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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吧?!?/br> 沒有武功做盜賊能盜什么?女子芳心?衛明枝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想法給逗得有些樂,眼眸都不由自主彎了彎。 男子見她笑意微一怔神,很快瞥過眼去,“我不叫趙五更?!?/br> 衛明枝聞他所言覺得奇怪:“那你為何會用這個名字入了宮?” “傷重,在衛京城外被一農戶救起。那農戶因欠賭債缺錢,把親生子賣入宮中,后來撿到我就拿我來換他的親生子?!?/br> “那這通緝令又是怎么回事?” 男人默然須臾,道:“我本是四處漂泊之人,偶然被一權婦纏上,那權婦已有夫君,是朝中權貴。他夫君知曉此事后欲取我項上人頭,后被我僥幸逃脫?!?/br> “因為你沒把名字告訴他們,所以這通緝令上沒寫你名字,還有,那男的怕被人取笑,只能給你扣一個‘江洋大盜’的帽子……”衛明枝覺得所有異常都有了解釋,一時既憤怒又有些同情他,“這二人真是可惡至極,你將他二人名字告訴我,我去給你出氣!” 男人避開她的殷切目光,一手緩緩緊攥成拳,語氣分外陰沉且堅決,“我欲親自報仇?!?/br> 衛明枝覺得他可能是不欲將這般窘迫的事情說出來,遂也不再緊逼不放,很快轉換話題:“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叫什么名字?!?/br> 她話音落下后室內卻沉寂下來。 男人因她這一問,秀逸的眉目間染上些許陰鷙和戾氣,忽然他嗤笑一聲,緊攥的手又徐徐松開。往后倚靠在床欄上,只吐出兩個字:“沒有?!?/br> 沒有名字? 也是了,他先前才說他一直是四處漂泊之人。 衛明枝料想他長這么大一定吃過不少苦頭,同他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十分輕柔:“那你現在無依無靠,天底下還遍是抓你的通緝令,你打算怎么辦???” 男人沉默不語。 衛明枝等待片刻不見他說話,小心翼翼地問:“你愿不愿意,同我進宮?” 見男人突然轉眸看來,她忙道,“不是要你做真太監,我會幫你瞞著的!宮里無人敢搜查,是最安全的地方,等,等通緝令這道風波過去,你再做打算不遲?!?/br> 男人眸色幽深地瞧著她,眼底很明顯帶著不信任,“你為何幫我?” 衛明枝躑躅道:“我,見你可憐。我這人最有善心了?!?/br> 男人輕哂,轉過頭去:“風險太大,理由不夠?!?/br> 若非顧忌他傷病在身,衛明枝簡直想拎他出去練練槍法——沒聽說過被助者還需問助人者要理由的。 但她稍冷靜下來便也想明白了這個問題。眼前這個從前世開始就斤斤計較的男人是從來不相信“善心”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的,若要同他打交道,須得實打實地拿出來些利益交易。 難怪前世她總聽人說“內衛督主是個鐵面閻王,不論是何官職身份,休要在他面前討得半分私情”。從前他還會“偶發善心”在她醉酒時把她提溜回宮,可如今沒了前世那份熟稔和掩埋心底的情誼,她倒也真真切切地嘗到了在他面前踢鐵板的滋味。 衛明枝只能加籌碼:“好吧,還有,我要你日后為我做一件事情?!?/br> 男人這才慢慢側回目光。 他也不問是何事、又會否傷及性命,就點了頭,“好?!?/br> 衛明枝明白這是他答應與她回宮的意思,不由眉開眼笑,像是一塊高高懸起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她心中飛快做好計較:“你先在這宅中住一日,明日我給你辦好身份再來接你入宮?!?/br> 見男人不可置否的表情,她湊得更前,歡快道:“既然你沒有名字,我便先給你取一個?!?/br> “你就叫無詞,反正你這么寡言少語不討人喜歡?!?/br> 無詞,也是他前世在宮中的名字。聽說是一個老太監給取的,那時老太監會給他取這個名字也定然和現在的她考慮一樣。衛明枝想。 而男人只是望入她的眼瞳中,沒吭聲。 第4章 入宮 入宮的一路衛明枝都在回想今日無詞所說的話。 在宅中她只迫切地想要把他留住,對他所言并沒有過多深究?,F在細細一想還是有那么幾分蹊蹺之處的。 比如他說他一直四處漂泊沒有名字,那他認字的本領是同誰學的?假使真有人好心教他認字,那為何不再順手為他取一個名字?思及此衛明枝覺得,他大約還是有名字的,只是不知為何不想告訴她。 再比如通緝令之事,照前世無詞位高權重后所行之事來看,他似乎并沒有刻意去針對報復誰。身居高位卻不去報仇,這一點就非常奇怪。 然而衛明枝轉念一想,雖說前世無詞也做到了權傾朝野,但朝堂之上能與他抗衡之人卻并非沒有——大將軍江崇,江元征之父,也是前世元化十五年政亂的主謀之一。若說無詞的仇家是他,那便說得過去。 自覺解密的衛明枝眼睛都有些發亮。江夫人……原來這么早就給江崇大將軍扣上了這樣一頂綠意盎然的帽子么? 難怪古語有云:“惡人自有惡人磨”。 回宮之后衛明枝便著手準備起瞞天過海地把無詞運進宮的法子。第一步要做的,自然是在敬事房給他尋個正當身份。 同行的盼夏更加憂心忡忡:“主子,外男入宮一事若是捅大了,只怕您討不著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