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分鐘后，洛克從一家雜貨店出來，又進了旅館。

    梅森馬上穿過大街，緊跟著進了旅館，比洛克只差幾步。在經過電話間

    時，他跨進其中一間，然后探頭叫到：喂，洛克。rdquo;

    洛克猛一轉身，那雙巧克力顏色的眼睛因吃驚而睜大，盯著梅森。

    我剛才想起來，rdquo;梅森解釋道，最好打個電話試試看能不能和我的

    委托人聯系上。這樣我可以當場給你答復?？呻娫挍]人接。這不，我在等我

    的錢退出來。rdquo;

    洛克點點頭。但目光里仍存著疑問。

    別管那幾個錢了，rdquo;他說，我們的時間可比它更寶貴。rdquo;

    梅森說：也許你的時間是這樣。rdquo;說著又折回電話間，輕輕把聽筒搖

    了幾下，然后吐出幾個厭惡的字眼，聳聳肩，走出電話間，和洛克一起又乘

    電梯到原來坐的地方。

    怎么樣？rdquo;梅森說。

    我一直在考慮這個事。rdquo;弗蘭克middot;洛克似乎猶豫不決。

    梅森冷冷地說：這個嘛，我早想到了。rdquo;

    你看啊，rdquo;洛克說，你說的這個情況么，一個名字也不提，似乎有

    著重要的政治背景。rdquo;

    不錯，rdquo;梅森說，讓我再說一遍，還是一樣，不能提誰的名字。哎，

    我說，你我坐這兒像牲口販子一樣你欺我詐的有什么用。你開價多少？rdquo;

    這份廣告合同，rdquo;洛克說，得加上限制性條款，如果一方違犯，將

    付2 萬美元罰金。rdquo;

    你瘋了！rdquo;梅森叫起來。

    弗蘭克middot;洛克聳聳肩。是你想買廣告版面的，rdquo;他說，我可沒有強

    賣給你喲。rdquo;

    梅森站起來：你這樣也不像是想賣什么。rdquo;他說著走向電梯，洛克起

    身相隨。

    也許哪天你還會想買廣告版面的。rdquo;洛克在后面說，我們的價格多

    少會有彈性的。rdquo;

    你是說會降低？rdquo;梅森試探著問。

    我是說會提高，就現在這個情況而言。rdquo;

    啊，是這樣。rdquo;梅森說。

    他停下腳步，轉身，盯著洛克。目光冰冷，充滿敵意。

    喂，你聽著，rdquo;他說，我明白我遇見什么對手了。我可以直言相告，

    你脫不了干系。rdquo;

    脫不了什么干系？rdquo;洛克說。

    你他媽的很清楚脫不了什么干系，rdquo;梅森說，老天有眼！你們這伙

    人以辦報為名敲詐勒索，逼人就范。我告訴你，我知道你們葫蘆里賣的什么

    藥！rdquo;

    洛克鎮定下來，聳聳肩。

    有人已經對我這么說過。rdquo;他說。

    我不管別人怎么對你說，rdquo;梅森說，我要你聽著這是我正在跟你說

    呢！rdquo;

    我聽得見，rdquo;洛克說，你不需要抬高嗓門。rdquo;

    那好，rdquo;梅森說道，你明白了我的意思。走著瞧吧，從現在起我不

    會放過你們這些家伙的。rdquo;

    洛克笑了：那很榮幸。哎，順便說一下，你按一下電梯按鈕好嗎，要

    不你讓開點，讓我來按。rdquo;

    梅森轉身按了按鈕。他們一言不發乘電梯下到底層，然后步出旅館前廳。

    當他們來到街上時，洛克笑了。

    現在心情該輕松舒暢了吧。rdquo;他說，淺褐色眼睛盯著梅森。

    佩里middot;梅森掉過頭去，說：見你媽的鬼。rdquo;

    3

    佩里middot;梅森坐在他的車里，重又點著剛吸剩下的煙。他臉上的線條透出

    專注和忍耐，目光炯炯，樣子像是一個拳擊手正坐在自己的一角，等待著開

    場鑼敲響。然而，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緊張神情。唯一顯得特別的是，一支

    接一支地吸煙，整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街對面的那幢樓就是《軼聞縱覽》編輯部。

    梅森最后一支煙抽到一半時，弗蘭克middot;洛克從樓里走了出來。

    洛克走路的樣子鬼鬼祟祟。他不時地四下張望著，不像是在尋找什么特

    定的目標，倒像是在四下窺探，也許這純粹是個習慣性的動作。就好像是一

    只四處覓食的狐貍，在偷偷溜回窩的路上，碰上了初升的陽光。

    佩里middot;梅森扔掉煙，發動了引擎，使汽車滑離路邊，隨即融入車流。

    洛克轉向街角右邊，叫了一輛出租車。梅森開車緊跟著前面這輛出租車，

    直到路上車流漸稀才稍稍拉開了距離。

    弗蘭克middot;洛克的出租車開到一家賣烤rou的小酒館門口停下來，這個小飲

    食店好像早已廢棄不用，只有酒吧還保留著，洛克付了車錢，站在那兒看著

    出租車走開，然后才聳聳肩，走進酒吧，要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后又要了

    一杯。

    佩里middot;梅森把車停在半個街區遠的地方，拿出一包煙，撕開包裝紙，又

    開始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