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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要cao心的事情多著,暫且沒心思來傷心。幾日前,皇帝與王懷仁商議邊境貿易的事宜,正事說完,皇帝忽然輕描淡寫地說,大皇子資質出色,聰慧又穩重,是儲君的好人選。第二日便召集重臣,商議立太子的事宜。 去年秋日里的傳聞傳得那樣有眉有眼,皇帝也沒有一絲表態。好容易這事情冷下去了,不想皇帝竟忽然地定下來了。京中的人們一時喜的喜,憂的憂,嚴清鶴卻因早早得了皇帝的消息,并無驚訝。他只想,大約那日皇帝說的好事正是此事。 嚴滄鴻與嚴清鶴說起此事,只道:詔書還未下,冊封大約要等到六月了。他與同僚應酬,略飲了些酒,此刻正是放松,又道:這下趙家又該風光了。 嚴清鶴斟酌道:皇上不想叫趙家太風光的吧?趙尚書是先帝時候的老臣,皇帝一直有意壓制他們而提拔新人。 是了,你瞧他們如今風光,其實仍有的要愁呢。嚴滄鴻道,不說本朝了,就同前朝都算上,有幾個幼年得封的太子最后繼承大統的?皇上年紀還輕 大皇子剛剛八歲,其余兩個皇子一個才識字,一個尚在襁褓,資質都未顯露。更要緊的是皇帝正值青壯,還能添幾個皇子尚未可知,雖然立了太子,爭斗才剛剛開始。 嚴滄鴻乏了,隨意與弟弟聊了幾句便去歇息。嚴清鶴閉目沉思,腦海里卻浮現的是冬日雪天皇帝帶他見大皇子的情形。 又是皇帝。嚴清鶴近來總是想到皇帝。這樣的想無關思念,無關愛慕,卻像思念一樣陰魂不散。 嚴清鶴是在憐皇帝。這話說出去會叫人笑話,甚至要惹麻煩,但確是如此他畏懼皇帝,又同情皇帝。他想起皇帝,是因為他憐皇帝。他從前越是畏懼皇帝,現在就越是同情皇帝。 公主畢竟是個孩子,心愛的東西沒了,不管是物件還是寵物,甚至于是個人,轉眼也便忘了,有了新寵。但皇帝的念想斷了,要多久才能釋懷呢? 大好的春光里,趙晟卻被押在家里苦讀了月余,好容易夫子點了頭,說他文章尚可,這才得了機會出門透氣放風。倒是煙花柳巷的地方不去,晃蕩著便晃到嚴府。 嚴清鶴自己的事情尚且忙不過來,見了這活寶直頭疼:趙公子又來做什么? 趙晟叫屈道:我書都溫好了,特來沾沾狀元的靈氣,并不是專程來擾嚴二哥你麻煩的。 嚴清鶴看他好笑,又見他神采飛揚的樣子,覺得也甚是可愛。他隨意問候了趙氏父兄,閑談不免又提及太子的事情。 趙晟道:這也太突然了,連娘娘都沒提前得了準信。又道:父親像是被嚇著了,都不見他有多高興,還是常皺著眉。 你少說兩句吧。嚴清鶴無奈,當心平白給你家里惹麻煩。 這有什么,趙晟不以為意,我又不會到處亂講,只是信得過嚴二哥才同你說的。 嚴清鶴只點一句也便罷了。他知道趙晟性子張揚,孩子氣又重,但其實人機靈且通透,人情事理都明白。他點點頭,隨意道:等這陣子忙過去我得了兩株閩中的蘭花,配了均州的盆,到時邀你三哥來小酌賞花。 這時候春風正在吹,美人桃千瓣的嬌艷將將開始吐露。一連十幾日都是薄云碧空,恰待到科考結束那日,天便沉下來,落起春日的細雨來。 皇帝這日心情甚好,甚至在翻看收集整理來的考官們闈中唱和的詩作?;实坌χf:皆不及lsquo;春蠶食葉句。 景銘昭應道:臣等愚鈍,自然難及。 皇帝還想再說什么,劉善卻走至皇帝身邊,低聲道:陛下,永州的急報。 皇帝的笑意尚在唇邊未及消散,眉目卻陰沉下來。他對景銘昭道:你下去吧。 夜里小雨仍在下,天陰沉沉的黑。燈一排一排地點著,燈火在雨幕里閃閃爍爍。 趙府上下惶然。趙尚書夜里忽然被帶走,門前還有禁軍把守。趙晟不明所以,披著衣服就去找趙冀。 三哥,三哥?他語氣急切,以至于像是在質問,到底怎么回事? 閉嘴!趙冀神情嚴厲,雙眼通紅。 疑惑,恐懼與委屈一齊涌來,趙晟喘著氣說不出話,只得回返。 他貼身的大丫鬟給他倒了熱茶,屋里的燈全都亮著,他卻覺得冷。雨氣太潮了,又濕,又悶,又冷。 父親到底怎么了?大哥肯定知道,三哥也知道。哥哥們都清楚,唯他什么都不明白。 長夜不眠的不止一人。從永州八百里加急來的密報靜靜地躺在御案上。 兩萬兩白銀藏在深山溝里,架了棚,堆了土,蓋了草。另三萬兩層層上貢,流到京里,多去往工部尚書趙衡方私庫。 珠玉贈貴人,趙尚書就是劉長承的貴人。三年前城外鋪路,兩年前疏浚水道,至去年修筑堤壩,虛報工款,削減用度,更有趙尚書的好兒子在戶部從中相助,配合默契,里應外合。多出的款項被瓜分,除去永州官員手里的,余的有直接到了趙尚書手中的,還有的買作良田,掛在富商名下,年年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