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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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寶儀屏住呼吸,聞了聞,一股清淡藥香。直到晌午,一直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應接不暇,恨不得住在園子里。 已經是晚春,花草格外多。 “這竟然有株紫蘭石斛?”傅寶儀蹲下,在郁郁蔥蔥的一片葉子里發現了珍貴草藥的蹤跡?!白咸m石斛身體嬌弱,只在高山上被發現過?!?/br> 她的手有些顫抖,輕輕撫摸葉面的紋理。紋理大而厚,末端細密,輕嗅有偏甜淡香。竟然是真的!她也只有幸在舅父藏品里見過。這株能在平地的園子里生長,是不是意味著可以集中采種,大面積培養? 傅寶儀取下花苞中成熟種子。 在玉珠眼里,這不過只是一株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尋常草木。她問:“姑娘,這真的有那么珍貴么?” 傅寶儀第一次覺得,攝政王府沒白來。她香汗浸濕,輕輕喘著:“紫蘭石斛珍貴不易采摘,對血濃之癥有奇效。這一株,賣出去,能得不止五十兩?!?/br> 玉珠被這個數字震驚了。就這破花?她辛辛苦苦一年到頭的俸祿也不過才十兩! 傅寶儀拿絹帕擦拭額前汗珠。她微微笑著:“咱們取了花苞,尋一片合適空地大面積培養。若能長出來,得了的錢都歸你們?!?/br> 玉珠的眼睛,再一次睜大了。 — 軍營,氣氛緊張。 侍衛稟報:“報侯爺。眼線在袁府里放出線索?!?/br> “呈上來?!?/br> “是!” 沈淵庭將信鴿腿上綁著的紙條取下來。 紙條上寫:“收買人心?!?/br> 沈淵庭早就猜到。他將紙條置于燭火上,火苗將白紙吞噬。 林與沒了吊兒郎當的樣子,他來回踱步:“姓袁的也真能忍,忍了這么多年,現在才開始招兵買馬?!?/br> 袁垣,前朝遺臣,一直暗藏野心,近幾日,與胡狄有了聯絡。 高大的軍帳里燈火森嚴。掛在墻頭的軍事防布圖上,勾畫著幾道紅線。沈淵庭凝視:“今年除夕前后,狄人已經暗暗有了新動作。尤其要重視廬邑一帶?!?/br> “自然?!绷峙c走到近旁,按理摩拳擦掌:“松乏了幾年,我這骨頭早就癢癢了!還不如打一仗痛快!” “軍里訓練不能放松?!鄙驕Y庭道。 林與深深了解他。沈淵庭表面正人君子,彬彬有禮,其實心里的野性比誰都多。惹了他,五馬分尸是最好的下場了。他在戰場馳騁,能殺紅眼,刀刀見血,從無人敢挑釁。 他嘖嘖稱奇:“你這老古板,看你裝到什么時候?!?/br> 沈淵庭收了柬本,沒有理會林與,徑直出門去。 寶陽殿,皇帝咳嗽一陣,宦官送上茶水?;实蹞]了揮手:“淵庭,你不要站著,來坐?!?/br> 皇帝抿了口茶,喘氣:“臨近天氣熱,朕這咳疾又犯了,不礙事,老毛病?!?/br> “陛下要保重龍體,為天下子民著想?!鄙驕Y庭立于殿下。 皇帝順了順氣兒,終于不咳嗽了。他看著底下站著的,年輕力壯的將軍,笑道:“朕明白?!?/br> 攝政王長相出眾,華服錦衣,面容淡寡立于殿里,猶如一道利劍,隱在鞘中。 侍女們不敢與他對視,偷偷臉紅。 皇帝聽完了軍營匯報,心里有數。他看向他:“朕知道了。你且退下罷。今些日子也足夠辛苦?!?/br> “此乃微臣之責?!?/br> 走到廊前,站在高高的鹿臺上,能將上京景色盡收眼底,殘陽如血,流云滿天,一陣冷風拂面,吹起將軍衣袍。 老宦官氣喘吁吁:“侯爺留步?;屎竽锬锓愿雷屇^去一趟?!?/br> 沈淵庭:“帶路吧?!?/br> 鳳儀宮?;屎髷[了一桌子的佳肴珍饈,埋怨沈淵庭:“本宮不叫你過來,你就不會主動過來嗎!非得讓人請你去?!?/br> “娘娘這里又沒事?!鄙驕Y庭回她。 “是沒事。做jiejie的,也會想著弟弟罷!你瞧瞧你,都瘦了。是不是在軍營沒好好吃飯?” 皇后大沈淵庭十歲。父親母親出事走后,姐弟倆相依為命。長姐如母,皇后總是牽掛著他:“以后,隔三差五來瞧瞧本宮,又不礙你的事兒?!?/br> “有什么話就直說罷?!?/br> 皇后娘娘笑了:“那姑娘,在你府里如何?” “誰?” “還能有誰?”皇后給他一劑白眼,真不知道她這傻弟弟是不懂,還是裝不懂。 “哦。她啊?!彼苯恿水?,“挺笨的?!?/br> 婢子上來,為二人斟酒。 “沒了?”皇后有些失望。 “沒了,安分守己最好,還做什么?”他反問皇后。 皇后心里暗嘆,你這個榆木腦袋!那么個嬌媚可人兒在身邊也不開竅。她原本以為,沈淵庭三更半夜把姑娘綁了進府上,肯定是有心意?,F在看來,她想錯了。 要是他看上了誰,是不會用綁到府上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沈淵庭那板正脾氣,定會一紙婚約,送到姑娘府里。 皇后心中失落嘆息,真真兒是白忙活了一場。連他為什么綁人家姑娘都懶得問了??隙ú皇且驗橄矚g。他既然不喜歡姑娘,還有什么值得問的?到嘴里的弟媳又飛走了。 第15章 他不喜歡 傅寶儀在藥院呆了整整一個下午,出了一身汗,臉都曬紅了,還被蚊子叮了不少包。 “姑娘管著手些,癢了也別抓。否則臉上的疙瘩留下了疤,不好看的?!庇裰樘鎸殐x上了止癢藥,輕輕的把藥粉推開。 傅寶儀的一門心思全在新發現的藥園上。她看向那株被帶回來的,蘊含著無限生命力的紫蘭石斛種子,把小小的一粒種在花盆里,撒上清水。 “等真的長出來,就好了?!?/br> 小小的花盆被擺在窗臺石板前,與君子蘭排列一處。 春日里,氣息溫暖,所有植物都拼命冒頭。 玉珠問:“那朵草,當真是五十兩一株么?” “不止?!备祵殐x凝神:“敗血癥,自古以來是疑難雜癥,幾乎無藥可醫。我舅父云游四方,只在極冷的北部高山上見過??上?,路途遙遠,根本無法運輸。得了敗血癥的人,全身都生瘡子,最多能活三月。紫蘭石斛磨成的粉末就水服下,至少能延長幾年壽命。所以,這是種極其珍貴的花藥。我也是三生有幸,能在王府上一睹其尊容?!?/br> “那豈不是把花種出來了,能救好多人的命?” “正是?!?/br> “那我一定好好伺候那盆花,讓它早日生出芽兒來?!?/br> 玉珠笑著,蓋上癢藥的盒子。 廂房中彌漫著淡淡藥香,和一絲若隱若現的幽幽香味。 白荷推門進來,照例是冷冷冰冰一張臉:“管家請你過去?!?/br> 傅寶儀起身,抓了抓臉上的蚊子包:“我知道了?!?/br> 私下里,玉珠問白荷:“這些天我看你愈發稀奇古怪了,對姑娘從來沒有好臉色。若是姑娘是個不可理喻的人,那還好說??墒枪媚锎阄叶瞬槐?,你怎么還板著個臉子呢?” 白荷冷哼一聲:“人各有志,今兒我算明白了,你甘愿當那女子的狗腿。遲早有一天,把你自己個兒陷進去。她也不想想她到底配不配!” 王府里沒有個女主人管,這些丫鬟婆子心高氣傲,差點就連自己只是個普通再普通不過的丫鬟也忘記了。玉珠詫異打量她,最后叮囑:“勿多生事,連你自己是誰都忘記了。何必那么大怨氣呢!” 她也懶得和她說了,提著盞燈出門去,為傅寶儀照路。 這些天,傅寶儀已經逐漸適應了在攝政王府中的日子。每天的日常就是,偏殿,昭純殿,書閣,偏殿。除了看沈離和寶柒學習,就是帶她們用膳,午睡時講故事。做完了所有事情,就立馬去藥園里,看看她整理出來的草藥。 月朗星稀,這幾日天氣甚好,晚上也是。一輪高高的明月懸掛天上,月光格外清明。到了用膳的偏殿,兩只小孩早就排排坐好,等著寶儀來。 傅寶儀進門,寶柒就皺起鼻子:“jiejie身上好大一股苦藥味道!” 玉珠放下挑燈,為三人布菜。 傅寶柒嫌棄:“阿姐在家里就侍弄那些花花草草,到這里竟然還弄。阿姐不嫌味道苦么!” 寶儀捏她的鼻子:“草藥清香,怎么會苦?是你這頑皮猴子吃糖糕太多了,聞什么都覺得苦?!?/br> 寶柒訝然,看她的臉,指了指:“阿姐,你臉怎么了?” “不礙事,被蚊子咬的?!备祵殐x坐到兩個小孩身邊,聲音柔和:“離兒今天說話了嗎?” 寶柒搖頭晃腦,腦袋上兩個元寶辮子隨著她的動作晃來晃去。她童言無忌:“阿姐,我覺得阿離的腦袋肯定有什么問題。你別看他過目不忘,其實他很笨,傻傻的,什么都不會做。而且最奇怪的是,他只和我說話。旁人誰都不開口?!?/br> 沈離看著手里的草糖糕,看了半響,隨手遞給寶柒。 傅寶儀見過一些不會說話的人。他們天生五識不清,聲帶發育不完全。但沈離不是。他會說話,甚至能說的完整,流暢,只是他很少開口。 傅寶柒一口把糖糕吞進腹中,也給沈離夾了一塊:“諾,吃吧?!?/br> 沈離點了點頭。 殿外來了一行人,守門的婆子聲音清楚:“侯爺萬安?!?/br> 傅寶儀的動作微僵。 聽見“侯爺”這兩個字,她就覺得腰上那塊隱隱泛疼。 他怎么來了? 傅寶儀來了半個多月,沈淵庭從未和她同桌用膳過。一想到要和沈淵庭一起用膳,寶儀只覺頭大。 她站起身,行了個禮:“侯爺萬安?!?/br> 今兒個,男人穿了身月白色的垂衫。整個人眉目柔和,少了幾絲戾氣,多了書卷氣。 他并沒有正眼看向她,揮了揮手:“坐吧?!?/br> 那些仆人烏泱泱退下去了。 這是傅寶柒第一次見沈淵庭的面,嚇的她手里的糖糕都掉了,呆若木雞。 記得她小時候,晚上不聽話,傅夫人嚇唬她:“你若是在鬧騰,攝政王便來抓你!他生的五大三粗,黃眸綠眼,血盆大口。專門吃不聽話的小孩!” 寶柒被嚇死了,晚上尿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