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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著她狡黠的眼神,她哪兒是波瀾不驚啊,她就是暗地里憋著壞。雖知道她沒安好心,但她不出招,他就沒法招架?;实蹧雎晵佅聜€干脆的字:“說?!?/br> 祁果新點點頭,說:“屎殼郎配臭大姐兒——一對兒臭貨?!?/br> 皇帝和皇后,可不就是一對么!祁果新順當地承認自己是臭大姐,那皇帝是什么?屎殼郎? 皇帝臉色氣得發白,哈哈兩聲帶著怒意的假笑,連說三聲“好”,勾起一側嘴角笑得咬牙切齒,“皇后,你好樣兒的?!?/br> 祁果新掀被子下榻趿拉上鞋跪下認罪,早預備好了似的,動作一氣呵成,“奴才污了萬歲爺尊耳,奴才有罪?!?/br> 皇帝緊抿著唇,行走在爆發邊緣,蔑視的眼神里挾著冷意,話中帶侮,“朕看你懂得不少!你這個公府嫡小姐,肚子里到底還藏了多少粗鄙話?一齊說出來,給朕開開眼界?” 祁果新站了起來,假意沒聽出皇帝話里的嘲諷,蹲身應了個是,面帶微笑,答話吐字抑揚頓挫,“有屎殼郎坐房梁——擺臭架子;還有屎殼郎趴腳面兒上——不咬人也惡心人?!雹?/br> 望著皇帝越來越黑的臉色,祁果新眼睛一亮,“哦哦,奴才又想起來一個怪有意思的。屎殼郎鉆到花生里,您知道是什么嗎?” 皇帝面目猙獰,看羅剎惡鬼一般看著她。 祁果新得意地揚起腦袋,“不是好人(仁)兒——” 皇帝摔了手邊的八寶袋香爐,香灰漫天,皇帝厲聲斥道:“奇赫里氏,你敢罵朕!” 帳里太監宮女跪倒在地,全嚇得瑟瑟發抖。 皇后膝下也沒黃金,祁果新也再次跪了下去,不過這回不認錯了,話里只替自己開解,“是萬歲爺硬要奴才說的,奴才可不敢抗旨。萬歲爺明鑒,奴才一個字都沒提到萬歲爺,全是在說屎殼郎呀?!?/br> 清晨山中涼意浸骨,祁果新就單著了中衣,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她想大笑,想開懷大笑,想沖出大帳對著山脈水流放聲地笑。 而皇帝呢?澎湃洶涌的濁氣尋不到宣泄的出口,懨懨悶在胸腔里四處亂撞,憋得他心口一下一下鈍疼。 皇帝真心懷疑,要是照這么下去,他是不是早晚得成為大宣開國以來頭一位親手掐死皇后的皇帝。 對上一雙亮盈盈且毫無悔意的呆眼,皇帝的悶氣聲勢浩大到無以復加,但絕不會是空前絕后。 他的皇后品行有虧,不堪造就。一想到還得和這個皇后攜手自相魚rou一世,皇帝頓覺苦難的龍生沒有盡頭,氣急敗壞地拂袖而去。 祁果新呢?目送著暴跳如雷的皇帝出帳去,心中滿滿是大仇得報的快意,讓皇帝跟薩伊堪眉來眼去!該! 發泄完了,理智漸漸回來了。祁果新遲遲啊一聲,她又把皇帝惹惱了,那么……生阿哥的事兒是不是又遙遙無期了? 做什么要逞一時之快! 唉。 罷了,做都做了,快活一回算一回,下回再示好罷。 祁果新樂顛顛兒地想。 作者有話要說: ?、贊M族歌曲《接愛根》,搜自百度。 ②幾個關于屎殼郎的歇后語,搜自百度。 第17章 半道兒上停下休整,榜嘎偷摸著過來遞了消息,說昨兒主子娘娘沒第一時間向萬歲爺請安,給萬歲爺氣的…… 祁果新臉上興許是帶上了一丁丁點兒的幸災樂禍,斂了斂神情,到底是沒直接笑出聲來。她問:“氣成什么樣兒了?” 聲口里或許是有些激動,期待的情緒呼之欲出。 榜嘎咂摸出了主子娘娘喜聞樂見的心態,撲通跪地,“皇后主子,您就行行好,去瞧上一眼萬歲爺罷!萬一萬歲爺心緒不佳,奴才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求求您發發善心,救奴才們于水火……” 祁果新這才察覺到榜嘎一整個灰頭土臉的,看來路上被皇帝那葛脾氣折騰得不輕。 畢竟救人一命勝吃七顆葡萄,祁果新痛快地說“成罷”,一等到下令原地駐扎的號子,祁果新挺肩收腹端了端姿容,妝也重新描了一道,才直奔皇帝御幄。 臨到大帳前,遠遠瞧見草地上長了顆五彩大蘑菇,走近了看清是榜嘎跪在那兒,頭頂上頂了個斗彩團花紋大罐。 榜嘎這個歲數才想轉行變戲法練基本功好像晚了些,祁果新試探著問:“您這是挨罰了?” 下午榜嘎給主子娘娘當完報信鳥,沒退幾步一轉身,差點驚撞了萬歲爺圣躬。 榜嘎嚇得差點尿褲子,跪地求饒,以為這回要拉出去打板子了,沒想到皇帝一開口,榜嘎立刻改了主意,覺得不會挨板子,直接要掉腦袋了。 皇帝臉上帶著冷笑,比不笑還要嚇人,“要不朕把你撥去坤寧宮伺候?” 想起萬歲爺那張陰云密布的龍臉,榜嘎渾身打個寒噤,頂著罐不敢晃腦袋,眼下的rou抽搐幾下,笑比哭還難看,“奴才犯了錯,奴才是該罰!萬歲爺罰得真好?!?/br> 祁果新是當真瞧不上皇帝了,這龍在她這兒吃了癟,回頭折磨別人算什么本事!祁果新略帶歉意地朝榜嘎點點頭,“您是受了無妄之災,您再跪一會兒,我這便上御前去給您求求情?!?/br> 蘇德順一早就哈腰候在門簾外了,朝祁果新諂笑道:“皇后主子,您來得不巧。萬歲爺剛傳了臣工議事,這會兒正等著人來呢,怕是還得有好一程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