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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切爾沉思了一會這個,又用幾秒鐘想了想自己的語失,發覺討論會已經結束,宣布休會了。她站起身,走下講臺,悄悄地離開,她清楚今晚要寫兩封信,一封給約瑟夫摩根,是好是壞,向他吐露她的問題真情,讓他決定是否愿意等她,直到她解決了自己的問題。另一封給莫德海登,告訴她雷切爾德京將處理好自己的問題,準備在六、七月份隨隊到三海妖去呆上6個星期。 莫德海登拿起克萊爾打出并寄給在新墨西哥州阿爾布開克的薩姆卡普維茨博士那封信的復寫本,讀信前,她轉向克萊爾。 我希望這能打動他,她說。我們很需要薩姆參加。他不僅是位出色的自由植物學家,而且是位杰出的攝影家,少數具有創造性的人物之一。我擔心的只有一件事;見鬼,薩姆是個顧家的人,而我偏偏忘了邀請他的妻子和女兒一道去。也許他們去不成問題,但我盡力想使考察隊小一點。 如果他堅持要帶上全家又怎么樣?克萊爾問。 那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當然,薩姆對我太重要了,我想任何條件我都會接受,即使帶上他的爺爺、鬈毛哈巴狗和溫室得了,我們還是往好處想吧,沒有過不去的獨木橋。我們等著瞧薩姆怎么說吧。 06 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薩姆卡普維茨鎖上暗房門,穿過幾碼寬潮濕的草坪來到石階上,疲憊地登上石階跨進門廊,在門外的柳條躺椅旁停住了腳,吸進一口涼爽、干燥的夜空氣,清涼一下頭腦里的暗房氣味。吸進的空氣像美酒一樣令人陶醉,他閉上眼睛,連著吸入和呼出幾次,然后睜開眼,欣賞了一剎成排的路燈和向格蘭德河延伸的星散的住宅燈光。路燈好象在閃爍和移動,帶著黃色的威嚴,就像他去年在墨西哥的薩爾蒂約和蒙特雷之間看到的一個夜間宗教隊伍的火把一樣。 他靜靜地站在屋廊下,不愿放棄這個地方和在此看到的景色所帶來的快樂。他對這周圍的環境,對附近阿克馬和圣菲利普的塵土飛揚的村莊、平坦的牧場和澆過的辣椒地、藍色的美麗山巒等的感情是深厚和不可動搖的。 他痛苦地想到是什么帶他到這兒,對一個從誕生到長大成人對紐約的布朗克斯一無所知的人來說是一個如此不令人喜歡的地方。戰爭;希特勒戰爭期間,他結識了厄恩尼派爾。薩姆是一個新聞官員和信號部隊攝影師,他在大學里的生物學學位派不上用場只好不提;派爾則是一名戰地記者。在3個太平洋島子上他們曾一塊長途跋涉,薩姆總是大談太平洋植物生態學的奇妙,而派爾在薩姆的催促下則講他對家鄉新墨西哥州的寧靜的感情。派爾在一次戰斗中死去數月后,薩姆從部隊退役來到加利福尼亞。他買了一部破舊的車子,自東南部向紐約開去,決心在埋身于首都教育的單調生活之前看一看這個國家。 他的路線穿過阿爾布開克,一到這個城市,他就覺得不拜訪一下派爾太太、厄恩尼的茅屋及其周圍的一切就無法離開;他已故的朋友生前經常懷著無限的愛談論這一切。薩姆在愛爾瓦拉多旅館的一個4塊錢單間里住了下來,圣費車站就在旅館隔壁。洗整、吃飯、到服務臺問了一下之后,他驅車穿過熱乎乎、靜悄悄的商業區,路過村莊式的大學,上了吉拉德大道。他向右拐上一條鋪過的街,由于他死去的朋友生前的描寫,這兒顯得是那么熟悉和親切,向前走了1英里,兩旁盡是土坯房子,再往前街面變成了石子路,過了幾個街口,便到了吉拉德大道和圣莫尼卡大道的拐角處。厄恩尼派爾曾說過,他的茅舍在南吉拉德大道700號,一幢有灌林叢的拐角上的房子,水泥門廊,一只叫奇塔的狗,房子是白色的,但屋頂是綠瓦,表示向往和平。 薩姆停下車,走到屋子跟前,敲了敲門。開門的是個保姆,他說明了身份和來意。保姆告訴他,派爾太太病得太厲害了,難以見任何人;但她又提議說,如果他是厄恩尼的朋友,也許愿意看一下厄恩尼的房間,自從他離開后從來沒有動過。在薩姆頭腦里的那雙眼睛經常見到過這間房子,所以,一切似曾相識,沒有什么可驚奇的。在某些方面,這間屋子比愛絲苔爾正在那兒等他的那間在布朗克斯的公寓房更像他的房問。他在房中轉了一遭;打開的字典還在架子上,洛的帶有簽名的畫,兩壁圖書,鑲在鏡框里的厄恩尼同艾森豪威爾和布雷德利交談的照片,掛在衣鉤上的一頂臟乎乎的綠壘球帽;最后,薩姆帶著對派爾太太的感激崇敬之情離去。 一走到外面,薩姆便沿著石子路向前溜達著,一位正在修剪草坪的鄰居點頭致意,望了望遠處大學的房子,在幾處駐足詢問了一下,還不時停下來凝視著遠處的山巒,最后他回到汽車上向城里開去。 他在阿爾布開克不只過了一夜。他住了一星期。這期間他到新墨西哥大學求得了一個職務,然后才開始他的穿越祖國旅行。 1年后,他成了那所大學的一個講師,有一個個人實驗室和一架嶄新的復合顯微鏡;兩年后,他在南吉拉德大道上有了自己的土坯房。 他今晚就站在這兒,這所房子的房廊下。他從未為他的搬遷后悔過,愛絲苔爾也沒有。只有在當他因公出差必須離開阿爾布開克的情況下,他才感到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