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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沒有對話,她上城墻時,他正在天德門外整頓。 她高高在上,溫柔的淡金色晨光在龍袍上描出一只金龍。 上揚的眉毛下,一雙眼睛泛出純凈的光澤。她靜靜目送他,與他沒有任何交集。 但這對他而言,已是莫大的鼓勵。 何原卿抓住韁繩,依依不舍得收回視線,方駕馬離去。 邢箏回頭,沖向比鄰居。 她踹開房門進屋時,何原頌正把玩著那個荷包,想著要不要親自去見大梁皇帝,但自己去見,多沒臉面? 正躊躇間,邢箏沖了進來,把他嚇一跳。 他瞇起眼睛,對方一撩冠旒,露出一張英氣又俊美的臉。 “皇嫂?偶不,你是皇嫂的哥哥,大梁的陛下……邢箏?”想起葉來香還有個哥哥,何原頌立馬坐正。 “昂,”她坐定,翹起二郎腿,目光凝結在他手里的荷包上。 荷包登時變成了燙手山芋,何原頌忙把它放在桌子上,放得遠遠地。 顯然,何原頌不知道何原卿已經出發了。 邢箏:“原頌覺得大梁如何?” 何原頌一時不知,要如何跟這位年紀相仿的上位者相處。他摳巴摳巴臉,坦然又官方地回道:“大梁風景甚好,民風淳樸?!?/br> “哦,是么,那原頌就在大梁多待幾日罷,畢竟,大梁有佳人?!?/br> 何原頌一凜:“你這是何意?” 刷! 從窗戶上縋下一黑衣女子,是他見過的暗衛,是皇兄的人。 皇兄的人怎么會在大梁皇帝的跟前? 何原頌一時半會捋不清:莫非……皇兄真的跟大梁皇帝有一腿? 腦補了一出“愛的是哥哥,因世俗所迫只能無奈娶雙胞胎meimei”的情感大戲,何原頌頓覺思考無力,腦子冒煙。 雪云抱臂立在他身邊,邢箏繼道:“原頌周圍的暗衛都出自黑企鵝,目前在大梁,黑企鵝由雪云管轄,他們會保護好你的安全,你莫要到處走動?!?/br> “不過,”她忽想到什么,虛點桌上的荷包,云淡風輕道,“可以多去喝喝茶,我五妹,很喜歡去茶館和小姐妹湊熱鬧?!?/br> 安排好一切,邢箏把朝堂事務丟給林丞相,換上一身黑衣再次離京。 她緊趕慢趕,終在第七日領先何原卿的大軍一步,到達宋國與夏國邊界。此地這一年來,戰火連篇,早已沒了當初的繁華盛景。 扣緊帷帽,邢箏腰別一把劍淡定入城,像個俠客。 當初企鵝的爪牙遍布三國,又因何原卿有意為之,有些早已深入宋國。 因此,當初奪嫡之戰,宋罌提議邢簡先找出“企鵝”首領,也是為了等首領現身除之,以清空宋國突然多出來的不可控勢力。 據聞,宋罌有強迫癥,定要所有事物均在他的控制之下,否則就要殺戮泄憤。 邢簡丟失儲君之位后,據探子言,宋罌曾在自己購買的府邸里玩殺人游戲,不亦樂乎。 如果說寧長賢腦子有病,那宋罌的腦子可能已經腐爛了。 當初也幸虧邢箏換身份換得過于隱秘,方沒被宋罌抓住小尾巴。 就算后來她在邢簡與邢策面前暴露身份,因邢簡被貶邊疆,宋罌也不屑再與他有任何聯系。 拐入一家客棧,邢箏同掌柜的對過暗號,進入密室密談。 掌柜的恭敬遞上一卷圖紙,正是皇宮的侍衛部署圖。 對宋國皇宮,邢箏再熟悉不過。 當初做鳥時,它閑得發慌,于宋國皇宮飛來飛去,幾個月內,連皇宮哪面墻未修葺留有狗洞都知道。 “首領?!闭乒竦臏惿蟻?,滿面擔憂,“恕小的直言,刺殺太子并不妥?!?/br> “何出此言?!?/br> 他頓了頓,思量片刻,方抬頭道:“當年,黑首領嘗試過一次……誰知反被太子算計,受了重傷?!?/br> 邢箏狐疑地合上圖紙:“什么時候的事?” “黑首領剛回來的時候,太子手上,似乎有什么把柄?!?/br> “嗯,知道了?!毙瞎~點點頭,忽勾唇笑了,“不過……掌柜的,你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吧?!?/br> 刺啦,無痕從邢箏的袖中射出,貫穿了他的喉嚨。 擦擦袖上的血跡,邢箏覺得頭很疼。 宋罌的人,竟然已經滲入企鵝了? 真是個無敵老陰比…… 作者有話要說: 預計最遲下周完結,可以評論里提名番外了,我盡量都寫到。 如有修改,皆為捉蟲。 第50章 她不想我 “小二?!毙瞎~朝外喊了一聲, 不一會兒,自門外哆哆嗦嗦走進來一個小青年。 他走進來一聳,被地上這流血陣仗嚇得不輕。 “恭喜恭喜,”她樂呵得拍拍他的臂膀, “從此你就是店掌柜啦!” 早前, 掌柜的一進門邢箏便發覺不對勁, 他目光躲躲閃閃,顯然沒料到白企鵝的頭領會大駕光臨, 且手總不自覺摸向胸口, 要掏什么似的。 她撥拉開尸體,從衣襟里翻出一塊小牌,上面隱隱刻有一個“宋”字。 真是醉了,令牌刻得如此明顯, 宋嬰也是夠狂妄自大的。 淡定走出小房間, 邢箏進入掌柜的的臥房。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像個強盜翻箱倒柜, 把臥房里里外外找了一番,想尋到他們內部的重要通信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