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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不禁足的,溫摩倒不在意,反正她自有一百種法子越墻而出。 她跟著姜知津一起胡鬧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想留下來聽一聽忠伯手里到底掌握了什么消息。 心愿既已達成,她便閉上了嘴,還拉了拉姜知津的手,示意他噤聲。 姜知津接收到她的意思,乖乖用一只手捂上了嘴。 溫摩緊緊盯著忠伯。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忠伯身上。 忠伯單薄的身軀仿佛無力承受這樣的視線,微微晃了晃。 “方忠?!弊钅觊L的那位長輩開口,“你的信我們都已經看過,如今所有人都在場,有什么話,你直管說出來吧。只有一條,你要記住,若有半句虛言,整個姜家都不會放過你?!?/br> 這絕非恐嚇。 姜知澤的聲名之佳,有口皆碑,忠伯是唯一一個膽敢指出姜知澤不是的人,而且所指的還是那樣嚴重的罪行——弒父! 不管忠伯說的是真是假,這樣的傳言對姜家就是一個巨大的中傷。 “知道?!敝也吐暤?,“小人豈會怕死?死了正好可以去地下服侍家主大人?!?/br>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雙手呈上:“這便是小人找到的證據?!?/br> 那樣東西只有五六寸長,用白布包裹得整整齊齊,下人接過,呈送到長輩們案前。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有點晚啦,寫完覺得不大好,修改了一下,耽擱了一點時間,抱歉 第94章 九十四 長輩們互相看了一眼, 打開了層層包裹的白布。 里面是一把匕首。 匕首的把手鑲嵌得晶瑩璀璨,寶石耀眼迷離,但是刃身上有一大片干涸的褐色, 還沾有不少泥土, 不單蓋住了匕首刃身的光芒,連寶石仿佛都黯淡了不少。 溫摩只瞧出這是一把利刃,不知它的來歷, 但在座所有的長輩顯然都知道, 因為他們的目光幾乎是同時震了震。 “咦,是金螭!”姜知津脫口喊出了它的名字, “這是父親的金螭!” 大約是提起了先家主,忠伯臉上浮現出柔和的神情:“二公子還記得?” “當然記得!”姜知津開心地道,“小時候父親讓我坐在他懷里教我寫字, 讓我用金螭裁紙!” 眾長輩們都微微嘆息。金螭是姜家的傳家寶之一,先家主能讓姜知津用它裁紙, 顯然是對他寵愛已極,只可惜造化弄人, 如果先家主再世, 看見自己引以為傲的天才幼子變成了這等模樣, 不知該有多感慨。 最年長那位長輩是三叔公, 他在這里輩份最高, 因此說話最有份量, 他問忠伯:“金螭歷來都是由上一任家主交給下一任家主保管,為何會在你手里?” 忠伯道:“這個問題, 老爺應該去問大公子?!?/br> 從忠伯掏出這樣東西起,溫摩就盯著姜知澤。 他的偽裝能力太強了,除了最初那一瞬間瞳孔微微收縮之外, 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他像旁人一樣帶著點恰到好處的訝異,“我也一樣好奇,你為何會有金螭?” “這是小人在先家主故去的那張床榻底下挖出來的?!敝也⒅獫?,一字字道,“小人還想請教大公子,先家主既然要將家主之位傳給你,為什么金螭卻被埋在他的床下?上面又為什么會有血跡?” “難道你是說我用金螭殺了父親?!”姜知澤失聲道,“忠伯,你不能如此血口噴人!父親裝殮之時是七叔公親自動的手,七叔公可以作證,父親是因病而逝,身上絕無外傷!” “七叔公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敝也?,“而這把匕首就在各位眼前。大公子如何向各位老爺解釋,為什么先家主沒有將金螭給你?” 姜知澤緩緩起身:“諸位長輩都知道我父親乃是急病而死,臨死之時只有我一人在側,我當時只有十五歲,悲痛慌亂,不能事事做得周全。父親話都沒說完,便棄我而去,我哪里還會在意一把匕首?” 說著,他的聲音微微哽咽,“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沒有見過這把匕首,現在忠伯拿著它這樣來問我,我實答不上來,諸位都是我的至親,我即便身蒙不白之冤,也不能編造謊言蒙騙各位。各位叔伯在上,知澤無法為自己辯解,我愿交出掌家之權。說到底我只是一名庶子,這個家終歸還是要津弟的,如此安排,不知忠伯可能滿意?” 溫摩的手在袖中微微發抖,無法控制。 演戲,都是演戲! 都是假的! 他這是以退為進,因為他知道姜家這些長輩絕不可能把姜家交到一個傻子手里,一定會站在他這一邊。 兩人的手牽在一起,姜知津明顯感覺到她的手在發抖,他另一只手也伸過去,將她的手包攏在掌心,輕聲問:“jiejie你怎么了?” 溫摩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真真實實的關切與擔心,心中的憤怒稍稍緩解一些,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說話。 果然,三叔公問道:“方忠,你什么時候挖出的匕首?可有證人?” “老爺,若是你找出了這樣的證據,敢讓第二個人知道嗎?”忠伯臉上浮現一絲苦笑,“小人只是一名下人,一世對姜家忠心耿耿,小人老了,唯一能為姜家做的,就是把知道的全說出來,至于老爺們怎么打算,小人無權過問?!?/br> 他的笑容無比蒼涼,讓溫摩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