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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河又搖了搖頭,喪氣道:“不,當初給了我花瓣的人早已提醒過我,不論后果如何,一旦接受了它的能量,我就不能再輕易與它脫離。如今已經多日,我覺得它幾乎快要與我的魂魄融合為一,沒人能夠幫助我了……” 白行歌目光平靜地注視著他:“那人說得倒也沒錯,你若遇見的是其他法師,指不定真拿你情況沒轍?!?/br> “不過,對于你身上的事,這世間所有人都有可能處理不了?!卑仔懈枵f著,眼睛又彎了彎,“唯獨我,一定能?!?/br> 林青河眸光有幾分呆滯地與他對視著,恰巧奔去隔壁房的阿竹也找到白行歌說的紙蓮花拿了過來,他便伸手接過。 紙蓮花上的每一片花瓣都被白行歌寫上了密咒,林青河看不懂那些咒字,但作為鬼靈,能夠清晰地看見蓮花上神秘的能量。 在把紙蓮花燒給林青河之前,白行歌先提醒了一聲:“這是凈化你身上煞氣用的蓮花,過程中你會覺得非常難受,甚至有強烈的痛感。只有先把你身上的煞氣凈化了,我才能將圣蓮碎片依附在你身上的咒根拔出?!?/br> 林青河的神情十分堅決,眼中的暗沉也明亮了不少:“我不怕!只要,只要真的能讓我恢復,再痛也沒關系!” 白行歌淺淺一笑:“那就沒問題了?!?/br> 紙蓮花燒化后,化成了一朵白色仙蓮,純白色的光芒將雙眼發紅的林青河籠罩著,凈化他身上煞氣的同時,也將他因為痛苦而發出的吶喊隔絕開來。倘若林青河的心志不夠堅定,那他很可能會因為過于疼痛而拒絕凈化,將蓮花上的陣法破開。一旦他把這蓮花給破解了,那白行歌就不會再為他造出另一朵。 好在林青河作為習武之人,從小繼承了浮云山莊的教導,能吃苦耐勞,也擁有凜然正義之心,再加上他不斷用林青裕的名字來提醒自己,竟是生生熬過了痛苦的過程。直到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白行歌見他身上的煞氣清除得差不多,靈魂也冷靜了下來,才開始將種在他神魂之中的圣蓮咒根拔出。 圣蓮雖是圣物,但也是一把雙刃刀。它畢竟只是一件物品,縱然擁有再強大的能量,卻也沒有能夠分辨是非的能力。它的能量究竟會用來為善或是為惡,都取決于使用它的是什么樣的人。 它早在多年前曾被有心人用來企圖掌控天下,最終那人被成功阻止,圣蓮也因為被破壞而不知下落。先不說它又忽然現世,從林青河的話語來看,它的碎片似乎又被圖謀不軌的人給盯上了。 白行歌有些發愁,也不曉得那人究竟有何目的,然后手里究竟已經收集到了多少。 他的血脈與圣蓮之間有關系,所以對他而言,只要林青河有這個意愿,將咒根從他身上拔出不算什么難事。 門外,包括阿竹在內的人并不能完全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他們的視線當中,只能見到白行歌對著無人的角落說話。林千瀾在見到陷入昏迷狀態的謝璟深時,就在猶豫要不要先把他扶起,卻被白行歌給阻止了。 他沒有回頭,邊伸手將林青河身上最后的咒力引到自己身上,邊朝著門外的人說:“先別碰他,他的事情還沒結束?!?/br> 阿竹聞言,一臉發愁地盯著謝璟深。 他們家公子這一晚事情處理下來,又得消耗多少能量???真讓人擔心。 隨著咒力的攝入,后腰某一塊地方傳來的輕微灼燙感讓白行歌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直到林青河身上的咒根完全被摘除,又恢復了普通鬼靈身,那令人感到有幾分不適的感覺才總算消失。 林青河第一時間在他面前跪下磕頭:“多謝白公子相助!” 到底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罷了,不管他父親林千生是否真做了什么錯誤之事,與他和林青裕都沒有半點關系。就這樣平白無故被人殺死,心里有怨氣倒也正常。 白行歌道:“先別急著謝,這對山莊來說事情算是暫時處理好了,但你作為一個亡靈,魂魄也不能在這世間久留,自有該去的去處。你在遭受煞氣影響的期間,傷害過與你毫無干系的無辜之人也是事實,總歸……有些因果責罰要了?!?/br> 當然,這些入冥界之后的事,就不在他負責范圍內了。 林青河失落地點了點頭:“我明白的。不過,我希望在青裕神識徹底恢復后再離開,行不行?” 白行歌想了一下:“應該可以?!?/br> 他這兒剛把林青河安撫好,那些在房子周圍打轉的一群鬼靈們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想要去侵襲謝璟深,可是又礙于他在場,不敢貿然行動。不過他們到底是只剩下一根筋,只能憑借本能行事的鬼靈,等抵不住誘惑的時候,這個姓謝的終究還是得遭殃。 再說,他又不能整日什么也不做,貼身跟在他身邊。 白行歌走到謝璟深身旁,低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再次在心里提醒自己:“我是為了自救?!?/br> 他蹲下身子,挑眉對著謝璟深說:“看在你良心未泯的份上,就再幫你這一次?!?/br> 下次還想找他幫忙,定要讓他開口說出個求字才行! 如此想著,白行歌在捏了個訣后,將雙手輕壓在謝璟深胸口處,緩緩閉上了眼睛。 黑暗之中,他只看得見圍繞在他們周圍的無數鬼靈,還有來自他身上的靈力和謝璟深身上那頑強流動著的紫金之氣。他以心力在虛空中畫出了幾道咒字,再配合著心訣將它們打入謝璟深體內,最終灌以他身上的靈力,為他注入了一層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