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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夏謹亭還記掛著房屋的主人,時間長了,便也將這事兒拋到腦后。 他休息夠了,便回了麗都。 這是他深思熟慮后做出的決定:如此堂而皇之地登臺,便是不避著蔣家了。蔣寬若是找到麗都來,夏謹亭便與他好好商量退婚的事。 正如夏謹亭所想的那樣,蔣寬的確找到麗都來了。 當日夏謹亭坐著段正楠的車又一次在他眼皮底子下消失,惹得蔣寬發了好大一通火。 沒想到一轉眼,夏謹亭竟還敢登麗都的臺。 這是全然沒把他蔣寬放在眼里,蔣寬坐在臺下,面色黑得能擠出墨汁兒來。 舞臺之上,夏謹亭狀態極好。 花園別墅比齊仁巷的環境要好太多,臥室的床又大又軟,被褥上還帶著安神的香氣,夏謹亭的睡眠質量直線上升。 不過幾天的功夫,整個人都神采飛揚起來。 可這副神采奕奕的樣子卻讓蔣寬覺得礙眼,蔣寬本以為,像夏謹亭這樣的,玩兒離家出走就是自尋死路,沒想到夏謹亭跟變了個人一樣。 蔣寬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夏謹亭,年輕漂亮、朝氣蓬勃、能言善辯,跟記憶里那個土包子簡直天差地別。 觀眾席上有人起哄讓夏謹亭喝酒,夏謹亭兩頰艷若桃李,笑意吟吟地圓場:“今日不喝了,我多唱支小調給各位賠罪?!?/br> 發軟的聲音膩在蔣寬心頭,讓他莫名煩躁,連同夏謹亭臉上的笑,也變得刺眼起來。 不該是這樣的,夏謹亭就該是那個人人搓扁揉圓都不曉得回擊的窩囊廢,他怎么能這樣對不相干的人笑! 蔣寬心頭一把火越燒越旺,“騰”地站起身來。 臺上的夏謹亭看得清清楚楚,卻半點不慌,仍溫溫柔柔地唱著歌,只把蔣寬當透明人。 被徹底無視的蔣寬簡直要慪死,可他又是個極好面子的,當著人前不便發作,等夏謹亭下了臺,便氣勢洶洶地闖入后臺拿人。 如今夏謹亭在麗都也擁有自己的包廂,蔣寬徑直闖進來,拍門聲將夏謹亭嚇一跳。 還沒等他說話,蔣寬已死死勒住他的手:“跟我走!” “你放開!”夏謹亭使勁兒掙開,“你算老幾,我憑什么跟你走!” 以往夏謹亭在蔣寬面前還算斯文,說話再夾槍帶棒也不算徹底撕破臉,此番手上打眼的紅印卻讓他徹底惱了,張嘴便懟回去。 蔣寬雖是個混賬,平日里倒裝得人模狗樣的,夏謹亭這一記直球打得他措手不及,愈發有種事情失控的感覺。 “就憑你是我未過門的男妻!”平日里蔣寬對夏謹亭從頭挑到腳,提起婚約就冷臉,現在倒是承認他身份了。 夏謹亭冷笑出聲:“哦,那就退婚吧?!?/br> “你說什么?!”蔣寬惱怒地瞪著夏謹亭,卻發現夏謹亭臉上沒有半分玩笑的神色。 夏謹亭是真的想退婚,意識到這一點,蔣寬的臉色更臭了,張口便斥道:“你當婚姻大事是什么?豈能如此兒戲?!” “蔣寬,你給我聽好了!”夏謹亭先前還覺得自己可以心平氣和地和蔣寬坐下來談談,事到如今卻發現根本不行,他真的惱極了蔣寬,連跟他好好說話都做不到,“我夏謹亭這輩子都不會嫁入蔣家,更不會看上你這種人,你還是趁早死心罷?!?/br> 蔣寬傻了,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就連他的白月光宋凱霖頂多也就是耍耍小性子。 夏謹亭,一個破落戶的兒子,連份正經工作都沒有,只能對蔣家搖尾乞憐的人,居然敢這樣對他?! 蔣寬的胸膛急劇起伏著,抬手就要朝夏謹亭扇巴掌。 夏謹亭反應一流,立馬截住蔣寬的手,毫不留情地補刀:“怎么著?說不過就要打人?!” 蔣寬氣得渾身發抖,憤憤然把手放下,指著夏謹亭的鼻子威脅道:“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夏謹亭冷眼瞧著他,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傻逼,原本陽光明媚的心情全被蔣寬給糟踐了。 后悔?!多大臉??! 就蔣寬那種流水線生產的標準渣男,夏謹亭連眼神都不屑給一個, “不用說了,定個日子登報解除婚約,你什么時候有空?”夏謹亭步步緊逼。 蔣寬一直不表態,夏謹亭忍不了他這和稀泥的態度,逼著人要個說法。 蔣寬向來不是個能自己拿主意的,推說五日后給答復,夏謹亭松口氣,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五日后!馬上就解脫了! 夏謹亭在日歷上畫了個大紅圈,心情一下子好起來。 第二十三章 夏謹亭這邊心情大好,蔣寬卻犯了難。 在他第七次盯著夏謹亭的照片嘆氣時,宋凱霖忍無可忍地停下剝蓮蓬的手,沒好氣地問道:“怎么?你還舍不得?” “說什么呢!”蔣寬回過神來,把照片揣回上衣口袋。 這照片是他從二道販子那兒買來的,拍的是夏謹亭在舞臺上的模樣,神秘又魅惑。 事到如今,蔣寬對夏謹亭越發感興趣,他本以為夏謹亭呆板無趣,現在看來是大錯特錯。 瞧明白了這一點,他便不想放手了。 宋凱霖慣會吊蔣寬的胃口,深知男人動心的模樣,現如今看著蔣寬的神情,心頭陡然生出一陣危機感。 他把剝好的蓮子放在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退婚的事,你打算何時跟老爺子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