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丁瀚冰也咬了個木偶。 含糊不清地問:“酒酒呢?”“他會不會有事?” 印墨神色復雜:“……沒事?!?/br> 都進白遇淮的懷里了,能有什么事? 白遇淮扭頭:“印墨,念經?!?/br> 工具人印墨忍了忍火氣,合上眼,雙手合十:“南無薩怛他.蘇伽多耶……” 白遇淮:“別念楞嚴經,換一個?!?/br> 印墨驚異地看了他一眼。這他都能聽出來是什么經? 白遇淮:“換無量光佛心咒?!?/br> 印墨皺眉:“這只是靜心咒,沒有別的用處?!?/br> 白遇淮這才終于平靜了點,他推開了被子,站起身。荊酒酒連忙一把揪住他的褲繩,來回蕩秋千。 白遇淮:“就只是要你靜他們的心?!?/br> 印墨:“不驅邪?” 白遇淮:“驅不了?!?/br> 荊酒酒順著褲繩爬上去,把自己卡在了白遇淮的褲兜里。 白遇淮面色又怪異了一瞬,才接著說:“有些邪戾,你越壓,它越會惱羞成怒?!?/br> 印墨這才又合上雙眼,低聲念:“唵路計濕嚩啰啰惹訖哩……” 眾人怔怔望著印墨。 只見這個容貌俊美又輕佻的男人,眉心一點痣漸露血色,緊合的眉眼竟然真透出了一分莊嚴寶相的意味…… 眾人心底的慌亂漸漸減去了不少,甚至還生出了一分平和。 他們不自覺地在周邊圍著白遇淮坐了下來。 只有簡隨帆一句也聽不下去,心說這他媽神神叨叨的,整得還挺像??? 他不甘地咬住了嘴里的木偶胳膊,心煩地想,早知道來之前,也讓節目組給自己艸個什么人設了…… 白遇淮將荊酒酒從褲兜里掏出來,掛在了耳朵上。 他本來是怕少年冷。 但為了避免荊酒酒在他的衣服里一通亂滑,還是掛在耳朵上更好。 荊酒酒一掛上去,就立馬開了口:“……原來印墨還有這樣的作用?” 白遇淮:“嗯?!?/br> 荊酒酒:“那以后不是遇見鬼,都可以讓印墨來念經?” 白遇淮眼皮一跳,生怕荊酒酒說出,要經常帶著印墨的話來。白遇淮將聲音壓得極低:“我也會念。只是他是正經的佛家弟子,所以才用了他而已?!?/br> 其他人只當白遇淮也在念什么經,小心翼翼看了看他,倒沒問出疑問。 這時候陰風吹得更大了,將那沉重的大門,都吹得來回動蕩。 所有人都感覺到呼吸變得更困難了。 簡隨帆皺起眉。 明明什么玩意兒也沒有……節目組還想搞什么? ……下一刻,簡隨帆突然一僵。 云馨怯怯道:“那是什么?” 白遇淮眉眼漠然:“噓?!?/br> 荊酒酒聞聲,緊緊抱住了白遇淮的耳朵。 只見窗戶上,緩緩印下了一道道長長的人影。 是真的長。 不是夸張的說法。 每一道人影,都身長九尺有余,他們艱難地望著那些影子,只見影子瘦長,在黑夜之下,卻渾身雪白,頭上還似乎戴著一頂高高的帽子。 他們人很多。 一道又一道身影打從窗戶外經過,好像隊伍長得見不到尾。 荊酒酒都放緩了呼吸。 所有人的心跳都被提到了速度的極限。 簡隨帆人已經傻了。 丁瀚冰牢牢抓著手里的護身符,感受反倒沒多么深。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些黑影之后,多出了一道紅色的身影。紅色身影,在緩緩走過的時候,突然頓住了。然后緩緩扭過了臉來。工廠里光線昏暗,工廠外也只有月光……他們只能隱約看見那張臉雪白,眼睛、鼻子完好,沒什么鬼片里厲鬼的猙獰和血污…… 但所有人還是在看見這一幕后,頭皮轟然炸開了。 渾身僵硬得動也不敢動。 如果不是印墨仍舊在繼續念經,也許他們會嚇得當場心梗也說不準。 那張臉頓在窗前,似乎是看了白遇淮的方向一眼。 剎那間,平地起了一陣風。 荊酒酒被吹了起來,白遇淮抬手抓了一下,沒能抓住。 氣流挾裹著荊酒酒,很快就穿過工廠的大門,被吹上了樹枝。 荊酒酒努力掛穩了,往下一望。 好多個瘦長的白衣巨人,站在下面……一大片,在黑色的土地上,格外眨眼。 這一頭,紅色身影很快從窗戶前離開了。 所有人緊繃的心臟這才獲得了短暫的輕松…… “那些……是什么?”攝影師艱難地問出聲,“真不是節目組準備的?!?/br> 而白遇淮突然起身,快步朝外奔去。 眾人都傻了眼。 “白哥?!” “白哥你干什么去?” “艸,怎么辦?白哥怎么了?是不是剛才那些都是鬼,白哥被鬼上身了?” “誰鬼上身往外跑?” “白哥!” 紅色的身影來到了荊酒酒的樹下。 然后他揚起了臉,伸出手。 他的手指骨節修長且蒼白,就這么挨上荊酒酒,輕輕戳了下。 荊酒酒:? 他戳我腰! 荊酒酒有一點害怕,但又忍住了,甚至還忍不住露出了兇惡的面容。 只可惜紙人上面什么也顯露不出來。 所以那紅色身影又戳了下。 這次戳在荊酒酒的臉上。 荊酒酒一氣。 啊嗚。 紅色身影震了震,抽回手。 少了一截手指。 荊酒酒舔了舔嘴,也驚呆了。 我吃他手了? “啊嗝!”荊酒酒打了個超大的嗝。 紅色身影似乎更震驚了,呆呆望著荊酒酒的方向,還沒能消化眼前的事實。 荊酒酒蜷了蜷紙人軟綿綿的jio。 它不會來咬我吧? 其實還別說,這個味道,比上次那個小鬼更好。兩者,就好像蝦滑和澳洲大龍蝦的區別。 “嘭”一聲巨響。 工廠大門被推開了。 男人身影挺拔,緩緩從里面走了出來。 “南無薩怛他.蘇伽多耶……”男人輕啟唇,楞嚴經從他的口中念出來,多了一分冰冷和肅殺的味道。 印墨飛快地跟了上去:“草!”“你他媽不是說,不能念楞嚴經嗎?” 印墨追到了門口,一時怔住了。 滿地的瘦長人影…… 印墨的心跳都快了一拍,重新開始念無量光佛心咒。 白遇淮緩緩朝紅色身影走了過去。 一時間所有的人影都轉過了頭,定定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