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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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為難地說:“小姐……我的衣服……” 她現在恨死了這套衣服!下午游園會,得知蘇青青也要去,她早就備好了這身準備羞辱蘇青青,卻沒想到最后變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成了一個沒有眼光、不會打扮、縱容下人穿著華貴又絲毫沒有小姐氣質的蠢貨! 張了張口,她實在說不出讓丫鬟直接穿上那套,她巴不得現在就一把火把它燒了。宋雨柔目光在店里逡巡了一圈,準備買個價格最低的衣服給丫鬟。 晏枝道:“方才我聽掌柜的說,今日開始那些低價的衣服不會再賣了,相信他也不愿意再看到第二位如蘇姑娘一樣失望的客人。至于這件充滿掌柜的后悔的劣質偽造品……還要麻煩宋姑娘把它穿回去了?!?/br> 宋雨柔嘴唇哆嗦了半天沒說話,她氣得咬緊下唇,撂下一句顫抖的“穿上吧”,轉頭走出店門。 她走后,蘇青青仍是抱著衣裳不肯松手,道:“多謝你,大夫人,我險些錯過了一個寶貝,還好我沒把它裁了或者燒了?!?/br> “無妨?!?/br> “你跟傳言里的不太一樣?!碧K青青笑著說。 “我傳言里什么樣?” “既兇又殘暴,從不講道理?!?/br> “你跟傳言中的也不太一樣?!?/br> “我是什么樣的?” “你也兇而且不講道理,還喜歡拿鞭子抽人?!?/br> “冤枉,要是被我爹發現,我得被打死?!碧K青青露出一個投降的搞怪神色。 晏枝笑了出來,心想,待以后錦繡里的生產線穩定下來,這個蘇青青一定是她宣傳的好幫手。 蘇青青臨走前又買了一件衣裳,高高興興地離開錦繡里。 晏枝坐在椅子上,掃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天,問道:“什么時辰了?” “回大夫人,戌時了?!?/br> “這么晚了?”她一驚,正要抬屁股起來,卻聽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你知道這種繡技?”女人站在店鋪內院門口,露出半邊面容,另外半邊藏在門外的陰影里,她問晏枝,“它真的叫燈影繡?” 第17章 === 這女人站在陰影處,叫晏枝一時無法看清她的長相,只是憑借著這半邊臉完全想不起原作里哪里有這號人物。 看她衣著該是錦繡里的繡娘,晏枝掃了一眼她腰間掛的荷包,心想,錦繡里的繡娘用荷包顯示繡技高低,最高的是藍錦繡娘,月五兩銀子,其次是綠錦繡娘,月三兩銀子,最末的白錦繡娘,月一兩銀子,這繡娘腰間掛著個白色的荷包,該是個最差的白錦繡娘,不知道敢出聲和她搭話,談起燈影繡是為了什么。 晏枝想了想,端起主子架勢,不冷不熱地說:“是,這獨特的繡技的確叫燈影繡,你問它做什么?” 其實這繡技一開始沒有名字,是錦繡里第一繡娘燕娘的拿手絕活。本文女主洛霞笙將燕娘挖走之后,又給這繡技起了“燈影繡”這個名字,憑借別具一格的繡工和花樣,將第一個錦繡鋪子做得有聲有色。 晏枝嫌麻煩,直接把這個名字拿過來用,不管是燈影繡還是燕娘她一個都不會讓給洛霞笙。 那繡娘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避開晏枝探究的眼神,低聲說:“沒、沒什么……”她轉頭便走,向繡娘們工作的小院奔去。 在轉頭的時候,借著燈光,晏枝清楚地看到她額頭上有一塊燙傷疤,疤痕挺大,幾乎將她半個額頭占據了,一直延伸到眼睛周圍,爬到臉頰才肯停下。 晏枝愣了一下,想起自己額頭上的那塊撞傷疤,當時被火盆子燎了一下,不然也不至于這么難愈合。她深知面目上明顯的疤痕對女人來說意味著什么,心里生出惺惺相惜的同情,正好看到吳寧送走蘇青青回來,便問道:“繡房有個頭上有塊燒傷疤的繡娘是誰?” “大夫人是說佩娘?”吳寧一怔,“大夫人怎么問起她了?” “方才看見了,隨便問一句?!?/br> 吳寧才想起來自己讓佩娘晚間來找他結算工錢然后走人的事情,心里一跳,以為是佩娘頂撞了晏枝,忙道:“大夫人息怒,佩娘這人平日慣會偷懶懈怠,呈送上來的繡品總也繡不好,不是這邊針腳歪了就是那邊漏出幾截線頭,要不是老夫人可憐她家里貧寒,哪里會雇她到這段時候?!?/br> “是么?”晏枝沒想到那姑娘竟是這樣的人,看那唯唯諾諾的性格不像是會偷懶?;?,但一個路人甲她也沒放在心上,正準備讓吳寧把燕娘叫出來時,一簾之外響起清脆的女音:“吳掌柜,叨擾了,可還得閑?燕娘有些事情想同你商量?!?/br> 簾子被一只素白的手拂開,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子走了出來,她模樣生得雖不是頂好看,但五官相當耐看,一雙柳眉更是生出了靈性,笑起來時格外討人喜歡。 燕娘看到晏枝時笑容更是燦爛,她沖晏枝福了福身子,拜道:“見過這位夫人,燕娘不知道尚有貴客在,唐突夫人了?!?/br>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晏枝看到燕娘故意把腰間掛的繡囊往前撥弄了一下,似是要讓她看到這錦繡里唯一的粉色繡囊。 照理說,錦繡里該只有三色香囊,但燕娘技巧實在卓絕,便例外給了她一只粉色繡囊以彰顯她獨一無二的身份 ,給的月錢也是其他繡娘不可望其項背的十兩一月,一般鋪子的掌柜的都沒這數量。 晏枝瞧她與原文中描寫的一模一樣,是個開朗愛笑的性格,可她總覺得從那雙眼里能看出許多算計。 她淡淡道:“無妨?!?/br> 燕娘看了一眼吳寧,道:“掌柜的,既然有客人在此,那我等下再來找你?!?/br> “等等,”吳寧打開銅鎖,從錢匣子里拿出一兩銀子遞給燕娘,道,“把這銀子給佩娘,讓她回家,明天不用再來了?!?/br> 燕娘把錢推了回去,說:“掌柜的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佩娘關系好得很,莫要壞了我倆的關系,等下這事,我還想同掌柜的仔細說說,您先招呼貴客吧,莫要讓貴客等久了?!?/br> 晏枝心里生出幾分好奇,便道:“無妨,我先去看看鋪子里的衣裳,你們聊著?!?/br> “這怎么行……”吳寧嚇得臉色一白,想用眼神把燕娘呵退,但見晏枝神色冷淡地瞥了自己一眼便嚇得一句話不敢亂說。 燕娘見晏枝真的去挑衣服了,便小聲道:“掌柜的,你也忒狠心了,佩娘家里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要斷人家生路,若是舍不得那一月一兩的月錢,從我的月錢里扣掉便是,求你行行好,莫要讓佩娘失了這份工作?!?/br> “就你心善,”吳寧一向喜歡燕娘,她不僅繡技好,也頗懂人情往來,便道,“你知不知道你差點闖了大禍,方才那位‘貴客’是咱們頂頭大老板穆家的大夫人,也是晏大將軍的幺女,晏枝?!?/br> “什么?”燕娘嚇得直接低呼出聲,連忙把嘴捂了,回頭一看晏枝沒注意這邊,這才壓低了聲音,臉色煞白地問,“這可怎么辦?掌柜的,你莫要管我,去招待大夫人,替我同大夫人說些好話,她……她莫要夾斷我的手指……” “若是要怪罪你,當時就直接下令罰你了,”吳寧勸慰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總覺得這位大夫人跟傳言里的不太一樣,這回是為了……”他險些說漏了嘴,可一想錦繡里的情況又瞞不住,大家多少都知道一點,便放開了說,“為了鋪子里的生意來的,方才有兩位千金小姐為了兩件差不多的衣裳在店里爭執不休,險些把店砸了,全靠大夫人解了圍,對了,大夫人說那件燈影繡是出自你手,我看那些小姐喜歡得不得了,你怎么當時給我那衣服時也不說還有這名堂?!?/br> “什、什么名堂?”燕娘不解地瞪了瞪眼。 “還能是什么名堂!就在燈光下,衣料上跟鋪著一層水一樣,漂亮得我眼睛都看直了,”吳寧疑惑地問,“你繡出來的東西自己都不知道?” “哦……那個,”燕娘恍然大悟地說,“你不說我都沒想到是那件,燈影繡,的確是這樣,要放在燈下看?!?/br> 吳寧笑道:“有了這繡技,還怕錦繡里的生意好不起來?到那時候,你肯定要因為這繡技傳出好名聲,聽我一句勸,我知道你重情誼,別再跟佩娘這樣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我這次鐵了心要辭退她,”他冷著臉說,“別的都不說,聽說她下工后在家里接客,干那窯子里的勾當,哼,下賤?!?/br> 燕娘張了張嘴,到底還是閉上,她神色頗為憂愁地蹙了下眉頭,道:“那……好吧,我也不多說了,謝謝掌柜的提點?!?/br> 晏枝把兩人的對話偷聽得差不多,她看似在認真挑選繡品,實則一直在專注地聽他們說話,看那燕娘的反應,對燈影繡這名字沒反應不奇怪,對繡技沒反應卻是有些令她想不明白。 心里暫時存下疑惑,等吳寧再來招呼自己時,晏枝說:“今日便先這樣,如果那位燕娘近日要請辭的話就來穆府尋我,無論如何都要安撫住,等我過來。還有,若是可以,盡量不要讓榮安王府的人靠近咱們鋪子,若是正經客人便接待,若是想要去后院或者繡房的,無論說什么都要拒絕。咱們占理,任他鬧翻了天也得死死攔住,拿報官說事?!彼肓讼?,又從懷里掏出五兩銀子遞給吳寧,道,“拿著這些,去找幾個嗓門亮堂的小廝,平日里不用干活,專門蹲在門口,有人上門鬧事就扯著嗓子喊,什么欺壓百姓、枉顧圣賢之名……天大的帽子盡管往他們腦袋上扣!” 吳寧:“……”他一頭霧水地接過了晏枝遞過來的銀子,心想,這大夫人提的要求可真是古怪得很。 == 時日不早,晏枝乘著馬車回府,半路聞到極香的味道,沒忍住喊蓮心下去買了一紙袋的炒栗子。嘗了一顆味道極好便又吩咐蓮心去買了一袋稍少一些的,等回府了送給穆亭淵磕磕牙。 結果沒想到,回去時,看到穆亭淵正坐在月光下讀書,少年坐在池塘旁的紅亭里,眉眼清秀朗逸,清霜打在身上,披戴了一身白練似的,玉質臉龐與月光相比亦不遜色。 晏枝在心里嘖了一聲,想到,這才十歲就是一副要禍害萬千少女的漂亮臉蛋,等他長大了還不得禍國殃民。 看他看得專注,晏枝悄悄走了過去,從背后悄聲喚道:“亭淵?!?/br> 穆亭淵嚇了一跳,手里的書險些掉進池塘,被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撈住,隨即無奈地說:“嫂子嚇著我了?!?/br> 晏枝笑得歡快,坐在他旁邊,道:“怎么不回屋里看書,這兒只有淡淡月光,小心壞了眼睛?!?/br> “屋里悶,”穆亭淵道,“而且在屋里待了一天,想出來透透氣?!?/br> “知道你用功,”晏枝捏了下他的鼻子,將紙袋子放在他手里,“瞧瞧嫂子給你帶了什么?!?/br> “這是……?栗子!好香?!蹦峦Y近來從書上學到了不少知識,課堂上讀夫子教他的四書五經,課堂下常尋來一些雜談百科類的閑書,有時候走在花園能精準地叫出這些草木的名字,他認為,知識學多無害,總歸能派上用場,少年早慧,學識已然過人。 穆亭淵取了顆栗子出來,卻不知道該如何掰開,晏枝瞧他手足無措,便笑著從紙袋子里拿了一顆出來,細心地教導:“從中間輕輕一掐,殼子裂開裂痕,從這道裂痕剝開就行?!?/br> 有樣學樣,穆亭淵很快就熟練又完整地剝開了一個栗子。 但晏枝發現,每當穆亭淵剝壞了一個就會蹙眉,將它放在一旁轉而去剝下一顆,直到完好無損才吁出一口氣,心滿意足地吃下,回頭再看那些破損的栗子,神色有些沉悶。 她以為這是少年脾氣,總想把事情做到盡善盡美,便趁著穆亭淵不備,把破損的栗子取過來吃下。穆亭淵一怔,看向晏枝,晏枝道:“哪怕缺邊少角,也不影響栗子的美味,也不必事事苛求?!?/br> 穆亭淵神色一赧,隨后認真地說:“既是要做,便要做到最好?!?/br> 晏枝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 打那之后,穆亭淵剝出來的栗子幾乎顆顆完美,只是全被晏枝吃了。等她反應過來時,袋子里的栗子只剩下三五顆,她懊惱地說:“對不住,說是給你的,不知不覺被我吃完了?!?/br> “沒事,嫂子喜歡就行,”穆亭淵舌尖還有香甜的氣息,他一向愛吃甜,尤其是又甜又糯的東西,這栗子很合他的口味,但嫂子愛吃,他愿意將所有的栗子都讓給嫂子。 少年笑彎了眉眼,像是一汪清澈流淌的河,倒映著璀璨的星輝,輕聲說:“我也沒那么愛吃甜呢?!?/br> 晏枝忍下全部吃掉栗子的欲.望,將栗子推了過去:“你學會怎么剝了,回去慢慢吃吧?!?/br> “嫂子今天去哪兒了?”穆亭淵心想,自己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白,又在這里吹著冷風等嫂子回來,等了那么多久,終于等到她回來,她卻好似沒看到自己的變化一樣,不由心里一陣失落。這是敏感的少年時期獨有的依賴,晏枝對他的溫柔讓穆亭淵寄托了所有的情緒,心里眼里便只想得到這一個人的肯定,去填充他浩大的,漫無邊際的,鋪滿黃沙的內心。 晏枝想到許久沒和穆亭淵閑聊了,便和穆亭淵聊了下今天發生的事情。 聊完,穆亭淵沉思片刻,忽然道:“嫂子,恕亭淵冒昧一問,那燈影繡當真是燕娘所繡嗎?” 第18章 === 晏枝心里也有這個想法,但她故意裝作不解,疑惑地問:“亭淵為何這樣說?” 穆亭淵輕笑,道:“我也只是個猜測。嫂子形容她神態,似是不知這是燈影繡,若名字是嫂子隨口取來糊弄那官家小姐,她不知道也不奇怪,但她竟是不知道自己的繡品有如此綺麗多姿的模樣,讓人十分納悶?!?/br> 他頓了頓,道:“亭淵不懂繡技,但若是拿文章相類,寫出來的東西勢必權衡損益,斟酌濃淡,芟繁剪穢,弛于負擔,以至豐而不余一言,約而不失一辭。便是嫂子隨便提起其中一段,我能信手拈來,自解其意,像是亭淵這樣方才入學的晚生都有如此心志,那繡娘是那樣獨一無二的能工巧匠,怎么會忘了這樣精妙的作品?” 晏枝點了點頭,心想這事不難瞧出端倪,但穆亭淵年僅十歲就將思路理得如此清楚,又表述得如此條理得當,微微一笑,又問道:“好像的確是這樣。那如何證實她是燈影繡的繡者?亭淵給嫂子拿個主意?!?/br> 穆亭淵垂眸細想,道:“嫂子若是想繼續留她在鋪子里做工便細水長流地來,尋些蛛絲馬跡,積沙成塔;若是不懼扯破臉皮,撕裂關系,便可直接當面求證。手藝騙不得人,她若能當場織出來,便能證明燈影繡確實出自她手,她不能……”穆亭淵搖了搖頭,“便不是,可若是這樣,嫂子讓她顏面掃地,怕是會讓兩人生出罅隙,讓她生出不忠之心,恐成遺患?!?/br> 晏枝一怔,沒想到穆亭淵想得這么深遠,蹙著纖細的柳眉,清澈的瞳仁微微閃爍了一下,再次考問他:“我如何不能委婉地問詢,非要那么硬氣地逼問一個結果?” 穆亭淵道:“一來,嫂子是主人,是老板,若需問話不必如此委曲求全;二來,她既然敢仿冒燈影繡的繡工,自是與真正繡出燈影繡的人有什么牽連,若是她借著嫂子委婉的口風,拖延時間,再耍出什么伎倆,便是給她趁機攪弄渾水的機會,嫂子反而更看不清局勢?!?/br> 晏枝看著穆亭淵,依然淡淡笑著,卻是沉默著沒有回應穆亭淵的說法。穆亭淵心里一跳,回頭細想自己的一言一行,似是沒有出格的地方,卻又不明白嫂子為何沉默,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慌了手腳,還要開口說些什么補救的時候,卻聽晏枝笑著道:“你倒是生了一雙慧目,非要把局面全都掌控在手里。我問你,既然身為主人,不必對下人委曲求全,為何亭淵平日里對待仆從總是溫聲細語?” “我……”穆亭淵輕輕咬著唇內嫩rou,玉似的俊顏總算露出了這個年齡該有的局促與不安,小少年怯生生地看著晏枝,低聲說,“我算不得什么主人?!?/br> “胡鬧,”晏枝板著臉,輕喝道,“你是穆府的小少爺,是穆老爺的親生兒子,如今你兩個哥哥都不在了,你不是主人誰是?” 穆亭淵抿了抿唇,繃出一條凌厲的唇線,小少年看著晏枝,低聲說:“夫子說了,待拜過祖宗,入了祠堂,才算是穆府的少爺,我是父親與丫鬟私通的孩子,是私生子,連庶子都算不得?!?/br> 晏枝知道他一直掛懷自己的出身,可現在她又沒辦法把他是真龍天子的出身告訴穆亭淵,哪怕她很想告訴這個因此而內心自卑的孩子,他的出身比誰都高貴,卻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因為,若是想扶持穆亭淵登極,她需要極大的力量,她一要掌握滔天財富,二要將父親這一脈的勢力握在手中,三要鏟除榮安王這一脈勢力,哪一個都有登天之難,容不得一點差錯。 她知道,穆亭淵說這番話是想讓她在族譜里寫上他的名字,讓他能順理成章地認祖歸宗,但不能,若是真的在族譜里記上一筆,等以后他成了皇帝,這一筆便是他一生都抹不去的污點。 九五之尊,真龍之命,竟在他人的族譜上,說出去,萬眾譏諷。 晏枝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對穆亭淵道:“這個家嫂子說了算,嫂子說你是,你就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