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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軒宣一直對太太們和和氣氣的,聽見徐士山說話,夾著煙眼皮一垂紅唇一抿,變了個人似的,慢慢悠悠回過頭去:“說啊?!?/br> 徐士山眼袋都快掉到嘴角了,語氣卻沖:“你過來,我跟你說!” 王軒宣抬眼,坐在沙發上沒動:“這是在客人面前說話的態度么?要有什么背德的事兒,你也別來跟我說,去保定找老爺子說去?!?/br> 徐士山想發脾氣卻又噎了噎:“自家的事兒?!?/br> 王軒宣被“自家”兩個字逗笑了,卻也不好在江水眠面前現家丑,踩著高跟鞋起身走了。倆人一前一后,到小客廳的陽臺去說話去。 江水眠便趴在沙發靠背上,專心望向陽臺上的盧嵇。 盧嵇一偏頭,就望見了江水眠的小半張臉,他裝似兇狠的瞪了她一眼,江水眠卻回以燦爛的笑容,目光灼灼,竟讓他一時走神,就算捏著煙和周梓玉說話,卻好似聽不進去了。 周梓玉:“煥初,我怕是他們會對付你。這十年來的刺殺只多沒少過,你要小心。畢竟對付你,比對付我,對付徐老容易的多?!?/br> 盧嵇努力不去看笑的跟向日葵似的江水眠,轉頭道:“我的槍法您也不是不知道,我身邊人哪有一個槍法不好的,想暗殺的還沒拔出槍來,就能先讓我們斃了。殺我不是容易的事兒。只是我覺得石園的安防真的不行,也是幸運,這么多年沒出過事兒?!?/br> 周梓玉笑:“話不能說這么滿,前幾年不就有個女特務——” 盧嵇輕輕吸了一口,迅速吐出:“這年頭說起女特務,恨不得都想起作風開放的壞女人,我抱有這種偏見,總看對方像個風吹日曬的女記者,不就著了套了么?再說你看我現在還混那些場子么,去都不敢去了?!?/br> 周梓玉的拐杖敲了敲地,斜眼笑他:“原來是因為這個?!?/br> 盧嵇剛說話說到一半,忽然聽見隔得不遠的另一個陽臺上傳來爭吵的聲音,陽臺上沒有站人,可一個花瓶從屋內飛出來,撞在了陽臺欄桿上,摔得粉碎。緊接著就是推搡的聲音,遠遠的看見王軒宣被從屋內推了出來,撞在那邊陽臺的門上,跌倒在地。 盧嵇一驚,立馬要沖過去,周梓玉拉了他一把:“人家夫妻吵架,你去湊合什么?!?/br>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卻看著江水眠已經身影一閃,竄到旁邊,踹向了小客廳的門。太太們一陣驚呼,圍到門口去。 盧嵇道:“就算是自家事兒也沒有打女人的道理。他們私底下還不情不愿叫我一聲哥,這個混蛋小子,我不能不管。您在這兒呆著,就裝不知道,別讓這家丑鬧到您眼前來現——” 他說罷,大步朝隔間走去。 正這時候,王軒宣身邊的丫鬟正領著戲班子的人和陳青亭一起上樓來。陳青亭換了件長衫,拿著折扇,一上樓聽見了痛呼和打架的聲音,也驚了驚。 王軒宣叫了一聲,丫鬟護主,竟不管陳青亭,大步朝屋內跑去。 盧嵇這才跟陳青亭打了個照面。倆人都端著,面上沒啥表情,各自點了個頭。 只是盧嵇急急忙忙往屋里走去,陳青亭看得出人家家里鬧了事兒,不好再往前湊,只遠遠的站在二樓客廳里,聽著隔壁的動靜。 盧嵇到的時候,江水眠已經拎著徐士山的領子,提著裙擺一腳踹向他膝蓋,徐士山砰的一聲跪倒在地,他萬沒想到盧太太會沖出來。徐士山脖子上都是青筋,還要吼,江水眠伸手一把捏住他下巴,盧嵇大喊一聲:“眠眠!放手!” 江水眠回過頭來。 小客廳是這夫妻倆臥室旁邊的,也是他們倆專用的,里頭寬敞的很。 盧嵇從那門鎖還咬著,門板已爛的門框里穿進來,道:“你再下狠手,要出人命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什么?你說文里有你很熟的人物?不是的,我沒有,我不知道—— ☆、護主 江水眠:“我聽不得他滿嘴噴糞,卸了他下巴,也好問七太太到底發生了什么?!?/br> 盧嵇:“……行了行了,卸了再安回去還要找大夫,你自己老安不回去,折騰那個做什么。裙子,裙子放下來!回來!” 太太們一臉懵的望向白日里說話跟蚊子叫似的盧太太。 江水眠愿意給面子的人大概就只有盧嵇了吧,她把裙子理了理,站回來,挽著盧嵇的胳膊?;仡^有點不好意思似的對周邊太太們輕輕一笑,撓了撓頭。 眾太太:你笑什么笑??!笑我們就能裝做沒看見剛才你兩腳踹爛門了么! 盧嵇讓她靠在身邊,抓著她的手,江水眠看了他一眼,他沒反應,似乎只是順手。 徐家小姐倒是懂事,勸走那些看熱鬧的太太,穿門進來扶著王軒宣起來。王軒宣額頭上有一塊蹭破的血痕,徐小姐要給她擦,她接過手帕卻只捏在手里,倚著欄桿,雙手發抖,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她全程都沒有看向屋內,江水眠卻覺得這個女人快到爆發的邊緣了。 王軒宣深深吸了一口,高聲道:“束兒,問后門的下人,七爺送誰進來了,把人帶過來。所有幫著七爺藏人的也都叫過來。石園的下人做事,不聽話也就罷了,丟人的腌臜東西都往自家里帶,如此沒眼沒臉,也不配在石園繼續干下去!” 剛剛帶陳青亭上來的丫鬟立刻往外走。 江水眠立馬興奮了,原來是關于徐士山藏在外頭的那個女學生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