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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寧心兒,寧心兒只道她原本約了客人,但少夫人指名要坐她的畫舫游平江,遇上忠伯的船后,少夫人直接就上了忠伯的船,后面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她的船夫做出了與她完全一致的供詞。 溫摩十分失望。 她原以為寧心兒會如實說明她昨晚的一切,因為寧心兒明明知道昨晚她是去干什么的。 可是寧心兒選擇了避重就輕,并沒有說一個字謊言,但對她上船的目的只字不提。 如果是從前,溫摩一定會暴怒,然而現在她知道,越是在這種時候,頭腦越是要冷靜,不管是發火還是罵人全都無濟于事,單看這些人來得這么齊全,這么快,且統一了口徑,就知道背后一定有人準備了這一切。 她望向姜知澤。 姜知澤微皺的眉頭略有幾分惋惜,表現得完全像一位眼看著弟妹犯錯的當家兄長:“弟妹,你還有什么話說?” “證人少了一個?!睖啬τ蛩囊暰€,一字字道,“大公子不妨問一問這些隨從,是誰讓他們去找忠伯麻煩的?!?/br> 姜知澤望向那群隨從,問道:“是誰?” 隨從們完全沒猶豫就把小金子供了出來。 小金子很快被帶上來。 溫摩向諸位長輩道:“各位叔伯不妨好好審一審這位小金子公公,一定能查到真正的主使之人?!?/br> 小金子為人乖覺,嘴上又甜,善于在各處討好,家中長輩大半都認得他,其中一人便道:“小金子,把你知道的如實招來,若是有一句虛言,可就要小心你的腦袋?!?/br> 小金子“撲通”一聲跪下,指著姜知津道:“是二公子吩咐小的這么辦的!小的只不過是聽命行事?!?/br> “你膽子還真是不??!”溫摩咬牙,“你當著我的面調唆二公子,我明明當面警告過你,讓你不要去!” “可是……可是后來二公子又吩咐了,讓我瞞著少夫人你,還是照舊安排人手去?!毙〗鹱诱f著,眼淚汪汪膝行到姜知津跟前,拉著姜知津的衣袖,“二公子救救小的吧,二公子你可是答應過要幫小的呢!” 姜知津的第一反應是轉身想逃。 待被拉住了衣袖,逃也逃不掉,他只得回來面對溫摩的視線,撓了撓笑,嘿嘿笑道:“阿摩jiejie,別生氣,都怪那個老頭太壞了,誰讓他欺負我大哥?我覺得小金子說得對,我就這么一個大哥,還能讓旁人欺負了去?” 姜家所有長輩交換一個視線,真相到這里就大白了,也沒必要再審了,遂揮揮手,讓證人們下去。 ——二公子想替兄長出頭,派人去鬧事,少夫人到底聰明些,明著是阻攔,暗地里卻是夫妻同心,親自上船刺殺忠伯,忠伯運氣好躲過一劫,少夫人便謊稱自己是去救人的。 “你們兩個,叫我怎么說才好?”姜知澤一臉哭笑不得,“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可我光明磊落,忠伯對我只是有些誤會,我巴不得忠伯早一點進京,好當著諸位長輩的面把誤會解釋清楚,你們卻給我來了這么一招。幸好忠伯無事,若是忠伯真有個三長兩短,這冤屈誰來幫我洗清?” 姜知津撅著嘴:“可是小金子說他欺負你!讓我替你出頭!” 姜知澤柔聲道:“津弟待我的一片心意,我知道了。以后你要記著,大人的話可以聽,但小金子只不過是下人,他的話你不必理會?!?/br> 姜知津還是不大服氣:“我覺得他的話挺有道理的?!边€拉著溫摩的手道,“阿摩jiejie還親自上船了,阿摩jiejie肯定也是覺得小金子說得對,是不是?” 他歪著頭,忽閃著一雙眼睛,一臉求認同。 就……很可愛。 明明這么亂來,溫摩發現自己還是沒辦法對他生氣,只好用力捏了捏他的鼻子。 “啊啊啊痛!”姜知津抱著她,臉在她肩上胡亂蹭。 在座的長輩們最大的快八十了,最小的也有四十多,都覺得這畫面都有點看不下去。 唉,還能咋地?一個傻子干的事,又能多當真? 最終大家一合計,讓這對胡作非為的小夫妻閉門思過,一個月不許出門。 姜知澤還替他們求情:“津津性子活潑,一個月恐怕受不住,半個月吧?” 大家其實心知肚明,如果姜知津真要鬧著出門,姜家又有誰敢攔?回頭長公主從西山殺過來,痛斥他們姜家不把姜知津當人看,要把姜知津帶回宮里去,他們不是得干瞪眼? 于是只得隨隨便便和了一把稀泥,把禁足的日子改為半個月。 姜知津有點不高興,“我要在家里玩半個月?不能出門?哼,我才不要呢!” “恕難從命?!睖啬t冷冷道,“我乃陛下欽點的羽林衛上將軍,每日要去宮中當值,想禁我的足,各位長輩先去跟陛下打一聲招呼吧?!?/br> 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的姜家諸位長輩:“……” 姜知津還振振的辭:“我是派人去打了個這個老頭,可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又沒事!” 溫摩夫唱婦隨,點頭道:“不錯。而且今天的祠堂可是有大事,津津難道不是姜家的人?他可是姜家的嫡子,你們要審問先家主的死因,居然想把他的嫡子關起來,到底是何居心?” “……”被亂扣帽子的諸位長輩開始覺得頭有點疼。 “津弟,弟妹,你們不可任性妄為,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價?!苯獫山虒扇?,“但弟妹說得也對,忠伯要說的事關系重大,你們先聽完了,再回去閉門思過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