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她雙手都開始打顫。 還是再捏住他鼻尖,顫顫朝他雙唇吹著氣。 但雙唇才將貼上他的雙唇,還未吹起,一雙手似是緩緩攬緊她。 她雙唇貼近處,他忽如早前接吻一般親她,又似是遠遠不夠,那帶著旁的意味深吻,讓趙錦諾怔住,只是這全然不同與早前的吻,似是只有一瞬,他應是沒了力氣,手亦松開,昏昏沉沉又微弱地喚了聲,“阿玉……”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不要罵狗血,狗血也認了 第40章 夢魘 趙錦諾僵住, 這一聲雖然很短,也是阮奕的聲音…… 但昏昏沉沉中,似是語氣和其中的親厚都與早前不同, 這一聲“阿玉”喚得似是……有些過于親近, 又讓人有些說不出的揪心。 月光下,趙錦諾仿佛還未反應過來方才突如其來的一幕。 身后是湖水微漾的聲音,月光灑在身下的人身上,月華清輝, 映出一張比往日更加清逸俊朗的面容。 他雙眸緊閉著,眉頭微微攏起,透著說不出的安靜, 溫和與翩若出塵…… 先前被她捏住的鼻尖微微有些泛紅,一道泛紅的,還有她方才吹氣時,并沒怎么顧及的朱唇。臉上精致的五官,猶若鐫刻一般,透著說不出的風華絕倫…… 趙錦諾喉間輕咽。 這樣的阮奕, 會讓人在眼下的場合下失神…… 方才短暫的一幕, 她都不知是否是錯覺一般, 但方才的擁抱和親吻, 不應當是幻覺。她伸手撫上他臉頰, 羽睫輕輕顫了顫, 亦輕聲喚道,“阿奕……” 他呼吸均勻,方才被她撕開的衣襟里,胸膛微微起伏。 應是已無大礙,緩過氣來, 只是先前在水中掙扎許久,又累又受了驚嚇,昏了過去。 他是沒有大礙了。 只是她同他都渾身濕透,才從月牙湖里出來,她不知他早前發生了什么事情,甚至方才情急,都來不及想若是被人看見會如何…… 當下,一時卻不知該如何辦? 留給她思考的時間不多,方才出神并未覺察,此時身后的腳步聲仿佛忽得將她從思緒中帶回,她心底忽得一個寒顫。她先前是半騎在阮奕身上幫他呼吸和按壓的,當時根本沒考慮這么多,而眼下,若是被人看到…… 趙錦諾慌亂轉眸。 見到來人時,卻愣住。 范逸臉色煞白,身側跟著的內侍官也一臉震驚。 幾乎是剎那,范逸轉眸看向一側的內侍官,沉聲道,“去尋個可靠宮女,帶身衣裳來,記住了,什么當說,什么不當說!現在就去!” 內侍官心驚膽顫頷首,而后腳下生風。 范逸上前,見她渾身上下都濕透,無論是頭發還是衣裳都在滴水,應是才從湖中出來。 阮奕怕水,不會水,他知曉。 地上躺著的阮奕,明顯是昏了過去,衣襟被人撕開,應是,方才……有幫他按壓胸前,和恢復呼吸…… 范逸臉色越漸難看,卻沒有吱聲。 趙錦諾起身,早前將溺水的阮奕從湖中拖著游到湖邊,先前又一直不定給他按壓,渡氣,一直緊張著,眼下起身,才覺身上似是連多余的力氣都沒有。 范逸解下外袍遞給她,只是側目到一旁,沒有看她。她接過,也知夏日的衣裳在落水后不能看…… 她裹緊外袍,眸間有緊張沒有褪去。 范逸半蹲下,仔細檢查了阮奕,呼吸平穩,旁的亦無大礙,應當只是昏過去了。 范逸轉眸看她,她眸間滯了滯。 范逸聲音很低,“阮奕沒事,他的事你不用管了,之后的我來處理,你自己小心些……” 言及此處,范逸噤聲,亦將目光瞥到別處,沒有再看她。 月色下,他面色清冷,他想不到說什么,會比不說話更好。 很快,內侍官領了宮女匆匆跑來,懷中帶著給趙錦諾的衣裳。 因為是范逸交待的事情,內侍官和宮女應是一刻都未敢耽誤,跑得氣喘吁吁。 范逸看向那宮女,凌目道,“管好自己的嘴?!?/br> 宮女連忙低頭,“奴婢知道了,奴婢不敢?!?/br> “走!”范逸朝趙錦諾道。 趙錦諾遂才跟著宮女一道離開,只是離開時,尚且還在回頭。 宮女在一側催促,“姑娘快?!?/br> 趙錦諾見范逸同內侍官一道將阮奕扛了起來,范逸,她自然是信得過的,他慣來重承諾,他若說將阮奕交給他,便會照顧阮奕周全…… 這一路,趙錦諾心中都砰砰跳著。 仿佛來月牙湖的第一晚就如此不太平。 月牙湖周圍有更衣的地方,宮女領了趙錦諾前去,又守在外面。 等趙錦諾出來,宮女朝她福了福身,道,“姑娘可將衣裳交給奴婢,奴婢將衣裳處理好后再還給姑娘。姑娘不必驚慌,眼下這身是在溫泉處預留的衣裳,本就是給不小心在溫泉內弄濕衣裳的人準備的,若是旁人問起,姑娘應答便是?!?/br> 趙錦諾頷首。 濕衣裳在她手中,她反倒不好解釋,眼下,這般倒是圓得通。 “姑娘請隨奴婢來?!睂m女從她手中接過衣裳,從近路帶她繞回了營帳處。 夜色已晚,女眷這邊差不多都已落腳。 趙錦諾回來的時候,帳中都是亮著光線的,在帳上映出道道婀娜多姿的身影,都是說話的聲音,并著言笑聲,似是洗去了她先前心中的忐忑,還了稍許寧靜。 很快,她亦到了帳外。 宮女朝她福了福身,而后快步離開。 趙錦諾深吸一口氣,掀起簾櫳入了帳中。 帳篷中其實寬闊,翻下四張床和放置物品的柜子,案幾,還有不少空余的地方。 趙琪,沈綰和沈妙幾人本在說著話,見她回來,便即可中斷。 趙琪似是舒了口氣,“jiejie,你怎么去了這么久,我都想去尋你了?!?/br> 趙錦諾笑笑,“尋了半天沒尋到,又去溫泉里尋了些時候,找得久了些,最后才找到?!?/br> 沈綰溫和笑了笑,“趙琪險些說要去尋你?!?/br> 趙錦諾佯裝詫異,“我又不會走丟?!?/br> 沈妙疑惑,“錦諾,你怎么換了聲衣裳?!?/br> 似是頭發也有些濕。 趙錦諾循著方才宮女交待的,應道,“方才在更衣處沒尋到荷包,就去溫泉內看了看,沾濕了衣裳,后來那邊伺候的宮女說,有備好的衣裳讓我先換著,明日將衣裳洗好送回來?!?/br> 沈綰頷首,“是的,那邊是有備衣裳的?!?/br> 沈綰一句帶過,此事便也無人再提。 幾人又在帳中說了會兒話,趙錦諾心中想著早前阮奕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但趙琪同沈綰和沈妙兩人說得正在興頭上,倒也沒有怎么多注意。 再晚些時候,周圍的帳中都開始陸續熄燈。 明日便是狩獵伊始。 晨間起,便要在大帳外的空地前集合,而后去往獵場內圍。再由皇后開弓射出第一箭,便算作今日的比試開始,贏得頭籌的人,在晚宴時,還會得陛下和皇后賞賜。 明日一整日的行程都是滿滿的。 她們帳中也開始陸續熄燈。 趙錦諾有點夜燈入睡的習慣,當下,心中本就藏了事情,沒有夜燈更睡不著。好在她的床靠近帳外,帳外的燈光能夠清淺透了些許進來,正好映在她的臉上。 她反復想起的,都是今晚阮奕的臉。 她俯身給他呼吸,他擁她,那個不似早前的深吻,和口中那聲“阿玉”…… 明明是阮奕,卻似,又不是阮奕。 她說不清那細微的差別。 趙錦諾不知這一晚驚心動魄后,自己是何時入睡的,只是胡亂做了一晚上的夢,似是都未停下過。 ****** 月牙湖處,范逸叫內侍官上前,兩人一起扶起阮奕,正欲離開,范逸余光卻忽然凝在湖面近處的白點身上。 是阮奕那只兔子…… “等等?!狈兑莩瘍仁坦俜愿酪宦?。 內侍官會意,自己扶住阮奕。 范逸起身,近處的水已很淺,那兔子也渾身濕透,目光有些明顯呆滯,應是在水中呆的時間太長。 范逸拎起它耳朵,它也明顯沒什么反應,如何看都是一只普通的兔子,看不出它哪里有那么好的精神,終日領著阮奕在京中到處跑。 范逸一手拎著兔子,一手扶起阮奕,往營帳處回。 他雖不知曉阮奕如何落水,卻也猜得到八.九不離十。 聽說阮旭離了帳中,就知曉阮奕怕是要出事,他都將褚進幾人分開,就是怕他幾人會生事,沒想到還是沒攔住。 他們幾人應是想捉弄阮奕一番。 但阮奕不會水的事,京中沒幾人知曉。 這簍子惹得有些大。 今日若不是趙錦諾碰巧遇見,旁人許是真不會不顧名節去救一個傻子,今日不是他正好不放心,帶了人來尋,許是趙錦諾難以周全脫身,在阮奕身上,將名聲都毀了…… 阮奕值得她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