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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嫁進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他王家的家財,想著等順利找到他藏于家中的寶庫后,就直接把他給殺了,還能順理成章繼承整個王家。只是幸好王杰藏得非常隱秘,他們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都沒找著,才吊著他最后一口氣沒讓他死絕,以防萬一。 王家府里的下人們實際上都非常敬仰林芝若,因為她在家里待他們從來不會有什么大夫人架子,甚至能夠與他們打成一片,所以府內上上下下的人都非常親近她。方婉與她的情夫不愿事情輕易敗露,便利用了小蠱控制住府里所有人,調轉了他們的思緒,便有了一開始張管家他們對于林芝若的負面看法。 如今蠱術已解,府里所有人也逐漸恢復正常,回過神來時對死去的方婉可說是厭惡得緊。但即使他們再后悔再難過,林芝若卻是再也回不來了。連同她的女兒王悅溪,魂魄都成了邪靈的盤中餐。 白行歌讓紅繡將林芝若的遺體從寺廟里接回王家,并告知王杰:“你把她的遺體火化了吧,然后埋在她院內的那棵桂花樹底下?!?/br> 王杰頓了頓,應道:“好?!睕]有詢問他原因。 處理好王家的事,白行歌和飛月樓的人打算再在客棧休息一晚,隔日就往摘星閣出發。他心滿意足地揣著從神像里取得的碎片,對自己的目標總算有了進展感到心情大好,和大家吃晚飯的時候,嘴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他心情是好了,就不知為何謝璟深盯著他的好心情,反而變得有些不悅,一整晚愣是沒與他說過半句話。謝璟深高興和不高興的時候好像都是端著一樣淡然的表情,飛月樓的人似乎見慣了他們家樓主的這副模樣,沒有察覺到不對。 唯獨對于人情緒的變化感知較為敏感的白行歌,才心細地發現了這一點。 白行歌心想,這樓主的心情簡直比女人還要難揣測,說不好就不好,就跟陰晴不定的天似的。想想,季君延好像也是這般性子,他們這種位居高處的男人,都是如此的嗎? 借著觀察謝璟深的功夫,他又瞧了眼他臉上的死氣,并沒有太大的波動,心里稍微放心了些許。 等到了摘星閣,他再往他身上清一清好了。 晚飯后白行歌就回了房,整理好東西后準備歇息,可房里的燭火卻莫名其妙地在他動手前自己熄滅了。 白行歌站在桌子邊,安靜地感受著房間周圍的動靜。 房里似乎還有另一個人。 但他包袱里的鈴鐺并沒有發出任何響聲,顯然侵入他房間的,并不是鬼靈。 難道就是,那位戴著人|皮|面|具的男子? 這家伙找上門來,白行歌是一點也不意外。 他想著自己正好也打算會一會他,卻沒想到才一轉身,就發現一個比自己要高上些許的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不及一尺。 借著房外透進來的微弱光芒,他隱約能見到對方頗為清秀削瘦的五官,看著似乎是年紀在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年。尤其是他左眼睛下方的臉頰上,竟還有一道黑色的,看起來像是蝎子一樣的印記。 對方的眼睛是有些罕見的藍,就是眸光看起來有幾分陰郁。他身上還有一股nongnong的藥味,似乎是常年與藥物相伴之人。 他直愣愣地盯著面前的人沒有開口,倒是對方先一步朝他伸了伸手,卻在觸碰到他的臉時被他躲開。對方也不生氣,反而還用著一雙有些癡迷的眼睛,對他說:“白哥哥,你真好看?!?/br> 白行歌心想這件事他自己也清楚,然后又聽見那人說:“完全符合我心中,想要的傀儡的要求?!?/br> “……?”白行歌覺得,這就有點不太妙了。 好吧,鬼神之外的人他當真處理不了。 他正思索著要以什么方式求救的好,長廊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聲音似乎還是直沖沖朝他房間過來的。 白行歌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對方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有些不高興地撇了撇嘴:“那人真的好煩,總是想壞我好事?!?/br> “白哥哥,我們會再見面的?!?/br> 伴隨著一陣刺骨的寒意自他體內飛速淌過,白行歌在失去意識之前,只聽見那名少年最后留下的這句話。 然后他還頗有心情地想著,這面肯定是要再見的,如果對方不想死的話。 · 待白行歌再恢復意識,已是隔日的事了。 他醒來的時候,發現阿竹正哭喪著臉候在他床邊,見他蘇醒過來,才終于有了點精神:“公子,你醒了!怎么樣?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需要我給你找大夫看看嗎?” “我沒事?!卑仔懈璞凰钡膯栐捊o逗笑了,然后看了眼蓋在自己身上的好幾層棉被,無奈一笑,“就是被子壓得我有些熱?!?/br> 阿竹頓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白行歌就見到了另一位坐在床邊的人。那人依舊穿著昨晚那身黑色的衣服,臉色依然冷冷淡淡,看起來像是徹夜未眠的模樣。 他愣了愣,下意識問:“謝璟深?你怎么也在這里?” 他可不覺得,謝璟深會是那種跟阿竹一樣在他身邊守候一宿的人。 謝璟深聽見他這個問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瞥了阿竹一眼:“你給他解釋解釋?” 這語氣聽得,白行歌覺得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他剛看向阿竹,后者的表情就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支支吾吾說:“就,公子,是你昨晚一直拉著謝公子不讓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