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自己進來就行?!?/br> 長孫綾和衣睡在床上,看見來人是玄桀,似乎很是訝異: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br> 玄桀看她還是一身偏古樸的黑底白花的衣裳,可是已經沒有那日初見時的神采飛揚,容色蒼白更甚。 她掙扎著起身,走到玄桀身邊。 玄桀將手中折疊好的衣裳遞給她。 長孫綾展開一看,‘噗嗤’笑了:“這就是你的眼光啊?!?/br> 玄桀訕訕的沒說話。 他不知道她喜歡什么樣的,就挑了一件自己覺得順眼的。 長孫綾放下衣服,給自己倒了杯水道: “我喝些水。你先坐在那里吧。椅子臟了,最近有些累,沒來得及擦?!?/br> 玄桀依言坐在床頭后,看了看她,破天荒的主動問了她話: “你……生病了?” 長孫綾覷他一眼,明知故問。 玄桀組織了一下語言,道: “我的意思是,你、不吃藥?” 長孫綾兀自笑,取了祛痕的藥膏出來:“習武之人不吃藥,忍忍就過去了,你應該知道?!?/br> 玄桀當然知道這點,半晌才道:“可你是女人?!?/br> 她眉眼一挑:“你瞧不起女人么?” 玄桀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解釋道: “不是。我只是覺得女人應該……” 想了半天,他才順暢又不沖撞的表達好自己的意思: “女人總該被溫柔對待吧?!?/br> “你可以不把我當女人?!遍L孫綾毫不避諱的坐在他身邊,幫他涂了藥膏道:“看好了。這藥的用量、涂法對療效影響都很大?!?/br> 玄桀看了看她,她只是行為與一般女子不同。 譬如,他印象里,姑娘家們都喜歡把自己打扮得姹紫嫣紅。她卻常穿偏黑色的衣裳。 他也是第一次看見姑娘家隨身攜劍的。 但長孫綾確實是名副其實的美人,只是容色過于蒼白,不像習武之人。 看他有些分神,長孫綾忽然貼近他,在他的脖頸處溫溫熱熱的吹了一口氣。 玄桀驚地立刻偏過頭去,不敢看她,臉頓時紅了。 她怎么這么大膽、開放。 長孫綾被他的反應逗得開懷:“你怎么這么單純,這就害羞了。這一點要多向你兩個哥哥討教啊?!?/br> 被她點破,他臉更紅了,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 她輕笑問他:“你幾歲???” “我十九?!彼椭^道。 若是以前,玄桀肯定會簡潔的回答‘十九’,上次被她笑過一回后,他都開始刻意的回避兩個字了。 她將藥膏收好:“才十九啊,比我還小一歲?!?/br> 都說上將軍玄桀孤僻,其實長孫綾倒覺得,他的孤僻并非是孤芳自賞。大約是渴望與人為善,卻又不善于表達自己。 她主動湊過來:“不然叫我一聲jiejie?” 長孫綾在女子中雖已經算是高挑,可是也才將將到玄桀的肩膀那里。他還比她高上這么多,讓他叫她jiejie,他怎么好意思。 玄桀臉紅了一紅,沒有說話。 長孫綾把藥膏遞給他:“你帶回去用吧。連續用一月,傷痕就會淡很多,以后漸漸的就看不見了?!?/br> 他動作有些僵硬的接過:“謝謝…你?!?/br> 接過藥膏的時候,他看見了她腕間的傷痕,其實他上一次就看見了,因為只要袖子一滑,露出來時,很明顯。 “你腕間是習武的時候傷的么”他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不是?!彼喍痰溃骸八蛭??!?/br> 長孫綾面無表情的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玄桀心里是十分驚訝的。 玄桀微愣道:“他?世子?” 她漫不經心笑,仿佛事不關己一般:“不然還能有誰?!?/br> “你不是會武么?”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是。所以綁起來打?!彼淹嬷种械谋K,水已經見了底,徐徐道:“不綁的話應該也打不過他吧。我天生不足,底子虛?!?/br> 難怪容色這樣蒼白。 玄桀沉默了。他剛回朝,對世子與長孫綾之間的糾葛并不清楚。 長孫綾倒是爽朗看得開:“現在住在永巷,也算是清凈了?!?/br> 她抬眸看他,故意調戲道:“你心疼我?” 玄桀為了掩飾自己微微發燙的臉,低下頭不語。 長孫綾還是不正經的笑:“我這樣你都不心疼,真是讓人難過。罷了,你以后要是還有空閑、記得我的時候,就來永巷陪我這個孤家寡人說說話?” 玄桀點了點頭,似乎有些慌張,便匆匆離去了。 這段日子卿城在未央宮里悶得好生無聊,蘇覆忙得很,又不經常來看她,她愈發覺得沒意思了。 卿城想纏一纏蘇覆哥哥,可是她心底是清楚蘇覆哥哥與淵河哥哥是不太一樣的。蘇覆哥哥將公事看的很重,平日夜里讀書、處理公務都那樣晚。 他現在本來就談不上多喜歡自己,她要是再纏他,他一定會更嫌棄自己。 說不定還會后悔‘撿’了自己這么個不省心的meimei。 次日,蘇覆今日早朝回來似乎有些累的樣子,但是礙于太久沒有見卿城,還是來了未央宮探望她,只是讓卿城先自己坐在榻上練笛。 他則靠在另一榻旁,撐著額頭小憩。 卿城練了一會,心思就開始游離起來。她看了一眼蘇覆,他正閉著眼似乎很是倦怠,想小睡片刻。 他本就分明的輪廓在光影下更加清晰,清舉的模樣真是龍章鳳姿。難怪有那么多姑娘喜歡他,將來自己是不是會有一堆嫂嫂呀! 卿城想的愈多,便愈沒有辦法靜下心來練笛。七想八想的,一個膽大的念頭從她腦海里閃過。 淵河哥哥說,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想去親他。 她當然有很多理由去喜歡蘇覆哥哥。雖然以前很怕他,不過他并沒有和她計較。愿意幫她解圍,還愿意陪她練笛,出去玩…… 反正他睡著了,偷偷親他一下,他不會發現的。 而且上次也親過了呀。 卿城回頭看了看,四周沒有人。糾結了片刻,她終于大膽起來,慢慢的靠近他,在他的唇角處小心翼翼的親了一下。 很輕很輕,生怕吵醒了他。 可在觸到他唇角的那一瞬,他卻醒了。 卿城驚了一下,連忙退開,低軟了聲音道:“我、我就是想試一下……” 他怎么沒有睡著呀?還是自己動作不夠輕,把他給吵醒了。 卿城思緒紛飛,一瞬間有千百種處罰自己的方式從腦海里掠過。 卿城還是比較懵懂的,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所以對她而言,做錯的頭等大事并非她親他,而是她未經允許就親他。 但是僅僅那一瞬,下一刻她腦子里就一片空白。 他深不見底的黑眸中存了許多她捉摸不透的想法,但行為與目標是明確的。 他親了她。 和她的吻截然不同。他很直接的攫取了她的唇。這個吻很深也很久,可當他放開她的時候,她還是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試好了么” 她愣愣的:“好、好了?!?/br> “只是想試一下么?”他問。 “嗯?!彼橋嚨丶t了:“淵河哥哥說親一個人是喜歡他的意思,也不應該這樣說,就是……” 她支支吾吾卻說不清楚,臉龐低垂,一縷碎發垂下。 他笑著拂開她臉畔的碎發:“城兒是大姑娘了?!?/br> “我是不是說錯了?”卿城語氣中有些不安。 蘇覆眼中生出笑意,散漫語氣中辨不出真假: “沒有。每個人想問題的方式不同。你是因為喜歡一個人才會想去親他,我是親過她之后才會更確定我是不是喜歡她?!?/br> 卿城臉頰淡紅,微微抬起頭,想要問他卻又羞于啟齒,只好不懂裝懂的輕輕點了點頭。 蘇覆坐了一會后也就走了。 潛龍棒丟失后,他已經著人仔細搜尋,卻依然無任何結果。 為此頭疼的不止蘇覆一人。 自從那個空心棒子丟失后,衛綰他們四人一虎幾乎每天都守在御花園里,等待著與那只貓再續前緣。 功夫不負有心人。盼天盼地,終于等到了那只貓的大駕光臨。 貓鉆進洞里,土豆也高度一致的跟著鉆進洞里。 梁九八與顏七也能靠著臂力□□。謝殃會輕功,一躍便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