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恩納漢望著繁星閃爍的蒼穹，嘴角溫柔地抽動了一下。他緩慢地搖了搖頭，眼睛有些濕潤。

    除了最后一個，我回答不了您的這些問題，先生。對我們而言，這個生物永遠不是危險。不錯，我看見過它，也感覺過。但是我沒有任何不好的感覺，也沒有感到害怕。不，先生，這個球形生物對我們不構成任何威脅，而恰恰相反。rdquo;

    佩利middot;羅丹也呆呆地望著遠處繁密的星群。

    前面不遠，還有幾個小時就要到達躍遷點。突然間，整個宇宙漆黑一片，所有的星星都消失了，幾秒鐘后星星又再次出現mdash;mdash;他們越過了上千光年，來到了太陽系。

    第二十三章

    重返地球對羅丹及他的朋友們來說是凱旋而歸，盡管官方舉辦的慶典活動少了一些，令布利感到有些遺憾。地球人有足夠的理由去慶祝戈斯楚爾星球行動大獲全勝。這意味著，除了超重人托普托爾，跳躍人已不再掌握地球坐標。但是對羅丹而言，他沒有理由就此高枕無憂而終日無所事事。設想一下，也許某些大膽的跳躍人在五十年的隔離期未滿之前，再次回到塔特里拉系，發覺他們受到了羅丹的迷惑和愚弄。這種憂慮和托普托爾人的存在，促使羅丹將繼續為太陽系的安全采取防范措施。他做出決定，滿足克雷斯特和托拉的愿望mdash;mdash;飛往阿爾孔星。作為回報，　　羅丹期望從那兒得到地球所需的援助，繼續進行這場在他看來尚未結束的對銀河系商人的戰爭。

    當羅丹走向兩個阿爾孔人，向他們宣布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們表現出來的強烈反應令他吃驚不已。對于感情沖動的托拉來說，這種反應他不奇怪，而克雷斯特的激動則是羅丹沒有想到的。老科學家瘦長的手攥緊了拳頭。

    阿爾孔，rdquo;他充滿感激地輕聲道，的確是個意想不到的驚喜。rdquo;

    帶著懷疑和感激的復雜心情，托拉上下打量著羅丹。

    以我對老朋友的了解，rdquo;她對克雷斯特說，他做事情一向附加上一大堆條件。rdquo;

    羅丹控制著自己沒有發笑。他不由自主地想到，飛往阿爾孔意味著與托拉的永遠分離mdash;mdash;他原來沒有想到，這個假設竟然那么深深地觸動了他。

    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請求，即忘記地球在銀河系的坐標。rdquo;他對兩個阿爾孔人說，變異人石橋北井在幾秒鐘內就能幫助我做到剛剛想起來的這事。rdquo;

    該死的野蠻人！rdquo;托拉大發雷霆，如果那個變異人膽敢走近我，你可別后悔！rdquo;

    必須這樣做，rdquo;羅丹固執地說，請你理解我的立場。這樣做對你們無論從精神上還是在rou體上都不會造成傷害，但是對一個居住著幾十億人類的地球來說，這是必要的安全措施。這不是說，我不相信你們，但是如果在阿爾孔星球上有人用我們一點兒都不知道的方法對你們進行審訊，我們該怎么辦呢？rdquo;

    克雷斯特看著他的女同胞。

    他是對的。rdquo;他平靜地說。

    當然這件事必須征得你們的同意。rdquo;羅丹承諾道。

    克雷斯特在那兒呆愣著：為了回到阿爾孔星，我愿意忘記在這里經歷的一切。rdquo;

    也許，rdquo;托拉嘲諷道，我們確實不該保留與這樣一個野蠻文化遭遇的記憶。rdquo;

    羅丹注視著她，這就是說，您也愿意把我忘掉。rdquo;他故意拉長了聲調。

    令他吃驚的是，她的回答十分冷漠。

    忘記你無須費力。rdquo;她回答道。

    羅丹猜測，她只是想傷害他，但他又不能肯定。托拉總歸是阿爾孔人，就是羅丹也無法知道她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對這個女人的矛盾感情再次困擾著羅丹。他一方面被她吸引著，而另一方面，她居高臨下的傲慢又將他拒之于千里之外。

    也許在飛往Ｍ－１３的旅途上他應該講清楚對她的感覺。

    而她對他呢？

    它真是夢想中的飛船。rdquo;雷金納德middot;布爾由衷地稱贊道，他站在修長而高聳的宇宙飛船旁邊，向上仰視。

    從戈斯楚爾星球上繳獲來的飛船被命名加尼美德號rdquo;。這只飛船只有從下往上看，才會感覺它是長的，因為無法窺見它的全貌。事實上，它像一只巨大的滾桶，長８４０米，直徑為２００米。在泰拉尼亞的造船廠，原來扁平的船頭被改造成圓錐形的，船身被延長了六十米。在此之前，整個船長為七百八十米。飛船高大尾部的四個起落架支撐著飛船，穩穩地停留在地面上，人們很難想象，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怎能動彈一下。

    如果不拿它與lsquo;星塵２號rsquo;作比較的話。rdquo;布利補充道。

    星塵２號rdquo;距離這里十公里，它巨大圓球船身呈現出的環形輪廓隱沒在落日的晚霞之中。

    我們將飛往阿爾孔星，rdquo;布利開始了新的話題，但是他的目光并沒有從加尼美德號rdquo;上移開，就駕駛這只飛船？rdquo;

    不錯，就是駕駛這只飛船。rdquo;羅丹證實道。

    為什么不用lsquo;星塵２號rsquo;？rdquo;

    因為lsquo;星塵２號rsquo;是阿爾孔人的飛船。假如我要去拜訪從未見過的湯姆遜先生，那么我就不能穿著湯姆遜先生從前曾穿過的衣裳出現，并且解釋說：我知道，這曾經是你的衣裳，但是我不是從你這兒得到的，而是從一個第三者那兒拿到的，請允許我保留它。不是嗎，這樣做是違反外交禮節的。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