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這是顏七第二次擾亂歷史的規律。 謝殃很生氣。兩人也起了爭執。 衛綰兩邊聽,勸也不敢勸,問也不敢問。 仔細一聽,衛綰覺得謝殃說的似乎更有道理,對顏七道:“謝殃說的也有道理呀,南柯是我們國度的前身,這樣做好像是很危險。他也是出于公心,你別太生氣了?!?/br> 顏七聽衛綰提及謝殃,容色一冷,冷冷笑道:“公心?你還真信他的話?你以為他真的是來酆陽游山玩水的閑人?” 衛綰愣住了,又看向謝殃。 謝殃沉默了良久,開口道:“阿綰,是我騙了你?!?/br> 衛綰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區區幾人之間會隱藏了那么多秘密,而她最簡單也最一無所知。 或許是愧疚,或許是感謝。謝殃最終向她坦白了他的身份。 他是當朝世子。 衛綰開脫的想,其實謝殃已經很好了。他身居高位又博學多才,這樣優秀卻平易近人。 被迫隱瞞身份,也許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可一時半會,她還是緩不過來。 她坐在那里發呆到天快要黑的時候。謝殃走過來,坐在了她身旁:“生氣了嗎?” ☆、強取豪奪 衛綰坐在那里發呆到天快要黑的時候。謝殃走過來,坐在了她身旁:“生氣了嗎?” 衛綰連忙搖頭:“沒有?!?/br> 謝殃微微低頭:“我確實存了私心。在一開始,就是為了尋找軒轅劍的下落才謊稱來酆陽游山玩水,留在這個世界。 如果現在你想離開這里,我尊重你?!?/br> 衛綰很誠懇道: “其實我覺得你說的也沒有錯,軒轅劍如果能回到紫微宮,是天下蒼生的幸事。我沒有覺得你自私。 雖然我不能像你一樣出口成章。但是每次看見你,我還是會想起清風霽月,山高水長。我不能懂得太多,但是我相信你?!?/br> 長孫綾每日都會沐浴,這是她的習慣。 妙音干練的為她在浴池里撒上了花瓣,清香撲面而來。 其實長孫綾對這些金玉其表的東西并不感興趣,但是那醫師堅持說這樣對身子有好處。 總之,小囡囡現在還是不能失去母親的。 長孫綾不喜歡讓人侍浴,吩咐道:“你先退下吧?!?/br> 妙音恭謹道:“是?!?/br> 妙音近來對玄桀很是殷勤,殷勤的過了分。 長孫綾覺得自己這樣想不對。玄桀是她主子,她怎樣殷勤都是分內該做的。 長孫綾的沐浴向來細致而漫長。 玄桀來后,便坐在殿內等待。 妙音發間寶藍色的步搖在燭光下熠熠生輝。尤其是在她走起路來的時候,亮的讓玄桀覺得有些刺眼。 玄桀坐在床畔,在調長孫綾的藥羹,不慎將微許湯汁濺到了自己身上。 只一點點。但妙音連忙拿了繡帕過來給他擦拭。 她蹲下身子,認真而細心的給他擦拭,動作很輕緩。 玄桀放下藥羹,目光落定在她低垂的臉龐上,仿佛是在想什么。 也許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 妙音大膽的抬起頭來,迎上他的目光。 燈影搖紅下,她的臉似乎有些緋紅:“少主?!?/br> 遠處的屏風上突然出現了一道暗淡的影子。那是長孫綾沐浴畢后在更衣。 那一剎那,玄桀忽然來了興致,就那一剎那。 他捏住了妙音的下巴,一點一點的接近她嬌嫩的唇。 還沒有吻上的時候,他的余光便已留意到從屏風后走出來的長孫綾。 她穿著月白的寢衣,往他們那里看了一眼。 玄桀知道,然而想要親吻的動作仍舊輕緩,并沒有停下來。 可就在長孫綾推開門,打算出去的時候,一聲脆響生生止住了她的步伐。 長孫綾僵直的站在那里,不可置信。 緊接著傳來的便是妙音痛不欲生的叫喊。 她按著似乎已經碎裂的下頜骨,眼淚不住的滑落,最后在玄桀森冷的目光下硬生生的止住了叫喊,落荒而逃。 玄桀若無其事的端起藥,調羹在碗中攪拌時偶爾會傳來輕微的聲響: “過來喝藥吧,藥快涼了?!?/br> 長孫綾站在那里,目光中滿是懷疑、驚懼。 她的情緒還沒有平穩下來,胸口微微起伏,步子重的好像一步都抬不起來。 長孫綾不想過去,可是她只能過去。 玄桀喂她喝下了所有的藥。她始終只是木然的承接著,像是有些生氣,又似乎有些委屈,偏過頭去不看他。 玄桀也不惱,放下碗道:“今夜有一場筵席,來換身衣服,一起吧?!?/br> 另一侍女挑了一身鮮紅色的長裙給長孫綾換上。 她容色蒼白已久,穿了這樣鮮艷的紅色襯得她容光煥發,格外動人。 長孫綾的長發傾瀉而下,玄桀想親自挑個簪子替她別上,可是試來試去又覺得什么都配不上她。 最后還是放棄了,任由墨發散落。 他牽著她去了前殿。 殿門的幾個侍女見他們二人,紛紛欠身行禮道:“少主,姑娘?!?/br> 侍女們都是精明人,這樣不尷不尬的身份,還是叫姑娘最為妥當。 殿內的東夷使臣聞聲,朝長孫綾看去,眼睛都挪不開了,半晌才爽朗笑道: “之前聽聞少主有個meimei,還以為是誤傳。沒想到今日有幸得見,還是這樣的美人兒。好meimei,來這坐坐,陪本候喝幾杯酒?!?/br> 他一邊說一邊向右邊移了些,留了一個與他極其親密的位置。 玄桀與長孫綾恰好走到了他面前。 玄桀停步,側目看他,語氣無波無瀾卻有些讓人心悸。 他說:“她是我未過門的夫人?!?/br> 東夷使臣以為玄桀有意維護meimei,并不相信這一說,半信半疑的看向長孫綾,想要得到答案。 長孫綾倔強著不肯說話。 良久的靜默。尷尬卻又僵持不下。 最終還是玄桀打破了平靜,他松開了長孫綾的手,語氣極輕:“那就去陪陪侯爺吧?!?/br> 聞言,長孫綾嬌軀微微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眼中的驚訝、憤恨、不甘、委屈雜糅在一起。 最后,她眼圈都紅了,窘迫的主動牽上玄桀的手,哽咽道:“既然跟了您,怎么能這樣呢?!?/br> 玄桀沒有再說什么,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繼續牽著她走到主位。 后來,整場晚宴的氛圍都很低。話不投機,大家都很不愉快。 玄桀沐浴后回來的時候,內殿已是一片凌亂,地上滿是支離破碎的寶器琳瑯。 玄桀一進來,長孫綾壓抑不住一般,掀了床邊幾案上的瓷瓶,碎了一地的瓷片。 他只做沒有看見,平靜的走過來道:“不早了?!?/br> 長孫綾氣的隨手拿起枕頭就往他身上一砸。 玄桀微一側身就避過去了。 他依舊若無其事的撿起枕頭,走到床前,將枕頭放回原位:“夜深了。醫師說你不宜晚睡?!?/br> “你明明知道那是東夷的人,亡我之心不死。為什么還要見他?南柯的形勢你還不清楚嗎?” 她揚手想要打他,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他目光中已經沒有再退讓的意味: “你不想睡那就做一些別的事情?!?/br> 長孫綾驚怒道:“你敢!” “為什么不敢?”他毫不留情的反問。 玄桀的性情已經和以前截然不同,說完他就真的動了手。 長孫綾生氣的推他無果。 她性子也強,情愿以死相逼也不想受強迫。 她隨手拿了個放在床前的簪子,可剛拿到手上就被他奪下來。 搶奪的時候,不小心劃傷了他的手,沾染了鮮血的簪子斷成兩半后,被扔到地上。 他把她按在床上,看似無波無瀾的眼眸下已經是翻涌的情緒:“你為誰守身如玉呢?蘇覆嗎?你還真是情長?!?/br> 他雖然不善言辭,但并不愚鈍。對于有些事情,他不說,但心如明鏡。 長孫綾聞言后瞬間睜大了眼睛,幾乎是立刻反駁:“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