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荊酒酒沉默了一下,小聲問:“……你是不是也害怕呀?也覺得這里怪怪的?” “還是我變成紙人的時候,看上去很可怕?”荊酒酒說著,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臉。 白遇淮按住了他的手:“不是?!?/br> 他想問少年,現在呢? 但話到了喉嚨口,都又被白遇淮咽下去了。真要說出來的話,沒準兒嚇得荊酒酒連鬼影都沒了。 荊酒酒翻了個身,從他身上翻了下去。 “我陪你睡吧,明天一早我再回去好了?!?/br> 白遇淮為他做了那么多,他也霸占過人家的大床和被窩,陪個睡算什么呢? 就是白遇淮好像有點點奇怪??梢G酒酒準確說出來是哪里奇怪,他一時又說不好。 白遇淮:“……嗯?!?/br> 荊酒酒松了口氣,閉上眼。 下次不說了。 但是……白遇淮的雞確實很大??! 白遇淮之后就沒能再睡著,而其他人也沒好到哪里去。 只有荊酒酒這個鬼像模像樣地閉上了眼。 0點。 工廠外刮起了大風,吹得那些木偶的腿,撞來撞去,發出輕輕的噼啪聲。 簡隨帆是第一個忍不了的,打開帳篷,問:“這是節目組設置的環節嗎?沒必要吧。大晚上的。先讓人把覺睡好再玩,不行嗎?” 攝影師也懵著先后起了身:“……沒有啊,這不是節目組設置的?!?/br> 簡隨帆忍了又忍,冷聲道:“我已經很努力在投入你們這個節目了,但是吧,請個老頭兒,到處掛些紙人、木偶……大晚上的,還有東西在撞門……沒必要布置到這種地步吧?” 荊酒酒突然睜開了眼,低低說了一句:“好香?!?/br> 能讓荊酒酒感覺到香的,那就是陰氣了。 印墨一下站起身,快步走到白遇淮的帳篷外,低聲說:“陰氣越來越濃了,濃得都他媽快擠滿空氣了。要是這幫人眼睛看得見,沒準兒都能看見一條陰河了……” “白老師,別裝死。你他媽懂這些,我知道?!?/br> “說個話,你見過這種陣仗沒有?” 荊酒酒先起了身,將帳篷拉開一個角。 印墨:? 印墨氣得在心底罵了句草。 荊酒酒什么時候進的帳篷? 就這么陪著白遇淮睡了會兒? 難怪叫了半天,都沒個反應! 白遇淮這才緩緩坐起身,不大自然地將被子推到了腰腹處,就沒再動了。 他淡淡道:“怎么?庭一大師沒有教過你嗎?” 印墨噎了噎:“……也就只學了那么幾年?!?/br> 話是這么說,印墨卻還是有種,在荊酒酒面前顯得不學無術的羞愧感…… “酒酒?!卑子龌吹吐暫?。 “嗯?” “你幫我出去看看?!卑子龌凑f。 印墨皺眉:“白遇淮你放屁。你讓他獨自出去看?你知道外面可能有什么嗎?” 荊酒酒卻立刻應了聲:“好??!我先去看看,你們都待著別動?!?/br> 他很高興,他能保護一下他們。 他都想好了。 外面要是有特別特別厲害的鬼,他打不過就先加入它們。 荊酒酒說完,就脫下手鐲,鉆回到小紙人里面,一步一步挪動著往門口去了。 印墨無法干涉荊酒酒的決定,只好閉了嘴,然后眼看著一群小鬼飛快地鉆進來,抬著荊酒酒,仿佛抬著大王一樣,把他快遞到了工廠大門口。 荊酒酒扒著門,身子被陰風吹得呼啦啦響。 而工廠里。 其他人越來越感覺到強烈的不適。 那種不適很玄妙。 就好像半夜你突然被驚醒了,心臟在胸腔里狂跳,胸口發慌,大腦思維凝滯,你拼命呼吸,卻好像還是有種呼吸不上來的虛弱感。 簡隨帆幾人一轉頭,看見印墨不知道什么時候湊到白遇淮那邊去了,就連丁瀚冰也往那邊走呢。 “白哥!”他們立馬喚了一聲。 這里咖位最大的就是他。 人總是會在這樣的時候,本能地倚靠地位最高的那個人。 白遇淮低低應了聲:“嗯?!?/br> 卻沒有多的安慰。 簡隨帆干脆也起身走過去:“白哥,要不我們一起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沉默良久的季孟也開了口:“這地方,太奇怪了?!?/br> 但他更懷疑的是,白遇淮身邊的那個少年,是不是他做了什么? 云馨人都快嚇傻了。 她想躲到白遇淮的帳篷里去,只是不好開這個口。 白遇淮:“等一等?!?/br> 白遇淮話音落下的時候,荊酒酒回來了。 他沒想到才一會兒工夫,白遇淮身邊就圍滿人了。荊酒酒悄悄地小幅度地皺了下眉,然后從紙人里掙脫出來,大步走到白遇淮的身后,湊在他的耳邊,低聲道:“有一團黑氣,飄在半空,轉得飛快,看上去像一個漩渦?!?/br> 印墨嚇了一跳:“鬼門關?” 其他人乍然聽見這么一句,才是真的嚇了一跳:“印總你說什么呢?” “什么鬼門關?” 印墨驟然驚醒,想起來他們都看不見荊酒酒,更聽不見他說話。 印墨:“……我是說,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很不舒服?身上發冷?明明呼吸正常,但是吸了一口,卻好像什么氧氣都沒吸著。胸口很悶?” 其他人一聽,紛紛變了臉色:“是……” “印總也感覺到了嗎?” 印墨看了看白遇淮的臉色,有些拿不準,但還是開了口:“這塊地皮,可能橫在鬼門關上呢?!?/br> “鬼門關不該是在豐都嗎?”云馨小聲問。 “這也不是七月半?!奔久涎a充道。 印墨心說我哪兒知道??? 印墨有點后悔沒多當兩年小和尚了。 白遇淮這時候才終于出了聲:“去外面,把那些木偶撿起來,咬在嘴里……” 簡隨帆聽完差點脫口而出你瘋了? 季孟咬咬牙,倒是第一個先去找那些散落得到處都是的木偶了。 云馨膽子雖然小,但想了想,也還是緊隨其后,也找了個木偶。 印墨深深地看了白遇淮一眼,越發覺得這個男人根本不像是他表面的身份那樣簡單。 印墨跟著起身往外跑:“去找木偶?!边@話是對丁瀚冰說的。 荊酒酒眨了下眼,不管那么多,也起身,把小鬼們,挨個踹屁股,踹進了那些石偶、泥偶里。 剩下不想挨踹的幾個,連忙自個兒鉆木偶里了。 有一個剛好讓季孟撿了起來。 季孟走回來,遞了一個給簡隨帆:“簡哥先咬著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br> 簡隨帆剛才其實就有點后悔了。 他不想也不敢得罪白遇淮,哪怕白遇淮今天說的話再離譜,他也應該先順從地去做。 這下季孟遞了個臺階,簡隨帆連忙接過來,用紙擦擦灰,一下咬在了嘴里。 倒是沒什么別的味兒,就是有點腐朽氣,一下沖入了鼻間。 簡隨帆想吐,忍住了。 白遇淮看了下他們:“一會兒呼吸的時候輕一些?!闭f著,他突然抬了下手。 所有人都怔了下,感覺白遇淮像是于虛空中扶住了什么。 只有印墨看見,白遇淮抓住了荊酒酒的手。 然后將荊酒酒牽過去,按入了小紙人里,再將小紙人撿起來,從領口放了進去。 荊酒酒滋溜一滑,就又抓住了白遇淮的褲繩,一jio跺在了他的雞上。 白遇淮也沒想到這么剛好,臉色微變了下,又忍住了。 其他人還處在惶惶不安之中。 不知道這個等一會兒,會發生什么,倒也沒注意到白遇淮一瞬間的奇怪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