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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糜粥香氣更濃,咕嚕咕嚕的滾著水泡。 昭炎柔聲道:“看著本君的眼睛說?!?/br> 長靈一怔, 抬起頭,靜靜與他對望, 烏眸沉靜如星。 “就、就是我跟你說的方法?!?/br> 昭炎咬牙:“涂山長靈, 你真是太狠了?!?/br> “你是真把本君當傻子了, 還是覺得本君為了那么點靈力, 愿意陪著你一起裝傻。你在陣法上的造詣并不淺, 前有在宸風殿用螢囊困住云翳和貪狼, 后有在大梵谷借陰風阻住青狼部數千鐵騎。至于你利用詭陣坑害本君的那些事,本君就不提了。這兩百年里,你把自己鎖在宸風殿里,連最佶屈聱牙的禁術都能研究透徹, 若真有法子能解開這把縛靈鎖,你能研究不出來?” “你分明就是欺本君不懂這些奇門詭道,所以用什么鑰匙來搪塞孤。你別以為本君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先誆著本君答應你的條件,最好再與你簽一份正式的盟約,等本君回天狼了,你就可以大施拳腳,發揮你最后的余熱,來重振青丘,是不是。你打算留給本君什么?是那股在你口中一無用處的靈力,還是你冷冰冰的骸骨?你根本就沒把本君放在心里過,是不是?本君對你來說,到底算個什么東西?” 他字字如雷霆,砸在長靈心口。 長靈用力捏了捏頸間的血玉項圈,回答不出來。 昭炎盯著小東西眸間浮起的一縷淺淺茫然,怒火控制不住的蹭蹭直往頭頂沖。這叫什么反應,他心里但凡有自己一丁點位置,又豈會是這般不痛不癢的冷淡反應。 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自己么。 這個想法令昭炎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怒,以及恐慌。 昭炎額角青筋暴跳,神經一陣抽疼,怕繼續僵持下去,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作出什么瘋狂舉動,便抓起衣袍胡亂一披,大步出了殿,摔門而去。 殿門在暗夜里無聲搖晃了兩下,復又合上。 長靈茫然望著突然空蕩蕩的大殿,抱膝靠在床頭,沉默盯著床帳上的吉祥紋發呆。 ** 昭炎御著麒麟在城內狂奔,連跑了兩大圈,方赤紅著眼停下來,掌心因緊攥著獸背上的鱗片而被刮擦的血rou模糊。 麒麟獸感知到主人的躁怒情緒,也跟著不安的刨動四蹄,發出嗬嗤嗬嗤的聲響。昭炎盯著這座死寂的城樓和上方漆黑的夜空,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胸口翻滾的火氣,調轉方向,往城外玄靈鐵騎大營奔去。 守城士兵知他身份,不敢阻攔,連忙開門放行。 云翳和貪狼正在軍中小酌,聽得昭炎回來,嚇得連忙丟了酒杯迎出去,同時問:“君上怎么回來了?可是有事?” 昭炎陰沉著一張臉,冷冷道:“怎么,這是本君的駐軍大營,本君還不能回了?” 說罷,也不理會二人,徑自進了帳。 貪狼小聲問云翳:“君上怎么了,這是和小狐貍吵架啦?” 云翳沒好氣瞪他一眼。 “休要胡說?!?/br> “我哪里胡說了,你沒瞧見君上那臉色,還有身上穿的衣服,擺明了是被小狐貍從屋里趕出來的?!?/br> 話音剛落,帳門一掀,昭炎又走了出來,沉沉望著兩人,眼睛紅得嚇人。 貪狼嚇得趕緊低頭行禮。 “人可提過來了?” 空氣靜了半晌,昭炎冷冷問。 云翳忙道:“遵君上吩咐,今日傍晚就已提到,現在就關押在營中?!?/br> “立刻提來見本君?!?/br> “是?!?/br> 一刻后,禹襄被帶到了中軍大帳內。 他手腳鎖著鐐銬,長久被關押在陰暗處,臉上胡渣不及清理,面色也憔悴不少,但背脊卻始終挺直著,目光也算清明。 “見過君上?!?/br> 禹襄因感念那三城之恩,對昭炎一直還算敬重。 昭炎擺手,云翳自覺退下。 “本君特意讓人押你到這兒的目的,你可明白?” 昭炎敲著案面,慢慢開口,眼神始終冰冷無溫。 “老夫明白?!?/br> 禹襄嘆息開口:“君上想必是想詢問老夫燒靈燈之事?!?/br> “老夫也明白,君上沒將我交與水族處置,而選擇留我一命,也是因此緣由?!?/br> 昭炎一扯嘴角:“你能明白最好。本君不喜歡兜圈子,你直接說,被燒靈燈燒斷的靈根,到底還有沒有修復的可能?” “以前或許有,現在……只怕不易?!?/br> “怎么說?” 禹襄:“被燒靈燈燒毀的靈根,會化作破碎的靈息留存在燈芯的法陣中,如果能收集全這些靈息,以精純靈力慢慢呵護,興許有復原可能,雖然那也是極艱難之事。但問題是,燒靈燈早在百年前就已碎裂,碎片散落仙州各地,想要收集齊全談何容易。何況就算收集齊了所有碎片,也不能保證燈芯中的陣法仍是完好無缺的?!?/br> 昭炎俊臉緊繃著,看不出表情,只問:“你知道的有幾處?” 禹襄愣了下:“什么?” “本君問你,你知道的碎片下落有幾處?” 禹襄第一次以不可置信的目光打量昭炎。 此事之艱難,連他這個口述者都覺得根本不可能完成,這位新君竟然絲毫沒有知難而退,反而認真詢問起他碎片下落。 昭炎似窺出他心中所想,冷笑道:“事在人為。不試試,你怎么知道本君做不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