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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在咒字沒入謝璟深體內的瞬間,將他們包圍的鬼靈們都像是受到了劇烈的影響那般,化作青煙消散了。而謝璟深身上的死氣,也被一種淡藍色的光芒覆蓋了些許。 但白行歌知道他們并不是真正的消失,只是暫時得到了他的抑制而已。只要一日沒有將完整的圣蓮尋回,他就沒辦法將謝璟深身上的詭咒根除。 白行歌又想起了那日在金水鎮的事,覺得除了時不時得花費那么大的精力在謝璟深身上設下防護之外,似乎還有其他方法能夠讓他身上的死氣得到緩和。 只不過……究竟是什么方法呢? 等白行歌再睜開眼時,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疲憊了不少,連面色都白了幾分。 阿竹見他作勢要起身,連忙上前將他扶起,倒是門外的林千瀾還處于一種略微震驚的狀態沒有回神。 雖然林千瀾看不見那些神神鬼鬼,甚至是什么靈力氣場,但他對于空中氣流變化的感知能力,還是比普通人要強上些許。方才在白行歌對謝璟深做了什么的時候,他確實能察覺到房里的一種異常,是他無法描述出來的變化。 所以當他再看向白行歌的時候,眼里多了一絲敬意。 白行歌處理好謝璟深的事后就回房沐浴更衣去了,把自己重新整了一遍,才抱著阿竹給他準備的熱乎乎的姜茶出來。 正好林千瀾也從謝璟深的房里退了出來,兩人打了個照面,白行歌便禮貌地給了他一個微笑。 林千瀾卻開口問:“你和璟深是不是又鬧不快了?” 白行歌愣了愣,輕笑:“我和他不熟,何來快不快樂之說?!?/br> 這語氣,滿滿的不悅都快要化作實質了。 林千瀾沒忍住笑了一聲,忽道:“他倒也不是不信邪,只不過是有些排斥罷?!?/br> 第十九章 林千瀾和白行歌說,據聞謝璟深的生母當年正是因為江湖術士的幾句話,落得了慘死的下場。 而當年還只是五六歲大的孩子的謝璟深,親眼目睹了自己娘親的死亡。 白行歌雙手捧著裝了姜茶的瓷杯,茶水似乎還是熱騰的,如輕煙般向上飛升的水氣于夜晚的寒冷中顯得特別清晰。 他盯著手里的茶水沒有回話,但原本正小幅度在杯子上摩挲的手指卻止無聲住了動作。 林千瀾與他并肩站著,看向平靜的小院:“具體的情況其實我也不清楚,我甚至不清楚他真正的家庭來自何方,又是什么樣的背景。只不過他極度厭惡此類術士的事,認識他的人幾乎都知道,所以關于事情的原因,我才會稍微了解一二?!?/br> “除了他母親之外,據說他也被前來他們家中看事的道士指出他的命格十分不好,會給家中帶來災禍,上克父母下克兄弟姐妹乃至未來妻兒眷屬。聽著,就是典型的‘煞星’吧?!?/br> 白行歌輕抿了一口茶,才笑了一聲:“一派胡言?!?/br> 謝璟深的命格怎么不好了?按他那個命格,去當皇帝都不是問題。 林千瀾無奈道:“是啊,聽起來非?;恼Q。但璟深他爹就是信了,對此深信不疑,還想對這么小的一個孩子下殺手。無奈之下,他就帶上了同樣過得不如意的弟弟,從家中逃了出來,艱難躲過他親生父親的追殺,改名換姓后開始了在江湖中艱險的生活,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時今日?!?/br> 作為同樣痛失父母與家人的白行歌,在這一瞬間對謝璟深產生了點惻隱之心。 林千瀾又說:“所以他才會對滿口鬼神之事的人如此排斥,也不愿意去相信這些詭譎的事物。我記得前陣子就有一位在國內四處游走,滿口謊言,騙了不少人的財物,還因不負責任的言語拆散不少家庭的神棍。那會兒他運氣不好,騙人騙到謝璟深頭上來了,不巧所說的話還戳到了謝璟深的痛點,講他是個災星,若想化解就得花錢大辦法事?!?/br> 大概是覺得這事情有些好笑,林千瀾說到最后,臉上滿是好玩的笑意:“若非當時有他身邊的人阻止,恐怕那神棍早已死在他手中?!?/br> 白行歌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謝璟深就跟他說了他快死了這種話,如今想想,這人沒把他弄死就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他瞇著眼把杯子里最后的茶水喝完,但想到那日的痛,心里還是有些不悅。 就是不悅的程度降了些許。 林千瀾把想說的都告知了白行歌后,就沒再繼續謝璟深身上的話題了,畢竟他知道的其實也就這些。更加具體與詳細的,他就不清楚了。 如今,他更好奇另一件事:“對了,那山莊里的事情,算是處理好了嗎?此后,不會再鬧出人命與鬼靈之事了?” 白行歌道:“目前來說是處理好了。至于還會不會鬧鬼與出人命,得看有沒有下一個有心人再將邪物帶進山莊,又或是仇家找上門來?!?/br> 林千瀾惆悵地問:“那裕兒……?” 白行歌想起了井底的東西,輕咳了一聲說:“源頭我找到了,等會兒把東西處理掉,林青裕很快就能恢復正常。不過他身體受到了陰氣的影響,醒來的初期會比較虛弱,得好好給他補一補才行?!?/br> 林千瀾點了點頭:“我能否再請問白公子,不知你在處理的過程中,可有見到我大哥的魂魄?” 林千瀾指的是林千生,但很可惜,浮云山莊里如今除了剛恢復正常的林青河之外,他并沒有見到其他鬼靈。就連方元之前說的,那將他推入井里,不知名還不知長相的家伙他都沒見著。