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那我怎么辦
** 黃珍珠燒著紙錢:“狄敏,我把狄妃交給貴老板了,那人折磨人的盛名在外,狄妃應該是完了,也算為狄楨狄珠報仇了?!?/br> 她邊說邊抬起哭紅的一雙眼,當著風口,烈烈的風吹拂黃珍珠頰邊的發:“狄敏,你死時,我只覺天塌地陷,曾承諾要好好看顧狄楨狄珠二人。我不愿二人進城受氣,亦覺得我虧欠二人好的生活……現時我什么都有了,卻永久失去了兄妹二人……” 她原以為自己淚流盡了,沒成想還是泣不成聲:“今日出這事,都是我造成的。不該貪信狄妃,早該知曉她的為人,亦不該自詡為二人好,心性軟弱時不和周明坦白,隱瞞著嫁給他赴美國……” “若是我不進城打工,我們的狄楨狄珠就不會死……若是我再堅定些早一日言明,或許就能早一日發現真相……” 黃珍珠不住地淌淚,注視著墓碑上的狄敏幾近哽咽:“狄敏,我對不起狄楨狄珠和你,有今日都是我的報應……虧欠你們的,今生再也無法還清和贖罪。都是我的錯。狄敏,我們來生再做夫妻吧,一家四口……” 她說著話,顫抖的右手正欲伸去觸摸狄敏的遺照,就被人猛地攥住,黃珍珠費力地抬頭去看,就見暴怒周身煞氣的周明,他一把把她從地上拽起來,看起來氣得不輕,氣得扳過她的肩膀,她被拽得朝向他,而他正死死盯著自己,眼底已是猩紅一片:“不許!我不許!黃珍珠,你和他來生做夫妻,那我怎么辦!那我怎么辦!” 周明和老人說完話回來,就聽見墓前的黃珍珠對狄敏這般說,立時暴怒,強行克制住不去掐她暴烈的沖動,他要她改嘴:“你是我的女人,生生世世都是!” 黃珍珠的面上的熱淚被風吹涼,卻依舊流著淚,聽了他這話不由苦笑,正想說話就被趕來的哥嫂拉開了。 哥嫂今晨出發,趕來狄楨狄珠的白事現場,卻遇省道塌方,堵了好一陣才抵達嶼山村,來到墓園就見到這一幕,夫妻二人爭吵,立時上前將二人分開。 哥嫂無法接受狄楨狄珠早在六年前就身故的事實,黃鶯還惱恨自己若是懷孕時就回村是不是便能早日發現,而黃棟梁怒火中燒想著要將狄妃捉拿歸案,這時得知她早已失蹤,想來是夫妻二人的手筆。 黃棟梁主持大局:“在墓地吵架不吉利,你們二人先冷靜下?!庇秩裰苊鳎骸懊梅?,要不要抽支煙?” 黃鶯則攬住搖搖欲墜的黃珍珠:“人死不能復生,前世和來生都不知是否確有其事?;钊俗钪匾氖钦湎а矍叭??!彼研」米油嚴锓觯骸跋刃菹⒁幌??!?/br> 周明看著黃珍珠那單薄的背影,眼神越發落寞,自嘲時薄唇微掀,他不知黃珍珠是心存虧欠,覺得自己無從贖罪才會說出一家四口來生聚齊,她和狄敏來生再做夫妻這番話,縱使這是真的,他也不會同意。 在周明聽來,光黃珍珠一句‘來生再做夫妻’就足以令他癲狂,以為黃珍珠對狄敏是余情未了,而他的對她的愛她的付出,還有二人的重川重宴,他苦心經營的一切如今好似成了一場荒謬的笑話。 難不成他一個活人付出再多,都捂不熱她的心,要她委身屈就,到頭來他連一個死人都比不過? 在墓地附近的竹林邊,黃棟梁正欲勸上周明幾句,珍珠現時悲痛萬分說什么做什么容易口不擇言,讓他體諒下,把煙遞過去。 周明接過,并不燃火,修長的指尖把玩著纖長的煙身。 黃棟梁還有事要說,心存愧疚:“周明,珍珠瞞著你她在鄉下的事,我都知情,在此我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遷怒珍珠。若這事讓你不快,要做什么,我們都……” 話沒說完,就被周明偏頭涼涼地瞥了一眼,打斷了他:“我不是傻子,我早就知道了?!彼D了頓:“明明知道卻裝作不知,黃棟梁,你說我自私也好,說我無恥也罷……” 他自嘲地笑了笑,隨手把手間的煙折了擲進腳邊的壕溝:“若是可以,我還想裝一輩子?!?/br> 要知道,他自黃珍珠懷重川時便徹底戒了煙,現時更不愿母子叁人吸二手煙。 與此同時,黃鶯把黃珍珠扶上車后座,擰了瓶礦泉水遞到她手邊,又怕天氣潮濕悶熱,讓她缺氧,轉頭上了駕駛座打開空調。 黃珍珠彼時坐在后座,手間握著瓶礦泉水,卻被后座的一份文件奪去了注意力,牛皮紙袋上寫著南市第369號綁架案卷宗。 這輛車是黃棟梁的,應是阿哥要拿給自己卻一時忘記,黃珍珠鬼使神差地拿起這份文件,旋開了后面的細繩,看了起來。 前面中規中矩地詳述了案件的時間地點人物事件,附帶著相關證據的圖片,包括后面追討回的五百萬港紙,一分不少。 令黃珍珠震驚的是第23頁的內容,當中寫明警察詢問嫌犯吳奇鳳是否攝有受害者裸照和相關錄像,據他口供,他僅拍攝了裸照,并未像報紙所刊,雞jian他還錄下錄像。 下方還有相關反饋,經辦案警察和受害者確認,據受害者的張姓助理答復,僅被拍攝裸照,并未有雞jian與錄像之事,純屬是相關報紙胡編,對此周生方面保留追究權利。 辦案警察在這處附注,許是當事人出于男性自尊,故而否認被雞jian。此案受害者有無被雞jian及錄像一事暫時存疑。 黃珍珠怔愣當場,如蒙雷擊,若是報紙胡編,但是當時周明和張助理明明對她默認了此事,他還用這事博取她的同情,引她心軟同情和他發生關系…… 黃珍珠這時還不知道,這事比她想象的更惡劣,所謂的報紙胡編就是周明方面授意的,所說的‘保留追究權利’完全是賊喊捉賊。 前座的黃鶯還不知現時黃珍珠的心如波濤,她也未讓阿嫂發現,看罷卷宗便收妥后放在了原處。 多事之秋,不單是嶼山村陰天數日,返了南市也是陰雨連綿,有喪子、隱瞞、欺騙種種事端,弄得這場婚姻如黑云罩頂,山雨欲來。 辦妥喪事后,哥嫂返了東市,而周明和黃珍珠返了南市,她在車上神色懨懨一句話都未對他說,在院內下了車便說自己累了,要上樓睡覺。 周明下了車,看著黃珍珠進屋的背影,不由心煩意亂,看她情緒激動痛哭他不忍,見她這般安靜空洞似被抽去生機,他也難受。 此時,家中的阿姨過來,遞上近期的信封郵件,還說周太太致電來,她又要去普陀山了,問說重川重宴怎么辦。 周明接過,面容懶倦時說讓重川重宴再在周宅待上幾日,黃珍珠現在的狀態不太好。 他往家中走,此時見院后的泳池青藍透明,恰逢下雨,雨打芭蕉葉,激起水面一圈圈漣漪。 那日狄妃亂咬一氣說狄敏造孽得罪鯉魚王之類的,一家四口都會溺死,還詛咒黃珍珠遲早有這樣一日的話讓他氣得扇了她一巴掌要她住嘴,更鬼使神差的是,他還把這句話記進了心里。 周明自認不是迷信的人,但在嶼山村數日,當看見黃珍珠夜半站在海邊、池塘邊沉默地吹風心里會一跳,然后看顧她看得更緊。 周明注視著泳池若有所思,隨后偏頭對手下說:“叫人把泳池填了?!?/br> 手下沒反應過來,領悟后心想這泳池造價不菲,不知老板怎么了,察覺暴殄天物欲勸上幾句:“重川重宴很喜歡……” 周明沒心情聽這些,面無波瀾時又重復了一遍‘填了’,說完轉身上樓了。 弄得在場的手下面面相覷,不敢再多說一句。 隨后的一日,叫來狄母接走城中的狄楨狄珠,應是狄天佑和暫無名姓的小女孩。 周明本想他去處理,可黃珍珠也想一起來。 狄母見事情敗露,并不似狄妃那般理直氣壯、振振有詞,心虛時連狄妃現在在哪都不敢問,只祈禱數日后狄妃便能返家。 在屋中催促著狄楨狄珠收拾書包行李,然后她進狄妃的臥室翻尋她遺留的財物,沒錢她也無法撫養二人。 見梳妝臺上躺著叁盒首飾盒,打著明珠集團的logo,是之前黃珍珠開業時狄妃向她討要的,狄母嘴里念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沒有猶豫地掀了絨盒把珠寶倒進手袋里,復又將合上的絨盒推放回原位。 狄母牽領著狄楨狄珠下樓來,夫婦二人正站在樓道外,這時,杜豪也來了。 ~ 追-更:yuwangshe.one(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