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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下來,白行歌累得臉色都白了一圈,死氣終于至少不再繼續往深了擴散。只是謝璟深看起來好像仍舊沒有蘇醒的跡象,白行歌看著彌漫在他眼前的死氣,心跳一下比一下更為激烈。 濃烈的陰氣已經開始引來不少藏匿于深林之中的惡鬼,白行歌穿的婚服,身上沒有帶著任何符令,只得當場以手指為比,以血為朱砂,在他們周圍畫下一個結界小陣,阻擋那些惡靈的侵害。 “謝璟深,你再不起來,我就一個人回去和季君延完婚了!”白行歌咬牙切齒地揪著謝璟深的衣領,想到自己說話的語氣,只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失態過。 在白行歌又氣又著急地松開手打算把人放開時,一動不動的人突然抬手拉住他未完全收回的手腕,抬了抬眼皮子,深邃的墨眸里還飄著淺淺的笑意:“別,逗你玩的,我沒事?!?/br> 說逗弄到不完全是,謝璟深方才一瞬間確實失去了意識,但很快又恢復了。當時他和白行歌已經摔倒在地,身上那點疼痛倒算不上什么。他也能聽見白行歌在叫喚著他,只是身體和眼皮子都重得仿若千斤,他只能無奈地先凝神聚氣,試圖運動體內的內力來看看能不能緩解身上的情況。 后來大概是因為白行歌替他壓制住了身上的死咒,所以他才逐漸恢復了行動能力,但整個人還是困倦得很,好似只要再閉上眼睛,就會墮入深淵那般。 如今醒過來,他會這么和白行歌說主要是想緩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讓他不要如此著急??蓻]想到一睜開眼睛說完話,他才看見白行歌怒視著自己的雙眼微微發紅,一副又氣又委屈的表情,看得他心里瞬間軟成一片。 謝璟深手指微微一動,正欲抬手安撫人,卻見那一身紅衣,本該清淡如仙之人紅著眼,彎下身撲入他懷里抱住了他。 白行歌沒有說話,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將整張臉深深埋入他懷中,但謝璟深卻能感覺到他似乎正在無聲落淚,整個人又是一僵。 白行歌就是個硬骨頭,別瞧人看著軟軟弱弱仿佛一捏就碎,可內里卻是比鋼鐵還硬。除了在床上被欺負得狠了,謝璟深沒怎么見過他在其他時候落淚,哪怕那日與白云璽重逢,也不曾有如今這般脆弱的姿態。 “嘶……”謝璟深正為了白行歌的態度而感到驚愕,腰上忽然傳來一陣痛感,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似的。 回過神來,他只能哭笑不得地回抱住趴在懷里的人:“好,我錯了,下次一定不這么鬧你?!?/br> 白行歌其實心里也清楚謝璟深那個說法只是為了安慰他,死氣方才都翻騰成什么樣子了,他還以為自己又得到鬼門關去搶人了都。再說,他已經救過他一次,第二次還能不能搶得回來也是未知數。 只是只有在這近似于失而復得般的激烈心情波動下,他才終于徹底認清一件事實。 他并不想失去謝璟深。 原來在不知何時起,他已經喜歡這個人喜歡至超過了自己的想象。 行,那什么尊者是吧?竟然敢碰他的人。 白行歌已經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等真正見到那個人之后,絕對會讓他生不如死。 白行歌在半響后離開了謝璟深的懷抱,臉頰上還有一道未干的淚痕,眼眶處的紅暈上還泛著水光,他就用著這么一雙眼睛安靜地凝視著謝璟深。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無聲更勝有聲。 謝璟深心中微微一動,輕呼了口氣后用力抬手拭去他臉上的淚水,低聲道:“別慌,我這不是沒事?” “有事?!卑仔懈杈髲姷?。 畢竟的確是有,他身上的這波死氣還沒解決。他身上的天佑之氣已然不在,暫時不能再靠那些親密舉動來緩解謝璟深身上的問題。 這么一想,白行歌覺得自己簡直成了個廢人。 兩個人正處于劫后余生般的氣氛當中,邊上的叢木忽然開始沙沙作響,像是有一群人正往這個方向趕來。 白行歌想起謝璟深剛才發的信號彈,看了他一眼,然后聽見他說:“是給黎星宸發的,我方才太疼了覺得趕不過去,只能先帶你找一處隱蔽的地方藏下?!?/br> 可當那波人從樹叢后面走出來后,他們才發現來的不是摘星閣的援兵。 作者有話要說:#有白白在深深絕壁不會有事# #記住我們的宗旨,是甜甜甜!# 第一百零七章 “虐戀情深的苦情戲就先暫停, 既然二位如此情深義重,不如就讓我代勞,將你們一同送往黃泉路?” 從樹叢后方緩步出現在他們視線里的,是唐之淵和他的錦衣隊。他們瞧著不似是剛剛從皇宮里追出來, 更像是早已在附近埋伏多時, 追著謝璟深發出的信號彈而來。 挺像是季君延會安排好的事情。 倘若那三支黑色的箭本就在他計劃之中, 那這條從主城離開后唯一的大道,確實是他和謝璟深將會經過的地方。只要季君延有心策劃這一切, 那提前把唐之淵安排好在附近蹲守,并不奇怪。 按理而言,謝璟深哪怕是躲不過那箭雨,身上頂多就是扎幾個小箭,受傷是必然,可不至于如此嚴重。他若是再厲害一些, 安然無恙帶著他逃離也并非不可能, 畢竟他們身后有很多人在幫忙打掩護。 偏偏季君延發射的箭被施了法, 完全就是認準了謝璟深而來。今日若那飛箭的目標是他, 他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夠安然躲過, 更別說有死咒在身的謝璟深。顯然季君延也提前知道這三支箭會是閉著眼睛也能擊中的箭,所以才做好這一切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