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兒拿我毫無辦法_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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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道:“然后我去問緣故,鬼差只說‘你的殺孽太重,現如今失了天尊護佑,更沒有放你去安穩投胎的道理’。呃,明瀾……所以那日我才問你,我是個怎樣的人,究竟發生了什么……可是你不告訴我,蘇大夫也不說?!?/br> 謝明瀾的手臂收得更緊,仿佛怕我下一瞬就化成灰似的,他艱澀道:“你……你出了些事,昏睡了很久,我與他都擔心你醒不過來了……但好在……” 我用恍然口氣道:“原來如此,后來那鬼差又道‘你這人命大,有真龍之氣時時看護你,我收你不得,這就放你回去呢’?!?/br> 見他胸口一松,我才道:“最后他道‘不過你要記好了,以后不能再害得有人因你而死,否則你死后定墮入修羅地獄,永世不能超生’?!?/br> “以后?以后嗎……”謝明瀾半垂了眼簾,雙唇蹭在我的臉頰上,似松了口氣道:“這倒好辦,你現在這般境地,還能害哪個?” 我也狀似輕松道:“說的也是?!?/br> 只是忍了又忍,沒忍住抬手按住了胸口,心道:縱然我與他之間早就算得恩怨相抵,但是如此作踐他的心意,這番手段實在算不得磊落,不,何止是不磊落,簡直卑鄙下作,看來死后是下定修羅地獄了!也好,也算替謝明瀾出了口惡氣。 十日之約,轉眼即到。 今年秋獵一如往年那般浩浩蕩蕩,謝明瀾又另點了徐熙領一隊精兵貼身護衛,以徐熙的謹小慎微,定然在圍場內外加派了人手,不圍得里三層外三層如同鐵桶他便不叫徐熙。 不過…… 我在望著車窗外的景色,見秋高氣爽陽光明媚,實在是個打獵的好日子。 前幾日有個內侍借著送謝明瀾賞賜的機會,來與我傳過口信,當時我乍見之下頓感眼熟,只是印象模糊得緊,見他無聲地比了“云”字口型,我怔愣一瞬,頓時想起此人來歷。 這人原是東宮侍候云姑娘的,云姑娘嫁去北國時,留下了一些沒有隨嫁跟去的內侍宮女,多半是因為年紀太小,她憐惜他們受不得此番途路遙遠之苦,便請旨讓他們留了下來。 后來他們又被重新分配了主子,待我重游舊地時,只剩下一個剛進宮幾日的小宮女和一個無處可去的小內侍,宮中是個扒高踩低的地方,他倆一則年幼二則沒有靠山,自然備受欺凌。 我見他們可憐,便去請了道恩旨,將那小宮女接走留在身邊了,又將那個內侍托付給了程恩。 將近十三年之隔,我早把這人給忘了,何況他的身量相貌也變了不少,難怪以我的記性都一時認不出來。 不過……想起了此人來歷,我也登時放下心來。 他不能久留,只對我道:“那位說已經一切妥當,到時自有人來接應殿下?!?/br> 我晃了晃手指,低聲道了一句:“讓那個人去京都府外潯南河渡口等我,船舷上插一面藍色角旗便是,我自能尋到,千萬莫要以身犯險,否則我就不去了?!?/br> 見他猶豫,我自知如此說他不能復命,便將我脫身的路線與他說了,又囑咐道:“此話千萬帶到?!?/br> 他眸色一閃,頓時垂首應了,我想:如此,才是真的一切安排妥當了。 謝明瀾今日興致甚好,尤其是以蘇喻的身份不能乘坐御攆,故而此時此刻只有我與他二人,他便總是要翹不翹地彎著唇角,多半是我一直忖著心事冷落了他,他便沒話找話地與我說了一陣兒閑話,說著說著又拉著我的手指把玩。 我倚著車壁看他,他正低頭摩挲我的指節,車窗外的光線照在他面上,只在長睫下暈出一片扇形陰影。 他忽而道:“你手上的薄繭都消沒了?!?/br> 我隨口道:“以前該有的么?” 他摸著我的食指關節,一路移到虎口,道:“以前這里有,這里也有?!?/br> 我也望了過去,見他還真記得分明,那幾處本是我以前握劍和執弓時磨出來的繭,只是好久不用了,確實如他所說已然看不出痕跡了。 謝明瀾坐了過來,一手攬著我,卻不看我,只望著窗外道:“無妨……你今日且先試試,倘若覺得有意思,以后我……我有空就帶你來?!?/br> 我轉過頭望向他,他的手握得緊了些,卻垂著眼簾抿了唇,不知他在暗忖什么,過了片刻,他默默湊近了,近到那輕微的鼻息都拂在我面上。 他小聲道:“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你喜不喜歡?” 我微笑著悠悠道:“旁的也沒覺出什么,只要你不是無緣無故生我的氣,我就知足了?!?/br> 他也露出個真心實意的笑來,頗有當年那別苑中小世子的幾分影子,直到他的雙唇輕輕印上我的唇角,喉間“嗯”了一聲。 我想了想,又是壓低聲音在他耳邊結結巴巴道:“還有,那種事……以后不要那個……一起了吧……” 他怔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又是“嗯”了一聲,卻一把攬過我的后腦,不由分說吻得更深。 我的視線隔過他的肩膀,望著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色。 幾個時辰后,我究竟是身在潯南河上,在太子哥哥的身邊,還是…… 行了半日,終于到了圍場,我們進帳中換了衣服,我許久不穿窄袖勁裝了,身邊的內侍又手笨了些,鼓搗半晌都未將我的護腕系上,一旁的蘇喻見了,便來為我系。 蘇喻素來文弱,讓他騎個馬已是極限了,今日他若是一反常態非要跟去行獵定然十分可疑,故而此刻他沒換衣服,像往年一般留在本營等我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