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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綏綏都要哭了:“不是呀,不能這么著!這么、這么進不去呀!” 李重駿聽了這話,倒怔了一怔,一個不防頭,被綏綏亂動時甩過來的金釵子流蘇劃了一下。 勾在頸子上,登時流了血。 他頓住了,不知在想什么,忽然放開了她,倒在了闌干上。在頸上抹了一把,瞥了眼手上的血跡,卻也沒去管,只偏過臉去喘息。 綏綏被甩得伏在榻上,抬頭見了他的傷處,倒嚇得涼透了心。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的發膚是皇帝給的,就這么個血口子,要她的命夠夠的了。綏綏也顧不得害怕,滿床找汗巾遞到跟前,惶惶地叫了聲“殿下”。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殿下……” 他沒理她,那陰鷙的臉色讓她不敢再問第二聲。 燈火下,他胸膛精健,因為劇烈起伏,筋骨更見分明。李重駿今天不大正常,她真怕他一句話要她的命,急于討好他,又想起在戲園里窺見過的姊姊們的招式,一狠心,往前跪行兩步。 纖細的頸子一低,無聲無息俯下了身去。 李重駿只覺得身下一陣軟熱,低頭看時,只見綏綏已經伏在他身前。雙手捧住,倒像小貓吃牛奶,吃一會兒,頓一會兒。 這在綏綏,還是平生頭一回,抬頭與他對上眼神,似乎見他并未阻止,又無甚面無表情,心里忐忑,只得又加大了力度,洗得李重駿腹內一團燥火,心里的火卻比這還大。 女戲子差不多都做皮rou生意,她從小長在戲班,演起春宮來活色生香,想必也經驗匪淺。對于綏綏的過去,他打發人探查過大概,可一些細枝末節,他并不知道。 起初他沒興趣知道,后來,是不大敢知道。 但無論如何,都只是腦中模模糊糊的影子,此時此刻,卻全部翻尸倒骨地回味了一遍—— 這樣一個女人,他怎么能夠動了心。 他冷冷看著她,汗濕的胭脂暈開,方才一番打斗,染得臉頰,眼皮,到處紅痕斑斑。她并不像演戲時那樣潑辣大膽,黛眉微蹙,一雙狐貍眼睛里盛著汪汪的水。 這也是假裝嗎?裝作不勝忍耐討男人憐愛,就像她一直以來對他假惺惺地討好。 不喜歡他,依舊可以柔媚乖順地服從。 他在她心里,徹徹底底只是個恩客。 李重駿卻咬牙,極力抑制住沖動。他還要去問她,仿佛是一種自我的蹂躪, “從前,你也是如此嗎?” 綏綏她含含糊糊問:“???……什么如此?” “和那些人?!?/br> 綏綏嘴里合不上,一說話就有口水淌出來,聽他奇奇怪怪只說半句話,煩得要死,還不能表露,只得又小心道:“殿、殿下說什么人?” 沒想到下一刻他忽然起身,一把將她推倒在榻上,自己也欺上了身來。手臂撐在她面龐兩側,暗影中黑眼睛亮得像野狼。薄唇幾乎挨到她顫動的眼瞼,似是一個吻,又沒有吻,只有喘息低沉,溫熱氣噴薄在她臉上。 他輕聲冷笑,像在逼供, “那些嫖你的人?!?/br> 第十七章 羞辱 綏綏在茫然和震驚中愣了小半刻。 大剌剌的羞辱,她覺得氣憤,可也注定了只能敢怒不敢言。她梗著脖子咽了口氣,慢抬嬌眼,輕聲嬌笑道, “殿下說笑話呢。殿下少年氣壯,筋信骨強,他們那些老貨,怎的配與您相提并論?奴婢這些年還從未見殿下這樣……干凈漂亮的?!?/br> 他不是潔癖么,她偏要惡心惡心他。 這狗東西,氣死他,活該氣! 可話一出口她又后悔。此時此刻保命要緊,即便只是陰陽怪氣,也不該多這個嘴。 李重駿果然給氣著了,卻沒打算放過她。他依然陰沉著臉,頸上的青筋卻都脹了起來,再不說一句話。 綏綏蹙眉哼了兩聲,一聲高,一聲低,倒并不似之前疼痛。她手里攥緊汗巾抵著下頦,下面小心翼翼吃下,上面的唇也咬得死緊。 她故意不去看他,卻反被他扳回臉來。 他生得清俊,陰戾的神色掩住了清秀的眉眼,倒像是個陌生人了。 李重駿咬牙,像個莽撞的游人走進一條不認識呃路,曲徑幽深,一口氣闖到盡頭,然而他并不知道那就是盡頭,還要闖。溽熱的天氣,他大汗淋漓。 綏綏起初還強撐著與他較勁,不想頭一回就被撞到最深。他喘了口氣,更兇蠻地抽拽起來,在他是泄恨。 可在綏綏看來,只純粹是泄欲。 她像膝蓋中箭,又麻又痛,咬著汗巾才不至于大聲呻吟。 從前她是演戲,她也樂意扮演一個蕩婦。 可如今他把她當蕩婦,她反生出沒來由的骨氣,一聲也不肯吭。 綏綏一顛一顛,像疾風驟雨中的枝頭海棠。好在她武旦出身,柔韌有力,非閨閣淑女可比,幾下子便從疼痛中恢復,適應了洶涌的浪濤,甚至嘗出了味兒來。 手臂攀隔在枕上,滿頭小簪小釵打得泠泠作響,身后嘭嘭不絕,與水聲相映成趣,她的妝全花了,也無暇顧及儀容,濡濕的頭發黏在臉上,眼波晶亮,滿面潮氣。 大雨將息,殷紅的海棠花零落成泥,飛了一臉。 李重駿心火燒得摧枯拉朽一般,卻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望著綏綏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