    既然是名句,為什么會錯呢?

    但是他們并不知道,這句話后來還有人在后面加了一句。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可是沒有婚姻的愛情,將死無葬身之地?!?/br>
    但是白夢雪大概沒有機會知道了。

    白夢雪的小姨走了,離開了京城。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停留了一天。

    顯然此時在她眼里,已經廢了的外甥女與老家的那個男人,后者才是她的下半生依靠。

    何其可悲。

    白夢雪掙扎過,把任時然當做最后一顆救命稻草,托律師去公司希望能尋求幫助,最后被保安請了出來。

    在她的許諾下,律師帶去了她的話,半威脅半利誘。

    此時的白夢雪,并不清楚醫院內發生的事情,但是即便知道了,其實也威脅不了任時然。

    她最后只得到了一句話,“要么自己管住嘴,要么,他替她管住嘴?!?/br>
    94.11.24

    白夢雪在聽到律師把這句話原原本本地帶給她時,身體一寒,心底一涼。

    她差點忘了,這個男人,連養父母一家都能算計,就差趕盡殺絕,對她更是沒有半點真情,她居然一時昏了頭犯傻去威脅他來救自己...

    想想都不寒而栗。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背后是堅硬的墻體,可是12月的天再冷,也沒有她此時的心寒。

    她竟然忍不住的顫抖。

    哪怕還沒有判刑,她也知道她完了。

    她比誰都清楚,那幾個男人“愛之則生,恨之欲死”地特性,當年對凌雪玫都能這么狠,對她恐怕更甚。

    她把臉埋入膝蓋中,不一會兒哭泣聲在牢房內響起,她至今都不明白,原本順風順水的“女主”生活,為什么突然就戛然而止。

    另一邊,醫院內。

    距離凌雪玫車禍陷入昏迷已經第三天了。

    凌父凌母與像是與他們商量好似的,二老看望早上,三人下午來,晚上任時然自己在醫院的過道外守夜。

    像個普通人的家屬那般,別人怎么打地鋪,他就怎么打地鋪,白天早早起來回住所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去上班,誰也看不出他在醫院守了一夜。

    盡管他6歲以后就沒有過過這樣的生活了,大概也就比風餐露宿好一些。

    他也不知道,凌母每次路過都恨不得踩兩腳他的被褥,礙于自身素質沒有實施罷了。

    也不知道每一次厲華池看到都忍不住說一句,“裝腔作勢”。

    哪怕知道,他也不會在乎。

    其實他是一個很自我的人。

    或者說,他從很小開始,就不在意外界或者說,任何人的眼光。

    英倫紳士的外皮下是一顆我行我素的心。

    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并且不撞南墻不回頭的那種。

    任家二老不知是不愿再見他,還是害怕在S市的親家發現什么,當天就回了S市。

    也許更害怕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們年紀大了,受不住這個場面。

    如若安好,那么一切都好,如果有什么不好,他們的身體怕是難以面對,不如早早離去,不給女兒、女婿添亂了。

    他們一把老骨頭,不服老不行,萬一外孫女有個好歹,他們怕是也活不成了。

    至于凌家夫妻,暫時在B市住了下來。

    任時然說到做到,在當天就辦了財產轉讓手續,所以凌家夫妻倆也就不需要再為生計發愁。

    夫妻二人盡管恨極了任時然,卻不會意氣用事,一把年紀了,還經歷了這么一出,他們更清楚錢的重要性。

    只是想到那天孤獨的離開急救室大門的那道背影,到底是心有不安與遺憾。

    本來是想贈一套房給那個孩子的,想到也是個可憐人,居無定所地,甚至難聽點說就是無家可歸。

    最后夫妻兩一合計,就送了他老家的一套房子和幾間鋪子,還有一筆金額不小的現金。

    那個孩子是個踏實肯干的人,他們想他會過好生活的。

    就算是,為了他們苦命的女兒積福吧。

    夫妻兩人隔著玻璃看著ICU內插著呼吸機的女兒,眼眶泛紅,不約而同地想著。

    “姐,姐夫?!?/br>
    忽然,背后有人叫他們。

    兩人皺了皺眉,這個世界上會這樣稱呼他們的人只有一個。

    “什么事?”

    凌父開了口。

    他知道妻子并不想理會這個“名義”上的弟弟,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那么,這個口只有他來開。

    “主治醫生找你們,一起說下玫玫的情況?!?/br>
    身后的男人開口,英俊陰沉的面上帶著幾道傷痕,不知是何人所為,凌家夫妻顯然也沒有要關懷的意思,只是厭惡的看著他。

    他也絲毫不在意對面夫妻不冷不熱甚至有些厭惡的態度,靜靜地看著他們。

    “是有什么情況嗎?”因為關心女兒的情況,凌母直接把對眼前之人的不滿拋到腦后。

    此刻,她只是個關心女兒的普通婦人。

    “還不知道,醫生讓我過來通知?!?/br>
    實際上他也是在會議中接到電話趕過來的。

    “先過去吧?!绷韪竾@了口氣,摟著妻子的肩膀,跟著走了過去。

    “醫生,我女兒怎么樣?”

    剛進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凌母就迫不及待的開口。

    “您請坐?!?/br>
    主治醫生示意他們坐下。

    “經過救治,病人身體體征平穩,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求生意志一直不強,如果是這個情況,可能考慮會成為植物人?!?/br>
    醫生面帶遺憾的對他們說道,平靜的話語卻如同一顆炸彈入海,炸起滔天巨浪。

    “怎...怎么可能?我女兒為什么會求生意志不強?”

    任時然皺著眉,凌母已經徹底失語,凌父良久才有些結巴地開口。

    “這個要問你們了,她車禍前是不是就這樣了?之前是否有輕生的念頭?平時的生活中有什么端倪?”

    醫生耐著性子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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