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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嵇聽出來是因為這件事兒,也不好插手,只拽著江水眠往門口站了站,打算避一避。就只聽著動靜,一旦真的鬧大,他出來攔著徐士山動手。王軒宣站直了身子,推了推徐家小姐的手:“姝妹,去外頭坐著罷,你還沒嫁人,別讓一些男人的真面目臟了你的眼?!?/br> 徐士山氣瘋了,跳腳道:“我是她哥!這石園是徐家的石園!王軒宣,你他媽就是一個外來的媳婦,你還以為自己真成了徐家的主子了?!他們敢把人送過來?!就是我讓她進來的——這徐家要完了!一個姓盧的外人當大哥管著天津的事兒,一個姓王的當管家把著爹當年修建的石園!” 姓盧的外人?!你們這個徐家也配讓他管! 亂開炮的混賬! 江水眠心里騰的一下燒起火來,邁上前就真想把徐士山的嘴給撕了! 盧嵇覺得自己在拽著一條戰斗力爆炸的吉娃娃,亦或是個受了欺負的深宮皇妃攔著自家專門扇人巴掌的嬤嬤,總之他攔下了江水眠,攬著她,干脆坐到遠一點的沙發上,道:“這事兒你們不說明白,我也不知道誰占理。士山你要是再動手打女人,那不管你占理不占理,我不能讓徐老丟了這樣的人。只是,我自然是外人,可卻從來沒想管你們天津的事兒?!?/br> 盧嵇笑意盈盈,輕描淡寫,又是一副看戲的樣子,好像一點也不生氣。 徐士山小時候被盧嵇坑耍拐騙的經歷再度浮現在眼前。 盧嵇這種人,屬于他回頭報復,坑了你你都不知道還握著他的手哭著喊“謝謝啊大哥”的類型。徐士山剛剛是氣瘋了罵上他,此刻知道自己的話過分,慫的兩腿打顫。 江水眠就伏在盧嵇肩膀上,兩只眼睛貓兒似的瑩瑩的望著他,好似下一秒就要磨牙吮血撲上來。。 徐士山頂著下巴上幾個青紫手指印,噎了噎,轉過頭去跟王軒宣吼:“今天是玉帥上門吃飯,你就要鬧成這個樣子是不是!” 家里一片混亂,竟沒人管陳青亭。他倚在二樓的欄桿上,也是不嫌事兒大的側臉聽,扇子微微展開擋在唇上,嘴角已經在扇面下微微勾起來了。 他就是樂意看這些大戶人家鬧不和的腌臜。 丫鬟束兒帶下人已經去了,王軒宣站在陽臺上,紗簾被風吹動,煙斜斜掠走,她道:“你不就是看著玉帥來,覺得我會今天忍聲吞氣一把么?玉帥是個從不納妾的人,要讓他知道今日他來,徐家少爺也同時接了個妾來,是要惡心玉帥么?” 盧嵇笑嘻嘻,仿佛不嫌事兒大,低聲對江水眠解說道:“話是這么說,現任的周太太就是最早做干meimei后來做妾爬上去的,要不是上一任周太太死的早,發誓過不納妾的玉帥怕是至今抬不起頭來?!?/br> 江水眠斜眼瞧他臉上的興奮勁兒,心道:別人的八卦料你倒是知道不少。 江水眠趴在他肩上,盧嵇一轉頭才覺得她竟然離得這么近,她一只手還握在他手里。盧嵇看江水眠神情自若,也努力淡定的順水推舟,把牽著她的那只手放在腿上,兩只手團著她那只能打死徐士山的小手。 江水眠不看他,低聲笑道:“是,不比五爺,娶了第六位姨太太,還好意思帶到家里人眼前?!?/br> 她側臉的神情如此狡黠,盧嵇以為自己看岔了,再仔細一看,她又是一副只是說事實的坦率天真樣子。 盧嵇心里苦,他想著,自己一定要回頭與她解釋清楚。 他明明是好的,外人都覺得他是混蛋也罷,但總想讓江水眠知道他是好的。 盧嵇往后倚了倚,看徐家人撕逼也沒有眼前這張臉上一點點細微的情緒有趣,他低聲道:“剛剛我要是不拉著你,你是不是又要去打徐士山了?” 江水眠面上還有幾分不忿:“他說話氣人?!?/br> 盧嵇高興的像壟頭上的老農民,看著自己辛苦耕耘這么多年種出來的滿地大南瓜,好像什么都值得了。他萬沒有什么撩人的本事,全靠臉加成,此刻也是真的高興,貼近她,低聲湊到她耳邊道:“他說的是我,你氣什么。就這么看不得我受氣,想為我出頭?” 江水眠本以為,自己永遠沒有能被盧嵇撩撥的那一天,或者說是盧嵇的那點段位在她眼里都是小兒科,這會子,大概是盧嵇眼里的傻樂太真誠,大概是他的笑容太閃光,江水眠覺得被他握著的手guntang。她有點摁不住自己。 他還是有說漂亮話的本事,以防萬一,她就應該咬爛他的嘴。 只是,人家那邊夫妻倆在打仗,他們倆在這兒膩歪真的好么? 江水眠瞧他,剛要開口,盧嵇立馬道:“行行行,話就說到這兒,我怕了你了,你隨便兩句話都夠我心拔涼了。先讓我高興一會兒,再給我潑冷水。只是,今日我問你太太問你什么了,你說沒有?” 江水眠一臉無辜:“太太們沒問什么啊。她們說,說我是不是跟五爺同房,我說我自己睡小樓里?!?/br> 盧嵇:“……” 是他失策了。 這話,讓江水眠撒謊,估計她也不會撒啊。后頭那些女人要是刨根問底,她只會說出來更驚人的話。 倆人正悄悄話著,束兒押著人到了,順著門往外看去,太太們還是遠遠站在外頭圍觀,徐家幾個青年想進來,各家太太攔著他們,不想讓他們進來摻和。周梓玉和周太太不在,應該是徐家小姐領他們去別的地方喝茶,避開鬧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